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过去的那一段婚姻里,她很努力的维持着这一段关系,慕林琛他妈妈十分强势,婚前还好,一结完婚就各种作妖,鸡蛋里挑骨头,说她浪荡,和她那个死去的妈一个样,骨子里的发骚。
一开始,她还能忍着不去在意,后来越说越过分,她也会忍不住的顶几句嘴,而作为丈夫的他就站在一旁看着,看着自己新婚的妻子被母亲指责欺负,严重的时候甚至会被掌掴。
他就那么看着,无动于衷,等着战争结束,将她拉到一边,来一句:“跟一个老人置什么气,而且我妈她也没说错,如果你妈妈她真的清白,早就清者自清了,还有,报纸新闻都登出来了,她就是个烂大街的货,有其母必有其女,你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
一时气不过,甩手就是一个巴掌过去,最后的结果是,他妈妈为了维护自己的儿子将手里边的眉笔甩到她的脸上,刀尖扎在眼角,送去医院缝了三针。
但他妈妈还在不依不饶,说她牙尖嘴利欺负她,慕林琛同他妈一个鼻孔出气,各种指责,埋怨,将她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反思,不许她再单独出门祭拜母亲,就算是母亲的忌日都不行。
碧昂丝眼眶微红,扭了扭身,神情更加淡漠:“慕林琛,你知道卡尔菲斯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吗?”
“什么?”
他有些没听明白她说的话。
碧昂丝不急不缓说道:“卡尔菲斯是那个小岛的名字,东南亚最北边的位置,有名的金三角地区,听说,如来佛去了都得掉一层皮,孙悟空去了身上的毛都得全部换掉,更何况是我这样的肉眼凡胎。”
最后四个字她着重强调。
“慕林琛,你将我送去那样的地方,有没有想过,我会遭受些什么,会经历些什么?”
那双空洞的眸子,无边无境,里头无波无澜,说话语气也仍旧平静,也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内心忍受着怎样的剧痛。
“在我被送进去的第一个晚上,我就被他们给关起来了,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有意识的时候,我听到了一群男人的笑声,身上的衣服被扒去,有个人正趴在我的身上,我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我可能是经历了那种事。”xǐυmь.℃òm
原以为说出这些话她会很难以启齿,没想到会这么的平静,就好像在讲自己无意间看到的某则社会新闻,又或者书里的某个小故事里的主人翁。
“慕林琛你知道那种事情我经历了多久?半个月或许更久,我自己都记不清每一天我要经历多少遍那种事,有时候我在想,干脆死了算了,可又总心有不甘,明明是一副快死的身躯,却总想着再多活一秒,或许下一秒我就能从那个鬼地方逃出去,我总得活着出去见你吧!
那时候我活着唯一的念头就是出去后亲口问一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我已经什么都不要了,什么也不求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碧昂丝望向慕林琛。
虽然她什么都看不见,但似乎,能想象得到,男人墨色的深瞳中,隐忍着的痛意。
“他们将我关在小房子里,不分白天黑夜的折磨,他们想逼我生孩子,再利用孩子的天真去骗更多的人,后来他们带我去检查,发现我连子宫都没有,连一个真正的女人都算不上,又换着法子,他们想将我身上的血给抽出来拿去卖,又发现我身上的血连小半管集齐都困难……”
突然的,碧昂丝解开胸前的那一颗扣子,露出来光洁漂亮的锁骨,隐约间可以看到两道很浅的口子,不注意看基本上发现不了。
“慕林琛,你知道这两道疤是怎么来的吗?”
不及男人询问,又接着说道:“是毒。”
“各种各样的毒,就藏在这两道伤疤里,再用鱼线缝合,肉拉得紧实一些,根本发现不了,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这一副身体就是被运往世界各地成为那些瘾君子们的……供货商,呵呵呵!”
她低低的笑起,眼泪在眼眶中打着一个转儿,鼻子吸了吸:“所以,我这一辈子最恨的就是毒。”
说完,又快速的摇摇头:“不,我最恨的是我自己,恨我这一副肮脏罪恶的身体,做着这个世界上我最恨的事情心里却在想着一个我最恨的人。”
“慕林琛,你知道亲耳听到,亲眼看到,自己身上的骨头一块块碎掉是什么样的滋味吗,你知道银针扎进手指头中,再一根根的抽出来,皮鞋踩在手指,硬生生踩断指关节又是什么样的滋味,被关进狗笼子像怪物一样被人观赏,被迫着表演是什么……”
“别说了。”
慕林琛开口打断她:“别说了,好吗?”
碧昂丝反讽一笑:“这就受不了了?”
“这才哪儿跟哪儿啊,上面我说的那些,不过是我在那个地方所遭受过的冰山一角,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活着受罪,死又死不了,眼睛闭着,脑子却得保持清醒。
慕林琛,你总是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恨你,我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肯试着去原谅和接受你,为什么我的心会比石头还要硬,就算是将你的心给挖出来捧在我的面前,我都无动于衷。
你总是不明白,所以一次次的反复摩擦,试探,你把我们两个人都弄得筋疲力尽,这样你就能得到你所想要的了吗?
慕林琛,我被人活埋过,你知道一个好好的大活人,被推入提前挖好的坑里,耳边是别人的讥笑,嘲讽,谩骂,诅咒,你知道泥土一点点撒在身上,直至身体完全被覆盖,呼吸里都是痛苦,绝望,不甘又无力去挣扎和反抗的感觉吗,你知道那种每一分每一秒都感受着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恐惧吗?”
她的眼中,还是带着一丝的轻笑,泪花闪烁,她仰了仰头不让眼泪滴落下来。
“我所经历过的每一件事,承受着的每一份伤痛,都让我没有办法去选择原谅,都让我不得不去恨你,那些事一件件,一桩桩,你可曾经历过,你什么都没经历过,又凭什么感同身受,你要我忘记那些事情,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和你再续前缘,哈哈哈哈!!!”
她仰着头,在这一刻,泪水终是决堤而来,她用一根手指抹了抹这不争气的眼泪,眼中蓬勃的恨意:“也不是不可以,除非……血债血偿。”
她望着他的方向,笑起来,笑得很好看:“慕林琛,你可以吗?”
“好。”
慕林琛清冷的声音响在耳边。
“什么?”
她有些没明白他这一个“好”字中包含的涵义。
突然的,被拉入那个熟悉的怀抱,他的气息喷洒在了耳朵边上,一字一句:“我欠你的是一笔血债,这笔债我认,也偿,用我的一辈子来偿还,可以吗?”
闻言,愣了几秒,心脏骤然间收缩,牙齿止不住的又咬了咬,差一点没咬碎一口牙,身体先于意识有了反应,推开那个拥抱着自己的人。
面带着讥讽,心底流着血泪:“你的一辈子?”
反问了一句,双手更加用力一推,不屑说道:“谁稀罕呢!”
“我连一分钟都不想和你多待,你却自私的想要困住我一辈子。”
说着说着,便又笑起:“慕林琛,你省省吧,你的一辈子,还是留给那些真正想同你白头到老的女人吧,我这个人,一向福薄,怕是消受不起。”
“吃完了吗?”
慕林琛突然问了句。
碧昂丝手里的碗一放,动作干脆利落,起身:“吃完了。”
她拉开椅子腿,打算上楼,耳边传来一道声音:“那走吧!”
“去哪儿?”
她满是疑惑,这个人,他是听不懂她的话吗,她不想和他待在一块儿,她的不情愿他就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不是说好了吗,去植发。”
他声音冷淡,自顾自的回房间推了轮椅出来,从头至尾,她就那么愕然的站在原处,身体僵着,连表情都还保持着,一动不动。
直到坐上了轮椅,才问了一句:“我答应你要去了吗?我什么都没说,你凭什么私自替我做决定,我的人生,我每一天要做的事情,为什么要由你来安排?”
而她又为什么要听他的,接受这样的安排。
“别跟我闹,行吗?”
他说,还是那般冷淡,透了一丝恳求,但更多的,是命令。
命令她别再跟他闹,别再这么无理取闹,没完没了,他做任何事都是为了她好。
她愈加笑得灿烂:“慕林琛,四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还是一样的自私,蛮横,专权,霸道,做事情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我自己的身体我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我的身体凭什么你说了算,我……”
“吱嘎”一声,慕林琛推着轮椅出了一楼的大门,直接推去地下车库,伸手将人从轮椅上抱下,塞进了车。
“咚”一声关门,自己从另一边门上车,一上车,快速打开车上暖气,音乐声调到最大,脚下猛踩油门。
一路上他都在打电话,好像是在同人打听认不认识手法好一些的技师,想去植个发,对方同他调侃着,问他怎么好端端的……,他笑了笑,几句话带过。
挂了电话,打开地图,点开对方推荐的那家店,仔细的浏览,从业经验到服务过的人员,最后拨通了网页上这个电话号,预约好了时间。
“我说了,我不会去。”
她开口,做着最后的无畏的挣扎。
“晚了,我们已经到了。”
他声音冷冷的,拉开了车门,迅速下车,伸手,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将她从车上给拉了下来。
面前,是一家看上去十分高档的私人养生会馆。
碧昂丝不愿意进门,他也不多发言,打开后备箱将轮椅打开,强行将她给按进了轮椅座位上,推着轮椅走了进去。
他的耐心,在这一刻,好似被用光了。
“您好,是刚刚预约的那位慕先生吗,我是您的接待专员……”
慕林琛礼貌且又绅士的微点了一下头,手里的轮椅推给那名接待员:“这是我妻子,麻烦你们了。”
就这样,她被人给推进了手术室。
男人则坐在外面走廊等。
透过手术室上的玻璃,可以看到里头的场景,但有人拉了帘子,看不到人,但却不断的有声音传出,即使是隔了一道门,那声音仍旧清晰。
“放开我,放开,别碰我,滚,滚出去,别碰我的头发,出去,出去!”
女人的惨叫声从手术室里传来。
慕林琛心揪着般的疼,好几次想冲进手术室里,想说算了,他不逼她了。
但脚下却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他觉得自己是对的,反正,她已经那么恨他了,他不在乎她会多恨他一会儿。
双手拳头捏紧,望着透明的可视窗口,观察里面的情形,眉心一上一下的跳着。
过了有十分钟,一名身穿白大褂,手上戴着防护手套的女人拉开手术室的门,开口喊了他的名字。
“医生,我老婆她……”
慕林琛一脸焦急,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一个……一转眼看到女人眼中的神色,问:“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她不愿配合还是……
医生摇了摇头:“大面积的烧伤,虽然做过植皮修复,但毛囊损失严重,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也被堵死了,皮肤的屏障一旦被破坏很难再生长,这个手术,我们做不了。”
她叹息一声,有些为难的说道。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他做梦都没料到,她的情况会这么糟糕。
捏起的拳头往半空里抬了一下,又很是自然的垂落,深墨色的瞳子闭了闭,再张开时问道:“不是还有几个没完全坏死的,就不能……”
“倒是可以用仪器进行疏通,虽然没完全坏死,但也不具备再生的能力,这样植出来的头发……要不慕先生您可以带您妻子到正规的大医院里去,或许他们会有办法。”
慕林琛低了低头,眼神有些飘忽,眼中隐没着伤痛,幽深的眸子,直勾勾盯向对面的医生,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生同情与怜悯。
“真的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突然的,眼中一亮,伸手从头顶拔下来一根自己的头发。
“不就是毛囊吗,我有的是,就不能……”
“可以试一试,但……”
医生摘下来手上的防护手套,有些犹豫的说:“毛囊最好还是用自身的毛发进行移植,”顿了顿,望向面前俊美的男人。
“用您的也不是不行,但就是怕会出现排异现象,这个需要同您的妻子商量一下。”
慕林琛往手术室内看了一眼:“她现在这个样子,你让我同她商量?”
言下之意,这件事没得商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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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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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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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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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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