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狰狞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基地门口便传来了一声爆炸。
那是坠落的浮空车。
它的外壳在高速冲击下瞬间变形,发出尖锐的撕裂声,仿佛是在绝望中发出最后的哀鸣。
巨大的冲击力将地面震得颤抖,尘埃和碎片四溅,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雾和烧焦的味道。
坠毁后的浮空车已经面目全非,残骸散落一地。
鼠王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然后,基地外面响起了刺耳的呼啸。
她很熟悉这种呼啸声——那是「白氏集团」的e-33“翼龙”战斗机。
空对地挂载2枚风偏修正弹药洒布器,以及18枚gbu-39小直径炸弹,还有12枚aim-120先进中程空对空导弹。
更恐怖的是它挂载的穿甲机炮——1门30毫米的「雷神电磁机炮」,发射速度达到5000发/分!
凛冽的机炮声骤然响起,从枪口中吐出那被电磁感应装置加速至超音速的实心钢钉弹,拉出密集如暴雨般的火力网!
瞬间掀翻了「2号实验基地」的穹顶!
原本冲着几人奔袭而来,想要直接干掉白氏集团公子的单兵机甲,显然没想到空中突然袭来了如此火力!
仅仅只是火力网被拉出来的一瞬间,七八个当头冲锋的单兵机甲便被超音速的钢钉弹击中!
足以贯穿b级构造体合金外壳的钢钉弹,轻而易举地刺穿了那些单兵机甲的防弹板后,又将整个机体贯穿!
贯穿阻碍物时产生的动力余波撕裂了机体和驾驶室,其金属摩擦的高温与火星直接引爆了机甲的能源模块!
顷刻之间,原本气势汹汹的单兵机甲小队,便被这凶猛的火力网阻拦,变成一团燃着火焰的失控废铁!
昏暗的灯光下。
一片焰海绽放在白逸安的身后。
他的目光平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看着对方义眼中慢慢涌起的绝望:“说完了?”
鼠王慢慢地低下头。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一切都他妈的结束了!
自己苦心经营了那么久,隐忍了那么久,到头来,终究还是一场空罢了……
可笑啊,太他妈的可笑了!
鼠王惨笑着抬头,眼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层泪花,她嘶声裂肺地大笑起来:
“米粒儿,我告诉你,我早就将你研究出来的特殊声波发给了第五夜,想毁掉那十万僧兵!做梦去吧!”
“我会在地狱等着你们的!”
“来啊,杀了我啊!崽种!”
“嘭——”
炮声响起,钽壳保护下的大脑被轰然掀翻。
“嘭——”
又是一炮,连带着「逆元装置」与「记忆单元」,都变成了一堆残渣。
白逸安轻轻吹了吹枪口,吹掉那模糊的烟气,然后,淡淡的看了一眼被阴影包裹的尸骸。
“走吧,小猫,米粒儿。”
阴影渐渐凝聚成黑猫的模样,看到公子手中的伤并无大碍之后,这才走到米粒儿的身旁,拉起少女的小手,说起了悄悄话。
两人不时还瞟向了白逸安,露出了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心满意足的微笑。
公子/少爷回来了呢……真好。
而那两只小萝莉,则露出了娇憨的微笑,紧紧地抱着白逸安的两个胳膊,仿佛两枚小小的挂件。
……
……
曦光城,下城区。
革命军基地总部。
这里曾是一片绵延不断的营地,高耸的塔楼、坚固的石墙、宽阔的广场……
然而,经历过「天基武器」的洗礼后,这里已变成了一片断壁残垣的惨状。m.χIùmЬ.CǒM
地上焦黑的沟壑绵延数里,仿佛在诉说着那惊心动魄的场面。
一些残存的建筑,如同断臂的巨人,孤独地矗立在废墟之中,显得格外凄凉。
烧焦的树木、破碎的玻璃、散落的残骸,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尘土的味道。
夜风吹过,带起一阵阵尘埃,使得这片废墟更显得荒凉与萧瑟,偶尔传来的鸟鸣与虫鸣,仿佛在哀悼着这片曾经的繁荣与辉煌。
空寂而荒芜的土地上,却有一道八边形的漆黑光幕,而那漆黑的光幕中,一个身穿青色长裙的女子,单膝跪在冰冷而泥泞的地面。
身上仿佛有无数道无形的锁链,将她牢牢束缚于此!
青禾的脸色无比的苍白。
她已经维持不住领域了——那灿然星空垂落,然后崩塌。
她再次出现在了现实世界,与她一同出现的,还有这漆黑的樊笼。
对面,是合金骨架,双眼猩红的a+级构造体路西法。
它手中的长棍紧握,冷漠地注视着单膝跪地的女子。
这时候,怒雷击下,天空中降下了暴雨——
大雨滂沱,倾泻而下,雨水冲打着青禾的身体,但她好像浑然不知,只是用力地用残破的刀柄支撑着地面,任由雨水浇淋,不肯被那些无形的锁链禁锢住她的自由。
她宁愿死,也不愿跪在敌人面前。
原本衬托着她飒飒英姿的宫装长裙,此刻已经全部湿透,贴在她的温润如玉的肌肤上。
经历了无数战斗厮杀的青禾,在这滂沱的暴雨中,有些柔弱,也有些可怜。
暴雨越下越大,大到甚至连张开眼都十分困难,天地间只有那漆黑的樊笼、还有樊笼之中的靓丽身影。
这就是樊笼么。
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深不见底,毫无光明。
而她心中最后的阳光,曾经将她从黑暗冥狱中拯救出来的少年,也不在她的身边,只留下她一个人。
原来,原来自己也留恋着这个世界啊……
真想好好活下去呢。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起,竟然变成了这样一个多愁善感的东西。
青禾这时候心中已经被失落所充斥,她知道自己就算再如何挣扎,也无法逃离这禁锢自己的樊笼。
她也知道,无数的生化僧兵已经攻入了曦光城。
自己就算找到了革命军的基地总部,又能如何呢。
即便天基武器摧毁了这里的一切,又能怎样呢?
真是,让人无助啊……
青禾仰起头,看着倾泻下来的暴雨,脑海中回想里了自己来到这世间的一切,回想起自己的小时候,回想起自己在父亲的麾下成为了城市的女武神……
那时的自己还不知道,曾经她所骄傲和自豪的力量,其实有如灾祸一般让他人深深恐惧。
自己自愿为城市所做的一切,在别人眼中却成了阻碍联邦统一的祸首。
她原以为自己是希望之火,但其实却是代表着毁灭的风暴。
所以,她屈服了,她沉默了,她身边的一切都离她而去,父亲,子民,还有她生活多年的城市。
唯一留给自己的,只有那柄关公大刀。
一场大病让她身患绝症,然后,是冥狱的幽暗时光。
唯一的乐趣,是在虎山的山林中,搭了一座小小的竹楼。
那年那日,也是一场大雨,和现在一样。
她来到了竹楼中,就如预料的一样,屋顶早就漏了水,整个房间里已经水漫金山。
而青禾却好像看不见,感觉不到一样。她在漫天的雨丝中,忙忙碌碌把房间布置得整整齐齐,像个真正的家一样。
然后就那样蹲在墙角里,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炉子。
只可惜,已经浸水的火炉再也无法使用了。
也许曾经在那里,有一个黑发如瀑的小女孩儿围着炉子,烤着香喷喷的面包。
“父亲大人,再等一下喔,马上就烤好啦。”
那时的青禾,脑海里回想着自己小时候银铃一般的声音,甚至自己小时候身影也慢慢浮现在眼前,像个宫装人偶一样可爱漂亮。
想着想着,青禾支撑着残破刀柄的手垂到一边,不知道是因为无形锁链的禁锢,还是她已经失去了力气。
她重重地倒在了泥泞之中。
“我怎么……变成了一个柔弱的女孩呢……”
“我怎么又会变得害怕呢……”
青禾勉强抬起眼眸,看着自己血渍斑斑的手。
纤细的指尖,慢慢变得冰冷,变得颤抖起来。
这时候,如果那个人轻轻地握住自己的手,将力量传给自己,那该有多好啊。
而自己呢,则会软软地靠在那个人的肩头,沉静下来。
青禾的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就好像冥狱那次,你救了我一样,白逸安。”
很难描述那种她对白逸安的感觉,那或许是爱情,又或许,是一种纯粹的爱,加上一种纯粹的救赎。
和奥菲莉娅植入自己体内的摄魂法阵有关系么?
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白逸安是她人生最黑暗中,唯一给予她光明的男人。
所以她开始讨厌死亡,她开始畏惧死亡,在和白逸安短短相处的日子里,青禾找到了另一种可能。
在那种可能里,她不再是「联邦异能管理局」的杀人机器,而是一个名叫青禾的女孩。
在那条可能的时间线里,她陪着白逸安周游整个世界,默默地和他饮酒对茶,闲敲棋子。
她真心觉得,能和他在一起,应该是一件很开心很开心的事情吧。
她闭上眼睛,思绪飘向远方——
一辆马车行驶在田野之中,车上的青年和女子相互依偎着,他们十指相扣,紧紧地握在一起,肩并肩睡着了。
从车窗外和煦的阳光,洒在两个人的身上。
他们就这样甜甜地睡着,平稳的马车慢慢将他们载向远方。
暴雨已经停止,青禾睁开眼睛,她知道,自己已经再也没有这种可能了。
看到青禾倒下,路西法终于动了。
它握紧了手中的合金长棍。
这个女人不可能再对它造成任何威胁,它虽然不知道这漆黑的光幕究竟是什么,但它却知道,这片漆黑的光幕,不停地在吞噬眼前女子的力量。
它没有多少灵智的记忆单元,想起了那位第五夜大人所说的话——
“什么是樊笼?”
“在冥魂永狱,青禾虽然逃了,却也被奥菲莉娅的摄魂钉所刺入手掌脚心,我在她精力耗尽之时,早就将她的血封入樊笼。”
“樊笼如荒兽,沾染了谁的血,便会不断地吸食此人的幽能,直到吸食干净为止。”
“樊笼吸了青禾的幽能转入法阵——她其实在跟自己交手,而自己再如何强大,也无法真正杀了自己。”
“樊笼是一个无解的局,就算她开启了领域也好,就算她用出自己最强的杀招也好——这些力量都会被樊笼所吸收。”
“她费尽心机、妄图逃离所耗尽的幽能,都将成为禁锢她的枷锁。”
而现在,这枷锁已成。
它走过去,准备了解她。
合金长棍将刺入她的后脑,将脑浆搅烂。
青禾感受到了对方的接近,她轻轻咬了咬苍白的唇角,指尖挣扎着微微动了动。
然后,便感受到了淡淡的温暖。
她的手不再颤抖,也不再冰冷。
因为一双温暖的手握紧了她的手。
仿佛在无尽的深渊之中,有人提剑在黑暗边缘切出了一个缺口,露出了被漆黑锁链缠绕的虚弱女子。
白逸安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女孩,曾经一袭横刀立马、睥睨天下的青裙,如今却变成了这样一副惹人怜爱的心疼模样。
“还好吗,青禾?”
青禾虚弱地低吟了一声,证明她还活着。
于是白逸安将她从泥泞中拉起,小心翼翼地拭去她脸上的泥浆。
青禾的肌肤极其细腻,滑滑的,好像找不到着力点似的,白逸安伸手到她的腿弯下,另一手伸到她的脖子下,用名副其实的公主抱将青禾抱了起来。
感觉到禁锢自己的锁链仿佛一瞬间消散,青禾慢慢地伸出双手,搂住了白逸安的脖子,闭着眼睛柔声道:“白逸安,是不是你?”
“不是我。”白逸安说道。
“是你。”青禾像小女孩一般嘟起了嘴巴,线条柔和的眉紧紧地蹙拢来。
“好,是我。”
青禾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然后就没有了动静,好似又沉睡了过去。
白逸安微微一笑,抱着她跳入了泛着洁白光晕的虫洞。
身后,是疯狂冲来的路西法,以及瞬间出现的触手。
将它撕成了碎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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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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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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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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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制霸赛博,从征服财团大小姐开始白逸安夏梓浠丽芙更新,第334章 青禾的救赎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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