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城区,白氏集团大楼。
科研中心,第三号核心实验室。
仓门缓缓打开,米粒儿和白逸安走了进来。
偌大的实验室,只有一个浮空的营养仓。
营养仓中,是一个身穿水蓝色衣裳的绝美女子。
正是白逸安在「冥狱」中捕获的、最有价值的猎物。
万物归一的圣女——奥菲莉娅。
虽然失去了意识,可她依旧在药物的刺激下睁着双眼。
那让人不敢靠近亵渎的空灵气质、急于保护呵护的凄美眼神,在长及腰间的如瀑长发映衬下,水蓝色的优雅衣裳远远望去,仿佛像是潺潺流动的海洋。
奥菲莉娅的双手被朝上拉到脑后侧,并拢着被细细的锁链环绕起来,前臂部分还被包在能封印住脑域幽能的圆筒状密闭槽中,紧紧地包围住。
她那白皙如玉的纤细脖颈,铐着「脑域幽能压制环」,发出淡蓝色的光芒。
奥菲莉娅那纤细的腰肢同样被「脑域幽能压制环」紧紧地环住,双腿朝后分开,穿着黑色丝袜的大腿露在外面,大腿以下的部分,则被实验槽完全包住,嵌进了实验仓之中。
而她的樱桃小口上,戴着营养液输入装置。
中间通入一根导管,将高浓度的「β粒子神经毒素」和「脑域幽能逸散剂」源源不断地输入至奥菲莉娅的嘴中,让她始终保持着失去意识,并且幽能逸散的状态。
“现在情况如何?”
白逸安轻声道。
“少爷应该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处理a+级别的精神系异能者,四个小时的幽能抑制实验,她的机体总算稳定下来了,现在就算是超强的刺激,也无法唤醒她的自主意识……”
米粒儿的小脸儿有些严肃,她轻轻推了推鼻尖厚实的镜片,按下了一个按钮。
“呜……”
随着按钮的按下,10kv的高压电流在实验舱中猛地绽裂,窈窕的身躯随着狂野电流开始疯狂战栗。
同时,伴随着无意识的,痛楚的闷哼。
白逸安看了一眼米粒儿,仔细叮嘱道:“别大意,她现在只是被幽能抑制装置禁锢了,如果不是一直朝她体内注入神经毒素,她一只手就可以把整个科研中心毁掉……”
“放心吧少爷,米粒儿明白的。”
“对了,洛必达怎么样了?”
米粒儿轻轻摇了摇头:“抱歉了,少爷,虽然被洛小姐保存了完整的躯体,但是心脏、脑域损坏极为严重,就算是义体改造,也救不回来了……”
已经救不回来了吗?
白逸安轻轻叹了口气:“好的,我知道了。”
米粒儿小声开口道:“不知道洛小姐会不会接受这样的结果……”
白逸安怔了怔。
轻笙……
……
……
明明是清晨,天色尚昏暗,仿佛还未完全从夜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白氏集团大楼广阔的天台上,一位身穿白裙的绝色女子静静地坐在天台边缘。
那洁白的礼裙在朦胧的晨光中略显淡雅,如同晨雾中的仙子,清纯而高雅,裙摆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如同白鸽的羽翼在轻舞,孤独而寂寞。
她的脸庞精致如画,眼角却藏着一丝淡而不化的哀愁,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又像是在怀念着什么。
很冷。
可她却静静地坐在那里,任由寒风穿过她的白裙,侵袭她的身体。
身后,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下一刻,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轻轻披在了洛轻笙的肩膀上。
白逸安坐在了她的身边,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那柔美的、微微卷曲的粉色长发,此刻沾湿了晨露。
有些浅浅的狼狈。
有些小小的可怜。
白逸安犹豫了很久,或许是一瞬,又或许是很久。
总之,他轻声开口道:
“他死了。”
三个字,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意味着一个人生命的终结,一个人的一辈子似乎浓缩成三个字就是“他死了”。
简单明了,概括所有。
对于听者来说,这三个字却蕴含着巨大的、悲伤的、令人震惊的、难以接受的力量,冲击着大脑,让人来不及做出反应。
洛轻笙的眼眸颤了颤。
“我知道。”
她的声音有些轻飘飘的,飘到了很遥远的天空上。
飘到了很冷很冷的风中。
洛轻笙慢慢低下了头,看着脚下的城市,仿佛看着车水马龙的深渊。
她再次轻轻地重复了一句:“我知道……”
“他的心脏完全被破坏,知道自己即将死去,所以将幽能全部传承给了你,脑域损毁的也很是严重……米粒儿小姐用尽了一切办法,没有办法把他带回来。”
白逸安的声音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沉重。
他对洛轻笙做出过承诺,自己会救出洛必达。
所以,白逸安才会将酒色财留给自己的底牌之一「天道·融灵符」给到洛轻笙。
可惜,还是晚了。
白逸安不希望洛轻笙受到沉重的打击,但是没有办法,这一切总要学会去面对。
他以为她会情绪失控,她会声嘶力竭,她会嚎啕大哭,可是白逸安也没有想到,少女此刻却异常的平静。
但是白逸安却能够感受到她内心的悲伤。
“节哀顺便。”白逸安说了一句很无力的话,伸手拍了拍洛轻笙的肩膀。
洛轻笙自然地抬起手,抓住了白逸安的手。
她的动作很自然,神情也很自然,但是白逸安能够感觉到她的手在用力,她不是在发泄,而是在控制自己内心的情绪,她甚至不知道已经流露出来,让白逸安感觉到了。
白逸安没有抽开手,由得她握着,承受着她流露出来的伤痛。
“主人,你不用担心,我不是那么脆弱的女孩子。”
洛轻笙看着前方说道,语气中的颤音渐渐消失,随着言语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去营救父亲前,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只是我,阿伟先生也是这么认为的。”
“父亲被捕,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了,我们都知道他凶多吉少,我们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现在这种情况,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洛轻笙越是平静,白逸安却只是握紧了她柔软的、白皙的小手。
平静并不意味着真正的平静,只是一种更加强烈的情绪。
“但是……”
“能够在父亲离开之前,见到他,听到他说的话,触碰到他脸庞,感受到他的温度……”
“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啊。”
洛轻笙的眼眸颤颤,言语温柔,仿佛陷入了回忆,那张有些许帅气,些许沧桑,些许慈爱的脸孔,在她的脑海中慢慢清晰起来。
“抱歉,轻笙……还是晚了一步。”
白逸安轻轻揉着洛轻笙微微卷曲的长发,其实他并不擅长安慰人,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因为他十分清楚,这种悲伤是不会被任何安抚的言辞冲淡的。
只有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压抑在心底,才会重新展露出笑容。
洛轻笙摇了摇头,身子慢慢倾倒,依偎在了白逸安的怀里。
“这不是主人的错,相反,轻笙要谢谢你呢,主人。”
洛轻笙轻声呢喃着,抬头看着他,露出一丝令人心神荡漾的笑容:“谢谢你,带我去找到父亲,谢谢你,让我见到了他最后一面。”
她知道,如果不是白逸安,如果不是那张融灵符,自己根本无法感知到父亲的领域坐标,更无法破开父亲的领域,见到他最后一面。
而给了自己融灵符之后,主人将会独自面对恐怖的a+级异能者,那个将她们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圣女。
可即便如此,当白逸安将融灵符交给自己的时候,是那样的坚决。
那样的毫不犹豫。
这让她在内心深处无比感动的同时,还多了一份深深的愧疚。
如今,自己已经见到了父亲最后一面。
内心的遗憾,也终于填满。
从今往后,自己所有一切,便是主人的了……
她伸出手臂,搂住了白逸安的脖子。
少女身体那特有的香味和细腻的肌肤带来的美妙触感,就那样轻轻地蔓延了过来。
白逸安低头看着她,清晨微冷的寒风中,白逸安可以看到洛轻笙的眼睛被泪水湿润了,眼睫毛上挂着被拨散了的水色。
明明晋升为了强大的a级异能者,此刻的少女,却在白逸安的怀里低声啜泣,抛开所有的伪装和坚硬的外壳,在他面前展露着自己柔柔弱弱的内心。
“主人……”
白逸安轻轻拥着她,拍着她的后背,言语间是淡淡的温柔:“嗯,我在呢,哭吧,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吧。”
洛轻笙并没有大声哭出来,只是身子却开始轻轻地抖动着,然后抬起那双雾气蒙蒙的眼睛,就那样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他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迷茫。
白逸安看着洛轻笙的眼睛,只觉得那双眼中藏着化不开的依赖与眷恋,还有某种陌生的情绪,在感染着自己。
白逸安知道,或许有意或许无意,自己的性偶小姐,此刻正在悄悄使用着她的精神力量——
白逸安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危险,他感觉到了洛轻笙身体对他充满了无穷无尽的诱惑。
或许因为自己身为主人的身份,这种诱惑力并没有摧枯拉朽,但是却犹如毒蛇一般,缓慢地缠绕上来,带着湿润的气息,将毒液灌注入血液中,正在悄然无息地瓦解那份抵抗。
这是很难控制的,白逸安能够感觉到,仿佛是一场沙漠中的马拉松,又饥又渴之际,眼前放着一碗鲜美的果汁,却只能用筷子尖沾着一点点地尝……
这种忍不住想要大快朵颐的感觉,会让任何美味都变成一种更加饥渴的折磨。
渐渐地,洛轻笙的啜泣声低微下去,几不可闻,她却更加用力地抱紧了白逸安。
“主人,我喜欢你。”
这让白逸安的呼吸粗重起来。Χiυmъ.cοΜ
他感受到了她胸前的形状,那柔软的胸怀里,藏着的那颗强烈跳动着的心。
洛轻笙攀上了白逸安的脖子,双手紧紧地搂住了他的后颈,尽管她的脸上满是羞怯的薄红,但是动作却并没有丝毫生涩。
火热的身体摩挲着,洛轻笙直接翻身压在了白逸安的身上。
冰雪起舞,在洛轻笙身边环绕,短短片刻,便构筑起了一座冰雪的宫殿!
领域展开。
天台失去了两人的影子。
对于洛轻笙这样的财团大小姐来说,她是骄傲的,更不会臣服在任何人身前。
她只钟情于第一个能够将她从无穷无尽的黑暗中,拯救出来的男人。
洁白的冰床之上,白逸安静地欣赏着洛轻笙惊人的美艳,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有着惊心动魄的魅力。
因为低着头,含羞带怯的神情,撩人的妩媚,如水的眼眸都散发着华丽的美感,仿佛正在等待着鉴赏的瓷器。
如此撩人的邀约让白逸安忍不住翻过身来,将洛轻笙轻放在身下。
洛轻笙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颤动着,这一刻似乎比她刚才诱惑白逸安的时候更加紧张,嘴里的气息渐渐热烈,胸膛起伏着。
洛轻笙的羞意更浓,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白逸安一眼,没有说什么,可那水水的眼眸,意味却更加绵长了。
白逸安只觉得身体里边有火焰在燃烧。
眼下,只有一个办法可以熄灭自己心中的火焰。
于是,在春水的湿润下,犁头破开了泥土,在肥沃的田地里耕种出一条新的痕迹。
春水渐急。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
风雪如画。
温柔如画。
终于,领域碎裂。
天台的摇椅晃晃,载着人儿相依偎。
洛轻笙被白逸安拥入怀中,心脏还在怦怦直跳,浑身好像没有力气一般,腰肢仿佛水一般的柔软。
原来把自己的一切,献给自己最爱的人,是这样一件开心的事情。
她睁着水润的眼眸,却是毫无焦距地遥望着远方,眼角的余光却充斥着白逸安后脑的发丝和坚实的脖颈。
太阳慢慢地升起,一道温暖的光线投射在她的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
她的眼中含着笑。
主人。
谢谢你来到我身边呀。
带着山谷的风,带着原始的阳光,带着郁郁葱葱的森林,然后这些美好的物件同你一起安放在我的身边。
于是,就有了温暖的风吹过潮湿的森林,穿越金黄色的阳光,照耀在你的身上。
天地顿开,我一无所有,却又拥有一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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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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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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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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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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