我趴在水池旁,吐的昏天黑地。
刘然是个很贴心的女孩,一直陪在我跟前,帮我递水、拿毛巾,还捋背。
“没事了吧李尧?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她时不时就问我一句。
得,就冲刘然这态度,哥们儿苦算没白吃。
“尧哥可真行,换我准得吐到死,吐到死都不行,死不瞑目。哎对了,尸气收集了吧?你们赶紧回去吧……”
“嗯,收好了,挺臭的,赶紧火化吧,虽说我打了符,但不知道起不起作用。”
“嗯,得嘞,人家家属本来今天就要火化的。”
姜大鹏和刘文龙在屋子里叽叽咕咕,是把老子当空气吗?
笑泪。
“喝点水吧?”刘然还是很关心我的健康,“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
哥们儿感觉就跟生了个孩子一样难受。
回到屋里,我狠狠地无视了他俩,拿了东西和刘然就走。
刘文龙跟姜大鹏慌忙跟着追,我也不理他们。
其实不是哥们儿傲娇,实在是身体不舒服,脑袋昏昏沉沉的,比重感冒还难过。
回去的路上,刘文龙得啵得啵跟我说了昏迷之后发生的事。
“当时你是吸了一口尸气的,我赶紧给封上。”
“尸气不走气管,走脑子,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那个尸体,那个姑娘和你命中有缘,就是这一吻。”琇書網
“再者,她才十九岁,长这么大没恋爱过,死的也不甘心。你算是让她瞑目了……”
“就是这么回事,别恨我,我知道胡子被生粘掉了很疼,要不你也拔我几根……”
我拿着手机,美颜自拍。
可惜再美颜,嘴巴肿的跟两根火腿肠似的,也美不起来。
“说完没?”我问他。
刘文龙木木地点头。
我拍拍他肩膀,语重心长道:“文龙啊,你帮了哥哥这么大的忙,掉几根胡子算什么?跟咱俩的情谊比起来,胡子都是屁!”
刘文龙感激地眼泪汪汪,差点钻我怀里哭。
“李尧,没想到你这么大度。这次事情解决,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
刘然从镜子里看着我们。
我抿嘴,腼腆地笑了笑:“也不用怎么感谢,请我吃顿大餐就行……”
刘文龙冲我竖大拇指:“难得吸了尸气你还能有食欲。”
我皮笑肉不笑地冲他点点头:“晚上好好请你吃大餐……”
刘文龙问我吃什么,我说保密。
实际上,当天后半夜我拿根镊子,溜进他屋里,手起镊落,狠狠拔掉他几根胡子。
没错,这就是大餐。
我们开着车,去师父赵绫的关系户那里取了纸扎人,回到刘然家里,开始度尸气,点睛。
动手之前,刘文龙告诉我这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取尸气虽然很恶心,但并不可怕。度尸气给纸扎人,一个不甚就会酿成大祸,你一定按照我说的来……”
我点头:“嗯。”
纸扎人做的很瘆人,就算屋子里灯光明亮也不成。
“那再过半小时就动手了哈。”刘文龙道。
“正好等秦连山消息。”我坐下来,喝了口茶。
刘然很贴心,一回到家就给我们倒茶。
我们跟秦连山说好,他把前姑父通知到,我们同步开始。
否则等李大海回魂,看不到父亲,没准暴走呢。
刘文龙可是说过,纸扎人一旦承接尸气,再续上八字。
倘若一切顺利还好,若是不顺利,那可就难搞了了,不人不鬼不妖不魔,却无比可怕。
一杯茶还没喝完,秦连山就来电话了。
“李先生,我姑父已经往房子那边赶过去,他今年快七十岁了,楼高,麻烦你们照应点。我把他的电话发你手机上,到时候你们联系吧。”
“好的,放心,。”
“这件事过后,希望你们别再来找我了,还有,你们说我身体会好起来,是真的吗?”
“嗯,不会去找你了。”
对方迟疑着,叹口气,挂掉电话。
挂掉电话,我瞅瞅刘然和刘文龙。
“让咱们照应着点,谁去接一下啊?”
刘文龙道:“我得在这里布阵。”
“我去吧。”刘然主动请缨。
这虽然是在帮她净宅,但这姑娘是的确勇敢。
“行,我给你李大海父亲的电话。”
我把电话发给她,她便拎起包拿起手机下楼去了。
刘文龙拿出他那一套家伙什儿,摆好香炉,设了个临时的阵坛,又叮嘱我几句。
“咱们演练一下。”他说。
“行。”
我们俩开始‘对戏’,头一遍漏洞百出,第二遍就熟练多了。
对到第三遍时,门打开。
我们俩以为刘然回来了,都没往门口看,随口道:“回来啦?辛苦了……”
门口好一阵沉默。
光有冷风吹进来,人却没进来。
当时我们在客厅和餐厅之间,那是一块走廊地带,被墙挡住视线。
察觉不对时,我们迅速地探头看向大门口。
大美女站在门口。
刘文龙不认识她,我却认识,这楼里的邻居。
“你们在干嘛?”她抓着门把手,冷冷地问。
我有点懵逼。
貌似这是别人家门,你擅自打开人家门,还要问别人做什么?
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哥们儿早一脚给踹飞了。
“我们没干嘛,您这是要干嘛?”我似笑非笑地问。
“轻点,影响到我休息了,还要上夜班呢。”
说完她砰一声关上门,咚咚咚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刘文龙大眼睛眨巴眨巴,也不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
“咋啦?见到美女又羞涩了?”我打趣道。
他摇头:“有问题……”
“神马问题?”
“算了,等这件事搞定再说吧。”
我们继续演练。
没多久,刘然真的带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上来。
秦连山说他不到七十,但我看着怎么都得八十了,橘皮鹤发,比我乡下的老太看着都老相。
他声音沙哑,步履蹒跚,站在门口,不进也不出,就打量这房子。
“您是李大伯吧?”我迎上去问。
他看看我,颤巍巍地点头:“我、我是李大海的父亲……”
“快请进吧。”我让他进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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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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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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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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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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