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砂质感,摸着冰冷,拖起来也很沉重。
嗤、嗤、嗤!
柜子底部摩擦,严重影响进程,最后还特么卡了!
“靠,这柜子多久没上油了?”
刘文龙过来和我一起拉,还是不行。
连刘然都上手了,两男一女三个成年人,总算把它打开。
可里边空空如也。
“嗯?!尸体呢?”
我们仨愣住。
啪!
灯灭了。
四周一片漆黑,明明是早晨八九点,愣是像深夜一样。
我们傻眼了。
说是尸体在这里,可打开没尸影。
我掏出手机,想给姜大鹏打个电话。
刘文龙则是直接朝门口走去。
刘然紧随着我,小手忍不住扯我胳膊。
“李尧,你看,那是雾嘛?”
电话打不通,我试了两三次都打不通。
再看四周,一层层的雾气,仿佛是从地心钻出来,迅速蔓延。
没多会儿,我们四周就都被雾灌满,伸手不见五指。
我和刘然,也仅能依靠彼此的声音和气息,感觉对方存在。
为此,她紧紧抱着我胳膊不撒手。
还好,我俩都有温乎气儿。
可是!
最要命的事发生了,刘文龙那小子失联了。
“文龙,刘文龙!”
“刘大脑袋!”
我喊了几声他都没答应。
明明这里也不过百多平米的空间,还没啥阻隔,停尸柜也都是安装在三面墙壁,另一面是几扇巨大的落地窗。
喊了几次,我意识到这又闹幺蛾子了。
好哇,姜大鹏你怎么跟老子保证的?
回头出去,看我不讹死你!
“没准是墙太厚实,隔绝信号了?反正躺在这里的人,对手机信号没啥需求。”
这纯粹是笑话,只想缓解一下刘然和我目前的恐怖处境。
没想到……
“噗嗤……”
她真的笑出声来。
我松口气,笑了就好,至少还不是怕的要死的那种。
“尧哥,尧哥!”
迷雾里传来刘文龙的喊声。
“啊,文龙你死哪去了?”我这口气更顺了。
“我在这边啊,咱们遭鬼打墙了。”他回答,“别急啊,先找尸体,赶紧找到尸体然后去出口。”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说。
刘文龙又喊:“别怕,我刚才在门口,隔着门问了姜大鹏,他说停电是因为刚才外头出车祸了,把配电箱给撞翻了,现在正启用场里的背影电机。”
“噢。”我琢磨,这儿怎么会出这么大的事故?
但刘文龙说的振振有词,姑且先听着吧。
而且这瓮声瓮气的声音,也的确是他没错。
谁又能想到,在21世纪现代化的社会,我们居然也有通讯基本靠吼的这一天?
无论如何,仨人都在。
刘然依旧紧紧牵着我的手,我也不好意思让人家松开。
“那咱们去找尸体了。”
我说。
“嗯!”她回应。
此刻雾越来越浓,完全是看不见自身以外的状况。
我凭借优秀的记忆力,向停尸冰柜摸去。
我终于摸到第一个抽屉把手,开始往外拉。
虽说没有之前那个抽屉柜的那种摩擦感,但沉甸甸的,可见里面是有大体的。
打开柜子,一股寒气冒出,感觉周遭更冷了。
“不是这个。”刘然说。
“哈?你怎么知道?”
“他是男的,咱们找的不是女人吗?”
“哦,可你怎么知道?”
“噗,摸一下不就知道啦!”
突然,她拉着我的手往大体老师身上一搭。
冰冷、坚硬、飞机场。
给我吓得哟,一哆嗦,浑身毛孔闭锁。
“哎哟我去,你这么一来会吓死人的!”
我冷汗涔涔冒。
“噗!”
“你老笑干嘛?”
“你干嘛,继续吧。”
我冲大体说声抱歉,赶紧关上抽屉,摸索着上一个,打开来。
火葬场的停尸房里,冰柜分三层,每一层高约50厘米。
哥们儿身高一米八多,拉开上层绰绰有余,刘然就不够了,估计踮起脚也看不到。
“这你总不知道是男是女了吧?”
哥们儿绝对没有不尊重死者的意思,主要是想缓解眼下的尴尬气氛。
那雾来的瘆人,又湿又冷的,令人心里麻麻的。
情绪再不缓和一下,还要不要活人了?
“嗯,女的,但不是你要找的,下一个……”
刘然沉吟片刻回答。
我有点麻了,但既然她说是女性,咱也不好上手去验证,那多不尊重人啊。
我想到了一个法子。
收留不是有包么?
我把包在尸体胸口轻轻扫了一下。
若是男性,肯定一马平川。
若是女性,则是山峦起伏。
这么一扫,果然是汹涌澎湃。
“刘然,厉害啊!”
我更佩服她了。
不过佩服归佩服,她是怎么知道这尸体性别的?
“啊?什么?”
浓雾中,远远传来一个女性声音,仔细一听,竟是刘然。
我傻眼了,浑身冰凉。
胳膊仍然被那只小手拉着,竟然也是冰凉。
“刘然?!你在哪?”
我大声问。
“不知道啊,这里是哪?刚才要去找尸体,我摔了一跤,跟你走散了,喊你你也不理我。”
她的声音柔中带颤,明显是吓坏了。
我无比确定,距离我很远的那个声音,的确是刘然。
那么,哥们儿身边这位是谁?!
简直毛骨悚然,令人发指!
我悄悄吸口气,攒力狠狠一甩,企图把她甩脱。
毕竟咱是真汉子,在早期做工地的时候,咱也身体力行搬过砖,一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刚才那一下,不说甩头牛出去,甩个女人绝对没问题。
可万万没想到哇!
我这一甩,不但没甩掉胳膊上的人,反而是把她拉到跟前。
咕咚!
一个坚硬、冰冷的东西撞到我怀里。
那玩意儿可是实在,结结实实给我撞的透心凉。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我撞飞,连对方一起,嗖地跌出去。
我后方好像是有一台小推车,就是推尸体的那种。Χiυmъ.cοΜ
我俩吧唧砸上去,车子直接散架。
小推车质量固然差,可再差也是金属的,你就品这冲击力有多强吧!
这下给我摔的,眼冒金星五荤六素,胸口还结结实实压了一个堪比巨大冰块的家伙。
“咳!!”
我直接窒息,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咳出声。
对方就躺在我身上不动,我使劲推开,翻个身爬起来。
“卧槽,冻死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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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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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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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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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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