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丝绸的钱，都是小意思。”
奥鲁希斯丑陋无比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这些从下城区抓来的「货物」，身份高贵，质量上佳，在北境那种联邦管制森严的地方，可以卖出非常高的价格！”
“这，才是大钱！”
“等到我们「海娼号」的舰队再次建成之后，整个「风暴之海」，都将是我的天下！咩哈哈哈哈哈！！”
看着狂笑不止的奥鲁希斯，大副杰帕德微微低下眼眸，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
旋即，他便抬起头来，露出了和煦如春风般的微笑：“那可多亏了船长大人手眼通天，这么多年的性偶贩卖，不仅仅是南洲，甚至联邦高层和商会都有您的接头人。”
“呵呵，你倒是会说话，杰帕德……不过要通过「三角湾」，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三角湾」是位于西漠群岛的长形海湾，去往北境的必经之路。
不仅常有海盗出没，而且西莫群岛的海关检查极为严格，那位英姿飒爽的女提督，可是扣查过他们不少货物——
甚至自己的数十位船员都在西莫群岛蹲过很长时间的监狱！
一想到这里，奥鲁希斯的眼神渐渐变得阴翳起来：“这次，我可不会轻易地放过那个该死的女提督了！”
“船长大人，您的武运昌隆，在得到「联邦海洋贸易商会」的暗中协助后，区区三角湾，不足为虑。”
“哈哈哈哈，好！就这要看你战场指挥的水平了，杰帕德大副！”
说完，只看到奥鲁希斯带着笑意，将一条死鱼捡起来，然后慢慢放到水桶女人那撅起的，暴露在空气中的隘口。
从木桶底部看到上面发生什么的女人，发出呜呜的声音，但全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她只能绝望地看着奥鲁希斯将一条死鱼慢慢地塞入其中，然后还用力地按了一下，只留一条鱼尾巴在隘口处来回摇摆。
“哼哼，很快，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女人，就要和曾经的身份说再见了。”
说完，奥鲁希斯挥了挥手，然后示意手下将死鱼全部倒回去。
“呜！呜！！”
女人绝望的挣扎之中，鱼又被重新灌了回去，从表现上一点也看不出来异样。
很快，「海娼号」巨大的身躯，慢慢驶向了曦光城天水区的洛家船港。
……
……
洛家船港。
漆黑的夜。
冷冷的雨。
嘈杂的酒吧。m.xiumb.com
“怎么就一个月功夫，这玩意的价格就涨了将近3倍啊……这也太黑了吧！”
男人壮硕的身躯挤在一张小巧的板凳上面，所幸板凳的材质是强度堪比金属的工程塑料，要不然估计在真扛不住他的吨位。
正是「海娼号」的大副杰帕德。
就在杰帕德抱怨的时候，随着“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身材矮小，宛如瘦猴一般的货商雷顿，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捏起杰帕德面前的酒杯啜了一口，又从一旁的烤架上拿了一串肉串，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道：
“那没有办法，现在的钽-193共聚物已经成为了特殊管制材料，我给的价格，已经比黑市上面的价格低出了30%了——这还是看在兄弟你的面子上。”
“呸，这肉真他妈的难吃，杰帕德，你小子是不是来谈生意的，就不能搞点儿真肉？！”
老雷顿将肉串吐出了出来，然后拿起酒又涮了涮嘴，一脸鄙夷地看着杰帕德。
这肉串用的不是真的畜肉，而是用大豆蛋白加上人造脂肪制成的合成肉，口感和风味自然没法和真肉相比，但价格却只有真肉的五分之一甚至更低。
这也是曦光城绝大多数中层居民想要“开荤”时的首选。
反正只要酱料放得够足，真肉假肉的区别也就没那么明显了。
“抱歉，老雷顿，大部分的钱都去进货了，现在我手上并不宽裕。”
杰帕德叹了口气，旋即拍了拍老雷顿的肩膀：“不过你放心，这次的货可真他娘的带劲儿，听说，是来自五大财团之一的龙家……”
“你说什么？！”老雷顿眼前一亮，大声嚷嚷起来，“竟然是龙~呜呜呜……”
“你他妈的想死啊！小点声儿！！”
杰帕德一把按住雷顿的嘴巴，直到对方憋得脸色通红拼命点头之后，这才心有余悸地放开他。
“咳咳……咳咳……你说真的，龙家的表子？”老雷顿压低了声音。
“当然，我亲自试过，告诉你，比下城区的流民爽太多了，那小腰，能掐出水来……”
杰帕德嘿嘿一笑，轻轻地拍了拍老雷顿的肩膀：“怎么，老哥，有想法？”
老雷顿瞪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有些不甘心地说道：“那……给我个好点儿的货，我再帮你们弄300公斤的钽-193共聚物！”
“500公斤！”
“放你娘的狗臭月光橄榄屁！300公斤已经是我仅存的货了！杰帕德你不要得寸进尺！这300公斤的钽-193共聚物，足够你们修复船身核心和构造体的重要零件了！”
“好，300公斤就300公斤！”
看着急得跳脚的老雷顿，杰帕德露出了一丝心满意足的微笑，看样子，这已经是老狐狸的底线，自己再也榨不出来什么油水了。
“可我就不明白了，这才过去一个月，为什么钽-193共聚物的价格涨成这个狗样子了！”
听到了杰帕德的疑问，老雷顿有些不屑地说道：“还不是因为白家分裂了，现在曦光城最大的财团白氏集团分成了两大派系，一派是正统取得家主之位的白山水一派，一派是白家大公子白逸安一派！”
“白逸安……”
轻轻咀嚼着这个名字，杰帕德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就是那位率领构造体大军，直接将五大财团之一的龙家铲除的白家大少爷？”
“哦？看来你的情报挺准确的嘛……”
雷顿抓了一把调料撒在了烤串上，这些细小的颗粒有不少都落入到了下面的火焰之中，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诱人的香味在空气之中弥漫。
“不得不说，白少爷可真是个狠人呐！和龙家家主约战的当日，白少爷不讲武德，去骗、去偷袭龙昊那位二十多岁的小同志，直接召唤了天基武器将龙昊轰成了渣渣，那家伙，那场面，那真是……”
杰帕德咽下了嘴里的一块蛋白肉，心中同样有些惊惧。
白家竟然拥有天基武器？
除了联邦之外，这世上能有几个财团拥有天基武器？！
想到这里，杰帕德不由得发出感慨：“联邦这都能忍？五大财团可是联邦亲自任命执政管理曦光城的，他白逸安就这么把龙家灭了，岂不是打了联邦的脸？！”
“所以啊，联邦站在了白家二少爷，白山水这里，扶植了这么一个傀儡成为白家家主，但有个屁用？”
雷顿一边大嚼特嚼，一边用油腻腻的手挠了挠自己的脖子。
“啊？联邦的扶植都没有用？”杰帕德有些惊讶。
“你很有背景？你很有势力？你有联邦撑腰？你很有背景有个屁用啊，出来混，要有实力！要有技术！”
“嗝~~”
雷顿突然打了个嗝，继续说道：“白氏集团最重要的产业是什么，是工业！是军事！是科技！是钽-193共聚物！是新型的构造体大军！是媲美联邦的单兵机甲！”
“嗝……所以啊……”雷顿一仰头，一口喝干了杯子里仅有的那点液体，“几大财团在疯狂捞钱的时候，人家在搞武器；几大财团在疯狂找乐子的时候，人家在搞武器；好了，龙家还不算太蠢，终于觉醒，开始从医药转向生化武器了，这不就被白逸安大少爷直接把生化基地给炸了……”
“拳头硬才是真的硬，你看白山水那小子拿走了大半的白家经济体系，可有个屁用？只要核心的工业军事基地在白逸安手中，白山水不过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罢了。”
“可是少了经济支持，工业基地也运转不下去吧。”杰帕德笑了笑，“没钱，也是寸步难行啊。”
“不不不……那你就太小看白家大少爷了，人家可是早就想到了这一步，直接拿下了洛家大小姐！”
说着说着雷顿就大笑了起来，引得旁边几桌同样在喝酒吃烧烤的人频频侧目。
“洛家……大小姐？”
杰帕德趁着吞咽的间隙问道：“什么意思，洛家和白家结盟了。”
“呵呵，如果单纯结盟的话，那就好了……”
雷顿神秘兮兮地靠近杰帕德，“听小道消息说，洛家家主失踪之后，洛家大小姐不得不求助于白逸安，白逸安趁此机会直接拿下了洛家的大半产业，现在的洛轻笙长住在白氏集团大楼，早就他妈是白逸安的女人了！”
“洛轻笙啊……曦光城的绝色之一，我当时还看过她的影像嘞，那身段，那小脸儿，那气质，真他妈绝了……真他妈的，一朵花插在了一坨狗屎上面。”杰帕德猛地灌了一口酒，半眯着眼睛，陷入了回忆。
雷顿又倒了杯酒，继续道：“现在的洛家，名义上还是曦光城五大财团之一，可实际上，已经是白逸安私人的摇钱树了！”
“白逸安当初从凌家和袁家的手中救下了洛轻笙，后来又剿灭龙家，如今又从白家分裂出去，可以说曦光城的几大财团都被他得罪了个干净！”
“所以啊，白逸安严格控制钽-193共聚物的市场流通，最近生产机械义体的厂家都把自己产品的报价提升了好几倍，尤其是那些新型号，黑市的价格也都涨疯了呢！”
杰帕德皱了皱眉：“真的假的？”
雷顿有些幽怨地撇撇嘴，两条老式的机械臂从剪短的袖筒里面伸了出来：“你没看到我连自己的零件儿都没换过么！”
杰帕德瞥了一眼他的义体，那起码是十年前的老型号了，甚至有些通用的标准部件都已经停产很久了。
就连黑市上也很难找到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老雷顿是怎么完成日常维护的。
老雷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台小型光脑，丢在了杰帕德的面前：“给你们「海娼号」进行维护，还有零件的更换，你自己去交易市场看看，我给你的报价算不算多？”
杰帕德顾不上手指还沾着油渍，就在屏幕上划动了起来。
但越划，他的脸色就变得越阴沉。
“他妈的……阿尔法骨架v6.0比一个月前涨了足足三倍！白氏重工的c级构造体芯片贵了两倍还多！还有仿生循环液……这个该死的白逸安！！”
杰帕德的目光从一行行数字上面扫过，看着这些最新的市场价，他终于知道老雷顿的开价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毕竟，老雷顿在和市场价持平的同时，还提供了不少已经缺货的零件。
而能拿出500公斤的钽-193共聚物，已经远超杰帕德的心理预期。
“所以，你们是维修好「海娼号」之后，就进行启航？下一站准备去哪？”
老雷顿拧了拧自己的腕关节，锈迹斑斑的金属部件顿时发出了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杰帕德怔了怔，微微眯起了眼睛：“老雷顿，不该问的不要问，别他妈的坏了规矩……”
“也是，你们是海盗，我是奸商。”雷顿冷笑一声道，“说不定我这个奸商知道海盗的行踪之后，带领一个舰队把你给劫了呢。”
看着明显脸色不善起来的雷顿，杰帕德干笑一声。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雷顿，你是知道的，我们是十多年的朋友……”
“呵呵，你还知道我们合作了十多年？真有意思，我以为你早就忘了呢。”雷顿有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既然你不信任我，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不不……”
看到雷顿已经明显多了几分火气，杰帕德连忙靠近雷顿的耳朵小声解释起来：“我们这次「海娼号」就是被人出卖，损失惨重，几乎九死一生才从高加索海域杀出来！”
“是吗？”
雷顿眼中的精光一闪而没，却依旧一幅气呼呼的模样：“说来听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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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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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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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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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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