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着她,咧嘴又哭又笑:“姐姐,你没看见我的处境么?这会儿我恨不得抱一根木头在身上,还让我把雷击木手串摘掉?”
“摘了给我,我帮你加持一下……”她很无语地看着我,仿佛在她跟前的是个白痴?
靠,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我腹诽,摘下手串给她。
“我用哪种眼神看你了?”她戏谑地问。
我一哆嗦,惊异地看着她:“刚才貌似是我心里想的,可没说出口啊……”
她淡淡一笑,极富御姐范。
“你心里想什么我都知道。”
沈旎拿着手串,手指在上边摩挲着,也没见做啥,就还给我了。
我仔细看了一下,也没发现跟原先的雷击木珠子有啥不同。
“好好戴着,务必不离身。”
“嗯。”我把手串套手上,坐回沙发,“接下来怎么弄啊?看你这意思,刘文龙也搞不定?”
她摇头:“这件事必须得作一场强法事,别说他,他祖师爷出来都没用。”
我一脑门黑线:“姐姐,你今天来是专门看我笑话的吧?这都没用,那我干脆躺着等死算了。”
“切,瞧你那点出息!他们没用,未必别人也没用咯。”沈旎冷笑,“法事的事你们别管,但你得做一件事,找一具尸体,吸点尸气,越阴越重就越有用。”
我差点崩溃。
“还能干点更变态的事儿不?这年月去哪找尸体?横死的都在太平间等着验尸破案,病死的都进火葬场了,你和姜大鹏那么熟,还不知道?”
说起姜大鹏,我脑瓜子一下清醒了。
对啊,如果真需要尸体,去火葬场就可以!
可是!!!
老子特么真不愿意。
谁愿意对着死人吸尸气?
咋吸?
又不是旺旺吸吸冻!
她掏出手机,哒哒哒,小手指头飞快地戳点着屏幕。
我无意间一看,发现她的手机有点怪异,好像是透明的。
等我想仔细看,她已经把手机收起来。
“好了,所有要做的事我都发你微信上,自己照着,一步一步来,不能差一步懂么?这几天就住在这里,可以出去办事,但必须每天回来呆足8小时,最好是0-8点。”
“所以……”我越发迷惑。
“所以,你只有白天可以做事,还不快行动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会儿!”我叫住她。
沈旎道:“怎么?”
“我有一个极其巨大的疑问,这附近的人都传言4号楼已经被拆了,可我们明明住在这里,每天进出。还有,人家刘然也去房管局办了正儿八经的过户手续,这又是怎么回事?”
“呵呵,这就是过阴地失控,时空扭曲的可怕之处。”她淡淡一笑,“无数阴魂从此地路过,强大的阴气形成一个非人非鬼非魔非怪的怨气集合体,对附近的人造成一种强化版的鬼遮眼。亡灵也是不喜欢老被人打搅的,人气太足,阴气就会变弱。”
“也就是说,大家都看不见这里?”我更疑惑了,“那为什么我们能看得到?”
“你为什么看得到,自己不清楚?”她盯着我。
“好吧,就算我是这样,那刘然呢?还有杨晓玲、刘文龙,对了,这楼里还有个大美女邻居呢,可不是只住了这一户人家。”
“你可以去打听打听,稍微打听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沈旎道,“我只能说,美女?你以为美女是奶茶、牛肉面,随处可见?这栋楼里的,除了你们都不是活人。”
她转身,留给我一个极其傲慢的背影,咚咚咚,昂首挺胸地出去。
你瞧,人家走的就是这么潇洒,哥们儿想客套一下,送送客都来不及。
想起她的话,我忍不住又全身发毛。
刘然是多倒霉啊,买了这样一套房子!
她走后,我看手机微信消息。
“去查找原房主的信息,记住是写日记那小子。”
“去做个纸扎,写上他的生辰八字。”
“找一具尸体,记住要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最好是未婚女性,吸取尸气存好。存储尸气的方法,可用柳木瓶,也可用人体,具体就是指你,李尧。”
“带着尸气和纸扎人回到房子,将尸气度入纸扎人,并用指尖血点睛。纸扎人会带着死者记忆活过来,这里死者具体是指死去的原房主。”
“记住,跟他演,完成他未了的心愿,怨气消散,这栋宅子也就干净了。”
“以上纯属个人建议,可采纳可无视,一切后果自负。”
我叹口气,联系刘文龙,把沈旎的‘建议’告诉他。Χiυmъ.cοΜ
“额,她怎么会回来?不太可能吧,现在人应该在国外啊……”刘文龙有点惊讶。
我更惊讶,因为很快我就发现,给我发消息的账号,并不是我的好友沈旎,而是一个陌生账号。
但当时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这一蹊跷让我举棋不定。
“你等着啊,我这就过来。”
刘文龙急吼吼地赶过来,杨晓玲没来,她被吓到了。
“怎么弄?”我把手机递给他看。
刘文龙挺木讷,想了半天:“得看你,你信不信?”
我想了想,点头:“宁可信其有吧,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办法。”
“行,我也觉得这事儿太棘手。”刘文龙道。
“咱是不是得加钱?”我忽然想起这茬。
“额,加多少?五百?”
“瞅你那点出息,起码五万!”我道,“不过看在刘然是个女孩的份上,少要点,2万吧。”
“行!”刘文龙点头。
“嗯,你通知杨晓玲,还有,我要在这房子里架设拍摄装置,回头把所有的都拍下来。”我已经构思好了,回头视频剪辑一下,放网上准能引来滔滔流量。
“噢。”刘文龙大概还不懂我要做什么。
道士下山以来,学会了刷小视频和手机支付,但对这个世界还有诸多不懂之处。
我俩把对沈旎的疑惑暂时放一边,先联系刘然,让她帮忙联系原房主。
关于这房子的严重性,我们也告诉刘然了。
她听后,好哭了一场。
“好不容易攒钱买的房子……”
女孩边哭边说。
我听到电话背景音里,有个阿姨的声音在唠叨。
“都告诉你了,便宜无好货,非要贪便宜,这下砸手里了吧!”
刘然崩溃:“妈,您别唠叨了行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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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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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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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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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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