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阿姨端着汤药进来了。
“先生,药熬好了。”
阿姨恭敬的说着,将药放到了床头柜上,正要退出房间,却听得面前尊贵的男人轻飘飘落下来一句话:“伺候夫人把药喝完,要是剩了一滴,以后就不用留在这儿了。”
慕林琛接了个电话,他将三支盛满血的容器拿在手上,刚要出门,却听的身后女人低低的说:“我是不会喝的。”
这种汤药她已经连续喝了三年,几乎是一输完血慕林琛就会连哄带骗的让她喝下。
每次问他这是什么,他都说是补气血的,但童颜喝着却是不像,呈血红色,极其难闻,又苦又涩,还带着股腥味,每次她都只能紧紧的捏住鼻子才能喝得下去。
“给她喝下去。”
慕林琛吩咐阿姨,手机振动了两声,又有电话打了进来。
“喂,商医生,好,你让箐箐再等一等,我马上过来,嗯,麻烦你了。”
挂断电话,前一刻还挂着笑的脸瞬间拉了下来,郁沉到可怕。
视线直直的往屋内扫了过去。
阿姨将童颜从床上扶起,劝解道:“太太,你还是喝了吧,别浪费了先生一番好意,这药熬了整整四个多小时呢!”
叹一口气又补充说:
“太太你刚刚才输完了血,身子虚,就听先生的把药喝了吧,太太你现在年轻可能感觉不到,等到了我这个岁数周身的病痛可是要后悔的。”
看着面前一大碗的药,她皱了一下眉头,这阿姨如此苦口婆心又有些不好拒绝,如果自己不喝下去,还不知道慕林琛会怎么为难人家,说不定会因此真的被辞退。
他一向是言而有信,说一不二。
想了想,她对阿姨说:“先放这儿,我会喝的。”
慕林琛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看一眼童颜冲阿姨扬了一下手,示意她先出去。
伴随着“吱”一声,门被轻轻合上。
他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了烟,点上,猛吸了一口,烟雾直接喷在了童颜脸上。
“我只给你三分钟时间,你最好乖乖喝下,你也知道的,我现在比较忙,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等你。”
他的视线停留在手腕上的瑞士机械表盘之上:“已经过去了五秒,我的耐性有限,你最好还是不要挑战的好。”
童颜也是个倔脾气的人,别人越是逼她,她就越不会服软,而且他不是已经向法院提出三审,要告到她被判死刑为止,还在离婚官司上大做文章,将一系列的罪名推到她身上,现在又大张旗鼓的将她给劫回来,简直是有病。
不知道接下来他还会有什么丧心病狂的大动作。
管他要做什么,这都不在她所关心的范围内,她只知道,现在他们两个人已经撕破了脸,鱼死网破,她没有必要再听他的,也更加没有必要再伺候他这高人一等的脾气。
“那我要是不喝呢?”
偏过头,她低声说道,像是挑恤一般,轻抬眼角望过去。
“那我就只能亲自喂你喝了。”
将剩余的半截烟摁灭进烟灰缸,瞟一眼床头柜,他动作快速的端起来药,一只手扶住她的细腰,将药灌进童颜嘴中。
童颜死死抵住自己的下颚骨,怎么样都不肯张嘴,眼看着汤药越洒越多,床单被罩上被洒下来的药水染了色,慕林琛有些懊恼。
他放下碗,两只手死死将她按到床头,手指指骨用力扣紧女人精巧的下巴。
滴答,滴答,滴答!
手腕上秒针转动得很快。
“脾气还挺倔。”
他勾唇一笑,饶有兴致的打量起面前的人,抓起来碗喝了一口精准的朝着那红唇吻过去。
苦涩的味道在口中融化被迫咽了下去,慕林琛很满意,挑了挑眉问:“我要记得没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的初吻,感觉怎么样?”
“你用吻过叶箐箐的唇来吻我,真让人倒胃口。”
细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擦在唇角,用力擦拭,好像真的有被什么东西给恶心到一样。
无意间的一个动作,却让男人犹如火烧火燎一般,整个大脑都是刚刚那唇上的触感,怎么说呢,柔软,温热,简直让人有些欲罢不能。
“嗤!”一声,他抓了抓自己衬衣的领带,感到有一丝好笑。
一个三年都让自己清心寡欲的女人,竟然会在此刻对她存了一丝坏心思,恐怖。
“恶心是吗,你要是再不好好喝药我还有更恶心人的手段,童颜,我们结婚三年应该一次都还没做过吧,不如……”
说罢,一丝邪魅的笑勾勒起,唇越来越近的靠过去。
“我喝,慕林琛,我喝。”
她大声说道,喉间,那丝丝的苦涩味道还未散尽,但也总比他用刚刚那种方式羞辱的要好。
“早这样不就对了,童颜,你这个人啊,就是性子太倔。”
慕林琛松开手,将药端给她,童颜咽了口气闭上眼“咕噜,咕噜”几口就喝了下去。
之后将空碗扬起给他看:“药我已经喝了,请问慕先生,你还有何指教?”
慕林琛突然伸手在她的头发上摸了一把:“不错,很会审时度势,继续保持。”
甩下来这么一句没头绪的话,他往外面走,盯着手机上的短信息,看上去十分急切,看来是叶箐箐又在催他了。
童颜在后面问:“我现在是一名罪犯,你抓了我你也会被怀疑,警察很快就会找上来,你就一点都不慌,不害怕吗?”
慕林琛在门口站了站,又突然折了回去。
“害怕?我发现你有时候还挺天真的,我要是将法律放在眼里,还能活得到现在?”
手指轻抚在她耳后:“而且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在云景山,海拔三百多米,警察怎么上来,坐缆车上来还是直升飞机?”
慕林琛说的是实话,云景山的地理位置特殊,四面环山,山路崎岖陡峭,极其难走,每次从别墅离开,他都会让人给她的眼睛蒙上块黑布,虽走了许多次,但要她自己走下山还是有些难度的,想来该是有什么秘密通道直接通往山下。
见童颜沉默着,慕林琛脸上现出得意的神色,斜眼凝视了她一会儿之后走了出去。
麻药渐渐退却,童颜起身下了床,推了推门,外面被锁住了,从里面根本打不开。
窗户倒是开着,可童颜恐高,根本不敢往下看,只一眼就咽了口唾沫,往后退了一步,放弃了要逃走的念头。
现在,她该怎么办?m.χIùmЬ.CǒM
突然,她想到什么,卷起来自己的衣袖,露出来手腕上的黑色腕表。
这不是普通的腕表,而是智能型腕表,十年前刚刚上市,是母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这些年她一直戴着,保存爱护得很好。
手指在表盘上滑动了一下,屏幕亮了起来,迅速的就拨出去一串号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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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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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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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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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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