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的话语,青禾周围的空间荡漾起了层层涟漪,十根漆黑的蜡烛从涟漪中缓缓浮现,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这些蜡烛的力量在空中绘出一个复杂的阵法,那是一个「万物归一」衔尾蛇的符号,象征着精神和支配。
阵法在奥菲莉娅的幽能催动下开始旋转,以奇异的力量吸引着周围的一切。
那些蜡烛的光芒如同鬼魅般在阵法中游走,将暗影和幽能聚集在一起,夜风骤急,吹动着奥菲莉娅的水蓝色的长裙,吹动着她柔柔的长发。
宛若地狱中走来的神明。
那根漆黑的蜡烛,从法阵中缓缓涌出,间隔的排在青禾面前。
青禾被漆黑的光子锁链锁成“十”字形状,她低垂着头,秀发偏向一面。
手心和脚心依然刺着「摄魂钉」,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涌出,顺着她白皙柔软的手掌,顺着她毫无瑕疵的腿部曲线。
顺着仿佛一颗颗珍珠般的脚趾。
慢慢地、慢慢地流淌下来,坠在地面。
仿佛一朵朵盛开的、鲜艳的玫瑰。
只是这玫瑰,已然开始凋零。
青禾再次陷入了昏迷。
第五夜安静地站在一旁,保持着属于他的沉默,就那样安静地欣赏着,惊讶地感叹着。
这是属于「万物归一」的黑暗美学,一次又一次地惊艳了他。
漆黑的烛泪,落在青禾清瘦而又白皙的锁骨,顺着她内甲的缝隙,缓缓流入……
明明是滚烫的蜡油,却给了青禾无比阴冷而邪恶的感觉,她的身躯无意识地扭动着,却始终挣不脱,也逃不掉环绕于身的漆黑锁链。
终于,旋转的法阵缓缓停止,奥菲莉娅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手中黑色的光晕闪烁,将两支稍微细一点的「摄魂钉」,移到青禾的纤腰两侧。
那锋利的针芒,抵在青禾腰间雪白的柔软肌肤,已昏迷的青禾也不由微微打了个冷颤。
只一下,奥菲莉娅刺进去,血珠迸出来,青禾的身体下意识的微微战栗一下,那柔和的眉蹙成一团,然后,又慢慢松开。
这场景不要太美啊……
第五夜嘴角扬起一丝恶毒的微笑——强大无比的女子被钉在十字架之上,手心脚心皆被刺穿,只能任凭那鲜艳的血液,无助而凄然得淋漓在地上。
她曾经的强大,如今,却变成了施暴者的愉悦。
“挣扎吧,我真的很想再见到你挣扎的模样,就像在欣赏美丽而芬芳的玫瑰时,最有魅力的,反而是她的刺……”
第五夜轻轻瞥了一眼奥菲莉娅:“圣女殿下,这朵带刺的玫瑰,什么时候才会真正属于我,现在的你还要做些什么?”
刺入腰间的「摄魂钉」终于稳定了下来。
奥菲莉娅收回了自己的心念,这才幽幽地叹了口气:“第五夜大人,先前刺她手心脚掌是为封她幽能穴位,禁锢她的灵魂力量,现在,才是圣教真正的‘摄魂之术’,容不得半点偏差……”
“千万不要打扰到我。”
她没有理会第五夜微有愠色的目光,只见奥菲莉娅又取出十支细如蚊足的针,在漆黑的烛火中炙烤片刻,刺进青禾的眉心,头颅,还有太阳穴!
随着最后的一根针落,青禾猛地睁开美眸,那原本冰冷无比的眼神,此刻却散发着浓郁而凶狠杀意,血丝密布,瞳孔的颜色也瞬间变成了猩红!!!
“啪!”的一声。
一条手腕粗细的漆黑大蛇,缠绕在了青禾的额前,挡住了青禾此刻有些恐怖的眼神。
“旧印……请记住……神明是不存在于这个世间的……”
“我们所信奉的,并非伟大的犹格索托斯本身,而是祂身为知识与智慧象征的伟大意义……”
“衔尾之蛇……万物归一……群星归位……混沌永生……”
“圣主,为你的仆从启明……”
奥菲莉娅红唇微启,念诵着无比晦涩的咒语,声音轻微多变,节奏亢长连绵。
奥菲莉娅的声音清晰地在大厅中回荡,虽然婉转而悠长,但却充满了无法言说的威严。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敬畏和尊重,似乎在诉说着某种古老的传说。
空间波纹中的黑色蜡烛,在她的咒语声中,开始剧烈的燃烧升腾,凝聚成了一道道黑色的雾气,围绕着她的身体旋转。
这些雾气在她的控制下,形成了一道道黑暗的漩涡,将大厅中幽蓝色的焰火折射成了一道道怪异的影子。
这些影子在她的周围跳跃,仿佛是黑暗中的精灵,在随着她的咒语声起舞。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强烈,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能量,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
那些黑色的雾气盘旋在奥菲莉娅的脚下,凝成了一个衔尾蛇为轮廓,充满了繁复图案的诡异法阵!!!
“「摄魂之阵」,凝!”
随着一声低喝,奥菲莉娅娇柔的身体微微颤抖,显然是凝成这样的一个法阵,耗费了她大量的精神和幽能。
但是她的脸上却扬起了一丝淡淡的微笑。
因为她知道,当这个「摄魂之阵」成功召唤的那一刻,青禾已经注定只有沦为玩物的可悲下场。
黑色的法阵中升腾着一浪又一浪的漆黑雾气,渐渐上升,渐渐汇聚在奥菲莉娅的指尖。
于是,那白皙如玉的食指指尖,变成了如墨一般的漆黑。
奥菲莉娅眼神微凝,慢慢地伸出食指,轻轻点在了青禾的眉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五夜只看见青禾全身剧烈地弹抖,被禁锢的手腕拼命地挣扎着,十指乱颤!
他甚至忽略青禾狂乱扭动的纤腰,疯魔般战栗的躯体!
他只是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到发呆。
青禾无比强大的意志再也坚持不住,“哇”的一声,从口中喷一片极细微的血雾,犹如飞花点点!!!
那片血雾轻轻地飘散着。
飘散着。
飘散在了奥菲莉娅面前。
确切地说,是飘散在了奥菲莉娅脚下,那诡异的「摄魂之阵」中。
随着血雾涌入,黑色的法阵渐渐翻腾起来,燃着猩红与漆黑交错的烈焰——
而这一指,似乎耗费了奥菲莉娅极大的精力和幽能,她的额角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脸色也变得极为苍白!
第五夜微微皱了皱眉。
“这是……”
“这是以青禾之血为媒介,我用庞大的精神念力,构建出了与青禾灵魂链接的桥梁……圣教的不传之秘,「摄魂之阵」。”
奥菲莉娅轻轻喘息了片刻,继续解释道:“我已经封禁了她的灵魂,并且将在她的灵魂之上,烙下第五夜大人的印记,自此,你便是青禾唯一的主人。”
唯一的主人?
第五夜的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那阵法依旧在狂野地燃烧着。
奥菲莉娅又休息了一盏茶的时间,然后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缠绕在了青禾额前的漆黑大蛇,便化作了漫天黑雾,缓缓散去。
也露出了青禾此时此刻的眼神。
无助。
茫然。
仿佛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等待主人的牵引。
奥菲莉娅慢慢走到了青禾的面前,那双凄美的眼眸盯着青禾,盯着青禾茫然而无助的眼眸。
她微微一笑。
这个蛊惑的微笑像会使人沉沦的毒药。
像沼泽、像湖泊、像深渊、像宝石般幽邃深远的漆黑瞳眸,仿佛漩涡般卷起不容违逆的风暴——
奥菲莉娅用和先前念着晦涩咒文的同样语调和节奏,慢慢开口,对青禾说道:
“入此阵者,便是你的主人……”
“入此阵者……便是我的主人……我的……主人……”
青禾红唇茫然无措地张开,重复着奥菲莉娅的话语。
她的眼神如此朦胧,仿佛是天边被雾气遮遮掩掩的星辰。
“第五夜大人。”
奥菲莉娅缓缓退了几步,蓝色的水云长袖轻轻拭去额角的虚汗,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请进入「摄魂之阵」中,我会助你将其驯服。”
第五夜轻轻挑了挑眉:“将其驯服,能够保证绝对忠诚么?”
“在保持自己意识与人格的前提下,青禾小姐会百分百臣服在您的脚下,毕竟,你是她灵魂的主宰……主人的命令,必然不可违逆。”
“原来如此。”
第五夜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夜风穿过甬道,在空寂的大厅中回荡。
他的眼神深邃而热烈,仿佛包裹着万年的冰川,又仿佛涌动着难以言说的欲望。
这一刻,第五夜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满足,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轻轻拍了拍手:“好,很好,非常好。”
可就在他要抬脚迈入「摄魂之阵」的那一刻——
幽蓝色的光晕闪烁。
那不同于大厅中苍蓝色的焰火,而是蓝色的星光点点,恍若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那梦境只持续了一瞬,当梦境归于沉寂的那一刻,一个宽大的手掌,按在了第五夜的面庞之上。
确切地说,隔着一层薄薄的「幽能铠甲」,轻轻按在了第五夜的面庞之上。
“好好好,好你妈个头啊!”
那人只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拧身,发力!
下一刻,明王的佛子,革命军的首领,被人按着脑袋,像一只死狗那般,狠狠地甩了出去!!
“嘭!!!”
第五夜原本就受到了青禾凌厉一脚,身为b级异能者的身体还没有怎么恢复,他明明感知到了对方的攻击,可却根本无力逃脱——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惨状。
他在地上狼狈地翻滚着,扑腾着,在地上搓出了一道长长的印记。
那黑色的大氅已经千疮百孔,沾染了地上的碎肉和恶心的血渍。
第五夜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站在法阵中的人影。
是的,他只能看到那个人影。
因为漆黑的焰火还在拼命灼烧着,而青禾看向那人影的目光,竟然渐渐从茫然变得多了一丝生动。
一点点,一丝丝,水色的生动。
“是谁!你他妈的究竟是谁!!!”
第五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神中闪烁着无尽的怒火,几乎是从齿缝间狠狠挤出了这句话!
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骨骼咯咯作响,仿佛要爆裂开来。
原本高贵优雅的他已经不再冷静,而是被狂怒所支配,他的内心正在发疯。
“哦……”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
“我是黑夜中展翅飞翔的恐怖分子,我是……”
“算了,每次自我介绍都是这一套,确实有点腻了。”
“我干脆就直说了吧……”琇書蛧
“我是嫩爹。”
听到对方淡淡的语气,第五夜先是一愣,紧接着,表情变得极为扭曲起来。
“奥菲莉娅!”
被唤到的女子微微皱了皱眉,其实在人影刚刚出现的一瞬,她便已经察觉,而且,她也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可无论如何,刚刚凝铸法阵,耗费了巨量幽能和精神的自己,根本来不及出手。
不是因为对方多么强大。
而是因为那蓝色的星星点点,宛如梦境一般的星星点点。
它还有着另一个闻风丧胆的名字。
天道符。
“又见面了,白逸安少爷。”
奥菲莉娅红唇微启,说出的话语,却让身后的第五夜微微一怔。
“我只是很奇怪,原本应该陷入「镜花水月」中的你,是如何找到冥狱第四层的。”
漆黑的焰火中,人影微微一笑。
“呵呵,很奇怪,对么。”
“对。”
“那你就奇怪去吧。”
“……”
一张洁白的符纸,散发着柔柔的光芒,出现在了白逸安的手中。
就在这洁白符纸出现的瞬间,漆黑的焰火竟然变得狂躁不安起来!
奥菲莉娅微微皱了皱眉。
“你想要强行破坏法阵?不可能的……「摄魂之阵」已成,青禾的灵魂早已被禁锢,就算是我,都无法终止这场洗恼改造。”
“哦,是吗?”
下一刻,那张洁白的符纸,被白逸安轻轻地按在法阵中央。
于是,薄如蝉翼的涟漪,缓缓荡漾开去。
随着涟漪的波纹,肆意燃烧的漆黑火焰,竟然弱了几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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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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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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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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