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间的新郎休息室。
黎北洐累够呛,靠沙发上闭目养神。
慕林琛轻轻合门,走去外面走廊接电话。
“查出来了吗?”
电话一端,陈襟的声音传出:“查出来了,这女人网名叫做‘春风吹又生’,短视频账号粉丝六百多万,算是位小网红,身份信息暂时还没查得到。
但是在她主页视频里我发现了类似太太之前跳楼的视频,还有多张拼接一起的图纸,从风格上来看同太太之前的手稿十分相似。
她与太太素不相识,又没有什么恩怨,怎么会突然行凶,而且账号里保留着这些视频和图纸,的确是蹊跷,boss还要继续查吗?”
慕林琛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了声:“算了。”
不是他不想查,而是这一段时间,他全部的心思都在这一场婚礼上,全身心的,已经是抽不出心思在去想其他的,这一场婚礼是他盼了许久,死缠烂打好不容易才求来的,他不想分心。
正要挂电话,犀利的视线环视了一眼内场,嘴角突然的勾了勾。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上一次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谁又能保证这一次不会出意外?
这样的场合,每个人都应接不暇,要是不小心混进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陈襟。”
菲薄唇瓣翕动:“守好场内各个要道出口,来往人员通通登记盘问,不许任何可疑的人混进来,确保万无一失,谁要是破坏了婚礼现场,唯你是问。”
“是!”
陈襟领命。
“她的身份背景,她是谁我一点都不关心,可她伤了我的人,当然不能这么容易就放过。”
慕林琛摸了摸下巴,睫毛似有若无眨了眨,再张眼,眼中多了丝危险。
“通知平台,这个账号因违反相关法律法规被禁言,另外,这几天叙利亚好似不怎么太平,打好几天了,既然这个人这么喜欢舞刀弄枪背后插入刀子,送她过去历练历练。”
陈襟再次领命,道了声:“是!”
婚礼进入倒计时。
“童颜,你、你紧张吗?”
慕林琛抓着女人的人,手指微微颤了下,手心里溢出湿汗。
两人的正前方,媒婆大声说道:“新郎新娘垮火盆,往后日子红红火火……”
“小心!”
他小心搀扶着她,两个人一起跨过火盆。
碧昂丝这才说道:“紧张什么?又不是第一次。”
突然的,空茫一片的眼睛望向他:“你紧张?”
慕林琛垂眸,另一贴在裤腿的手轻轻的拧了拧大腿上跟上的肉,收了收拳,又展开,手捏住裤腿搓了搓。
他没说话,让他怎么说,他紧张是因为他终于娶到了她,会不会显得他太过矫情?
与此同时,榕城。
医院过道,男人原本低着头正看着手机,突然的一仰头,一个激灵便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径直走向对面的电视机前。
瞳孔微微收缩,拳头捏紧,是怒,更是悔。
一早,他就猜到了,慕林琛去广州的目的,只是没能预料到,这么短时间内,便有了结果。
他还是又晚了一步,又一次的输给了那个人。
陆霄捏紧拳头,妖冶的脸上,眸子冰冷的直视着屏幕里的女人,不是他记忆里的样子,但就是坚信,是她。
明明是这样喜庆的日子,那双眼却空空如也,脸上更没有一丝幸福的神情,她站在那里,就像是提前被设定好了程序的机器人,机械般的微笑,配合着。
他看似输了,但又好似没完全输,这个世界上能够真正让她笑的人,非他陆霄莫属,无论是从前还是以后。
小护士走过来,他简单的问了句孕妇的情况。
“先生请放心,孕六周,孩子很健康,恭喜您!”
正要走掉,想到什么又折回来:“许小姐已经做完了检查,但她希望你能陪她再看一看孩子的样子,听一听胎心,头三个月至关重要,孕妇的心情直接关乎到胎儿的发育,先生您还是快些过去,别让孕妇等太久。”
“好的,我知道了。”
陆霄铁青着脸,心中一百个不乐意,但还是起身朝着彩超室走去。
慕家公馆。
小丫头在房间里看动画片,突然的,屏幕闪动了一下。
手里的布娃娃掉落,下一刻,朝着电视机丢过去。
伸出拳头砸了几下不解气,打开门跑下楼,在花园里蹲下身抱起半截砖头就又往楼上跑。
她跑得又快又急,径直往房间里跑,小嘴紧咬,没有人知道她想要干什么。
“哎呦!我的姑奶奶您这是要做什么呀?”
保姆进门正好看到她举着砖头正朝着电视砸过去。
“这可使不得。”
保姆夺过她手里的砖块,拉着她要走,同时问了句:“谁惹我们的小公主不高兴了?”
小丫头瞪一眼保姆,目光死死盯着电视机,手戳了戳画面上的女人:“狐狸精。”
小丫头说道,哭着跑开了。
一路上了四楼,跑向最靠里的房间,推开房门进去。
保姆追过去,门已经紧闭,里头反锁了。
偏偏就是这一个房间,保姆抬起头,无奈的走开。
四楼的这一个房间,在她第一天来到慕家公馆,第一天做工就有人告诉过她,家里的下人,除了吴妈,其他人都是不许靠近的。
虽然担忧小丫头的状况,却又不敢贸然闯入,只好是站在门外,耳朵紧贴门板,整整五分钟,里头没传来什么响动才敢离开。
这小丫头平常一直十分乖巧听话,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脑子里回想了一遍,刚刚电视画面在眼前一闪而过。
那位优雅漂亮的新娘她虽陌生,可身旁站着的男人她却不敢不认得,正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小丫头的爸爸,慕氏的掌权人—慕林琛。
门内,小丫头也趴在门缝,等外头的人一走,一屁股坐到案前的蒲团,眼眶通红通红,豆大的眼泪珠子一般朝下滚。
她坐在蒲团前,满是泪痕的脸抬起,直视案桌前黑白的女人遗像,照片上的人十分温柔的看着她,嘴角略微勾起一丝的笑。琇書網
伸出手指,指尖点向照片上的人:“你说说看你到底有什么用,还笑,窝都被人给端走了,你还笑?
你不要我,我爸也不要我了,我讨厌你,讨厌你们,我再也不要理你们了,哼!”
她气急了,气得当场就要将手里头的照片给扔出去,但最终,原封不动放回到香案前。
抹了一把眼泪,跪下规规矩矩磕下三个响头。
“我才不像你,你不争气我替你争气,我爸他要真把那个狐狸精给带回来,我一定将她给赶出去。”
小手抚摸着相框内的人:“妈妈,你为什么不要童童了,呜呜呜~~~”
夜深。
漆黑的房间,只有床头的显示器在滴滴响着。
寂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见,护理床上,绝美少年猛然张开了眼。
下一刻,架子床传来“咯吱”一声响动。
少年走下床,接着“啪”一声,病房里灯亮了起来。
病房的墙上也挂了台液晶电视,哆嗦着手翻出遥控器,他开了电视。
重新坐回到床榻上,那双忧郁的眼睛死死盯着墙上的电视。
“嘀!”一声,刺耳的声音打破这一份宁静,几秒钟之后,画面闪现,屏幕上开始重播白天那一场盛事。
“姐姐?”
他看着屏幕上的日期,低头,冷白的面容上,猝然的浮起来一丝牵强的笑意。
他这一睡,竟是整整五年。
电视屏幕上,司仪还在念着婚礼誓词:“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十里红妆,花团锦簇,风华绝代……”
细长的手指指向电视里的女人,少年的嘴唇颤了颤。
姐姐她怎么又和那个人?
整整五年了,那个人还在同她纠缠不休,始终不愿放过吗?
“姐姐,你糊涂!”
颤抖的唇瓣说出这一句,他听到了自己身上,心破碎的声音。
他们这是复婚了吗?
多多少少有些恨铁不成钢,为什么,为什么就这么的记吃不记打,从前的种种,还不足以让她去看清那个人,明知那是火坑,却还是要硬着头皮往里头跳。
童睿跌跌撞撞回到家,从前总是热闹的宅子此刻冷清不少,五年过去,这里的一草一木虽没怎么变过,却也不再是他记忆里的样子了。
以往,不管多么冷清也总能听得见一些声音,下人间的七嘴八舌,甚至父母间的争吵,门口连个守着的人也都没了。
四周静悄悄的,如同一座废弃了二三十年的鬼屋。
有的,只是他自己的脚步声,和一颗坠入深谷冰冻般的心。
四籁俱静,童睿推开了大门,晚风吹拂,脚下噼啪作响,落叶堆了一路也无人打扫,还真是像是一座“鬼屋”。
一盏接一盏的灯从大门外一直照到了主宅,他看着自己的影子,忽长忽短,那双本就忧郁的眼睛此刻隐着泪水,脚步不断加快,他还是想要也必须知道,沉睡的这些年里都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姐姐还在同那个人纠缠着。
而这宅子里的人,或许能给他答案。
脚步继续前行,穿过花园,远远的,石桌前坐了一个人,蓬头垢面,凌乱的发丝在风中飘着,没错,正是他的母亲,周敏慧。
她瘦了好多,一动不动坐在那里,眼周泛红,怕是刚刚才哭过。
童睿看着她,心里一阵酸楚。
他这一睡就是五年,一切都变了,就连母亲也老得他都快不认得了,这个家,也不再是他记忆里的样子了。
这么晚了,母亲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哭,眼神溃散,父亲呢?
他们一向伉俪情深,怎么会让母亲一个人在这里难过,这些年,这个家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妈!”
童睿走过去,扶起石桌前的妇人:“天凉了,快些回屋里去,别回头垮了身子。”
在听到他唤那一声“妈”,妇人抬起了头,哭得红肿的眼眶望着面前的少年。
少年也看着妇人,这一刻,时间静止。
童睿望着面前的妇人,曾几何时,她竟有了白头发,从前的她最重保养,无论何时何地都精致优雅,她是怎么能容许自己如此邋遢,不修边幅的?
不知过了多久,周敏慧才哭着喊了一声:“睿睿。”
“妈妈的睿睿,你终于回来了。”
一阵嚎啕大哭,挽住儿子的手臂:“睿睿,快,快去找你爸,你爸他最喜欢你了,他要是知道你回来了,肯定会十分高兴的,睿睿,你一定要帮妈妈劝一劝你爸,只要他愿意同那个狐媚子断干净,以后我再也不跟他吵不跟他闹了。
睿睿啊,你是妈妈最后的希望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家就这么散了,更不可能容忍一个夜场里的女人生下肚子里的野种来跟我的儿子争富贵,睿睿,你一定要帮妈妈这一次,妈妈好不容易才拥有了这一切,决不能被一个狐媚子给夺走一切。”
周敏慧哭得撕心裂肺,心里一急,直接跪地上了,在她跪下去的那一刻,手腕上露出来一大片可怖的伤痕。
“这……这是?”
童睿扶起母亲,周敏慧伸手抹了把泪,牙齿咬得咯吱响。
“童建国这个挨千刀的,为了一个夜场里的狐媚子竟然跟我动手,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想我离婚,呸!”
一口唾沫吐出去:“想得美,我就耗,我耗死他们,看谁耗得过谁。
一个夜场里的狐媚子,靠着脸蛋爬上了男人的床,现在还想靠着肚子里的野种同我抢这当家主母的位子,简直痴人说梦。”
听着这些义愤填膺的话语,童睿勉强理清了一些思路。
大概就是他的好父亲外头有了人,同一个名叫夏绾绾的夜场女人搅合到了一起。
这夏绾绾年轻漂亮,又极会哄男人,童建国为了她肚子里自己的种要同周敏慧离婚,完全不顾念十多年的夫妻情分,说她人老珠黄,糟糠之妻,只会胡搅蛮缠,他早都受够了,要不是他们之间有一个儿子,早都将她给休,如今儿子也不知所踪,好不容易有了香火,他更不可能再守着一个黄脸婆同她过下去了。
童睿扶着母亲往房间走,一路上,万千感慨。
“他都这么对你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赖着,这么鱼死网破对你有什么好处,而且,这里原本也不是我们…我也不是童家人,纸是包不住火的,我们为什么不……”
“想我给那个狐媚子腾地方,我偏不!”
周敏慧愤怒的说道。
突然,眼角余光瞥了瞥儿子:“睿睿,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你不是童家人,这件事不是都已经统一了吗,只要你不说,我不说,纸就能包得住火。
行了你快走吧,找你爸爸去,不用管我,见了你爸好好表现,他一向最疼爱你。
好好跟你爸爸说,只要他还能回来,我们这个家就还在。”
周敏慧挣脱开童睿的手,不让他再扶着自己,快步往主宅走,边走还边吩咐儿子,要他赶紧去。
童睿看着母亲的背影,突然开口:“妈,你有没有想过,或许这就是报应呢?”
“当年在你将陆阿姨赶出家门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的昨日会是你的今日,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那报应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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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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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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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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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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