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长达数千米的巨大冰蝉,仿佛数百年的冰川。
散发着幽幽的寒意。
确切地说,这是洛必达的领域。
没错,当时已经b+级的异能者洛必达,在被偷袭、生死一线之间,竟然有所领悟。
在「冥魂永狱」四个月的时间内,洛必达竟然成功突破了b级异能者的壁垒,成为了a级异能者。
而这场暴乱,终究还是解除了这些所有囚犯的异能限制,在超高强度的「脑域幽能抑制器」失效之后,洛必达终于成功脱困。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冥魂永狱的第四层已经变得如此糟糕。
半小时前,青禾——那个无比强大的典狱长,当着他们的面直接宰了两个a级异能者。
于是,这一层所有针对女人的恶意烟消云散,洛必达憋在监狱的角落中,假装自己还在昏迷状态,将自己的呼吸频率、脑域幽能的波动调整到了最低。
这才有惊无险地躲了过去。
然后便是现在了——
黑白中了青禾的一刀,但是没有死透,有个美到极点、穿着蓝裙的女子虚影突然出现,庞大的精神力量直接灌注到了黑白体内。
他在「冥魂永狱」待了那么久,当然知道眼前虚幻的女子是谁。
「万物归一」的圣女,奥菲莉娅。
在这股庞大精神力的灌注之下,黑白也晋升为了a级异能者。
只不过,a级与a级亦有差距,「冥魂永狱」第四层一共八位a级异能囚犯,被青禾杀了两位,被魔化的黑白杀了两位。
加上他一共还剩下四位。
现在都逃到了他的领域中。
同样进入领域的,还有黑白。
洛必达费力地侧过头,入目之处皆是一片雪白,唯有远处一条横亘在冰川脚下的裂隙周围没有积雪,极其显眼。
黑色的裂隙好像一张幽深的巨口,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上门——隔着数千米远,洛必达就能感受到其中散发着浓郁的危险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远离。
那是黑白强行进入此处的领域。
也是无比恶心的领域——「虚弱诅咒」。
没错,黑白的领域效果,就是诅咒领域中的所有人(包括他自己)进入虚弱状态,异能等级越强,受到的虚弱诅咒就越强大。
当五位a级异能者陷入虚弱状态之后,现在和d级的异能者没什么区别。
但就在这时,洛必达却是突然发现了一件至关紧要的事!
他窜稀了!
每天被人喂食过期的罐头,如果他还是a级异能者状态的话,尚能够彻底消化,但是在「虚弱诅咒」的状态下,他不过是一个比普通人强大不了多少的异能者罢了。
所以,在黑白的领域影响到他们之后,洛必达的肚子迅速有了反应。
自己窜稀了!
“妈的,是罐头……每天喂给我们的罐头有问题!我……我要拉屎……”
身边的一个大块头有些艰难地捂着大腚,低声咆哮道。
“他妈的,我们一群a级异能者,如今竟然有了窜稀的感觉,究竟是为什么啊!”另一个鹰钩鼻脸涨得通红,他徒劳地挣扎着,但仅凭原本肉体的力量,也只能勉强憋回一波又一波的屎意。
一个皮肤黝黑,长得像忍者神龟的中年男子无悲无喜,淡淡道:“说实话,我也想拉屎了。”
“李大壮!鹰钩鼻!还有威斯布鲁克!我们现在千万不能拉屎!”
洛必达艰难地捂着肚子:“黑白的精神幽魂还在四周晃荡,我们现在还不能拉屎,一定要做好被偷袭的准备,我能通过领域感受到,这些精神幽魂的凝聚速度并不快,只要挡住这一波攻击,我们一定可以成功拉屎的……”
“谁能告诉我,我们已经率先进入了洛必达的「寒蝉冰川」领域,黑白为什么能够感知到洛必达的存在,并且发动领域入侵——”
鹰钩鼻冷笑一声:“除非,除非有人将空间锚点告诉了黑白!换句话说,我们这里有内鬼!”
“鹰钩鼻,你说什么?!”
“我说有内鬼!说不定你们之中就有黑白的人……”
“那我们还在领域中干什么,直接出去啊,崽种?!”
“好啊,出去后被「万物归一」的圣女精神入侵,洗恼成那个娘们儿的柔便器啊!”
“吵吵吵,吵个大锤子!别吵了……洛必达小心!!!”
空气中突然传来风雪的凄厉呼啸,一个黑白相间的鬼影突兀地出现在洛必达的身后。
那鬼影轻轻叹了一口气,慢慢抽出了藏在腰后的一柄黑色长剑。
它轻描淡写地挥刀,周围的空气似乎紧迫了起来,无比的压抑!
鬼影和洛必达之间,仿佛唯有正面相抗这一条路,连一丝退却的空间都没有。
下一刻,洛必达的眼神也猛地犀利了起来。
冰雪在手中汇聚,瞬间凝成了一柄冰霜重剑!
重剑轻而易举地挡住了长剑,却发出了一声冗长的嗡鸣!
冰霜重剑倒旋着飞了出去,在空中化为漫天冰屑,而洛必达的身影也在一瞬间暴退!
洛必达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也快要被撕裂了,那一剑不仅仅是物理攻击,深入骨髓的负面精神风暴,几乎让他脑子炸裂!
最后的画面,是鹰钩鼻甩出了自己的链刀!大块头一声怒吼,冒着菊花绽裂的风险,双掌合拢,拼命压缩着空间,直接将鬼影禁锢在原地……
紧接着,黝黑的男子抓住了洛必达的脚踝,将洛必达从鬼影的第二剑挥斩中,狠狠地扯了出来!
“呯!”
洛必达一头磕在了坚硬的冻土之上,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
……
我死了?还是没死?
我好像没有被砍成两半?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鬼影消退了吗?
我在哪?
……
洛必达只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在混沌里面游荡了很久很久,猛然之间,一股新鲜的空气灌入了肺部,这种感觉,就好像溺水的人终于被拉出了水面一般,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他终于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对于身体的掌控权。
“咳咳咳——”
“洛必达醒了。”一个有些熟悉的沙哑声调在耳边响起,洛必达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硕大无比的鹰钩鼻。
“看来我运气还不错……咳咳……”
“打散了鬼影的又一波进攻,至少现在还能喘息片刻,大家都有时间拉个屎什么的。”鹰钩鼻说道。
洛必达这才注意到,除去照顾自己的鹰钩鼻,小队中的其他两个人也都还活着,身上最多也就只有一些擦伤。
只不过,那两个人都光着大腚,在雪地里面拉屎。
不,是三个,鹰钩鼻也蹲在自己的旁边,拉屎。
三个白花花的大腚被冻的通红,却依然在倔强地、噗呲噗呲喷溅着屎沫子。
“都窜稀了?”
洛必达皱了皱眉。
“没错,都窜稀了。”鹰钩鼻有些沉重地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只有一个人例外,所以,也很有可能是他做的手脚。”
洛必达定睛一看——几人噗嗤噗嗤放屁窜稀的声音中,一个人却拉出了香蕉状的屎柱子,因为天太冷的缘故,那根屎柱子直接冻僵在半空。
而这个人却不慌不忙,仿佛早有预料,从怀里摸出了一根小棍儿,“当当当”把这根冻住的屎柱子敲了下来。
然后东瞧瞧西看看,仿佛是做贼一样把小棍收起来,放进了怀里。
洛必达微微眯起了眼睛,瞳孔中闪过一丝凝重的厉色——
竟然是敲屎棍。
“威斯布鲁克……”
洛必达提起自己的裤子,愤怒地走到了那人身后,不顾鹰钩鼻的劝阻,一脚踹在了对方的大腚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们!!为什么让黑白找到了我「寒蝉冰川」的锚点,侵入了进来!!!”
被踹在地上的威斯布鲁克摔了个狗吃屎,他有些难过,也有些悲伤,但更多的是不解。
他捂着被踹的通红的大腚,缓慢而又坚定、倔强而又执着地站了起来。
“老洛,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腚眼儿都没有擦,如果有粑粑粘在上面,李大壮和鹰钩鼻会怎么看我……”
洛必达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我只想知道,这么多人,为什么只有你没有窜稀!”
威斯布鲁克的脸上布满了惊愕,几个窜稀的队友也蹲在地上,同样怒视着他,而大块头的眼中更是难以置信,一边噗嗤噗嗤扑啦啦地放屁拉屎,一边青筋暴起,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一直以为,只有洛必达这样的小白脸才能叛变,没想到威斯布鲁克你这浓眉大眼的玩意儿,竟然才是将黑白引入此处,害我们大家窜稀的罪魁祸首!!”
“不,我没有!”
威斯布鲁克涨红着脸,矢口否认,“我也拉了!”
“但你没有窜稀,你拉的是稠的!”
洛必达冷笑着,一边噗噗噗地放着闷屁,一边走到了威斯布鲁克的身前,扒拉开他的衣服,从威斯布鲁克的怀中拿出了一根粗壮的短棍。
洛必达高高举起这根短棍。
这是一根平凡的短棍,这也是一根不平凡的短棍,它上面灰褐色的纹理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让人一眼望去,便不由得深陷其中。
而短棍上还散发着一股奇特的味道,就算在凛冽的寒风中,依旧倔强地飘到了众人的鼻腔里面。
微臭。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锁定在了这根粗短的木棍上。
“大家看!就在刚才大家喷屎沫子的时候,就是他——威斯布鲁克,用了这根打屎棍,敲掉了自己冻成棍的便便!”
洛必达手中的木棍猛地挥下,直指威斯布鲁克。
“那么,阿威,请告诉我,为什么别人都喷稀粑粑的时候,你却早有预谋,知道自己拉的是稠的,而且还装备了一根敲屎棍!”
“说!”
威斯布鲁克在洛必达拿出那根敲屎棍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他看着愤怒地、还在噗噗放着屁的洛必达,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是我……”
而蹲在地上拉屎的大块头再也忍不住,从雪地中扒拉出一块土坷垃,随手抹了抹腚,提着裤子站了起来,手掌闪烁着漆黑的电流,对准了威斯布鲁克。
“阿威,你他吗的还是个爷们儿吗?敢做不敢当?你要是承认了,那老子佩服你是个汉子,就算是为你窜一回稀,老子也认了……”
“这他妈的根本就不是我!”
威斯布鲁克毫无惧色,一把抓住大块头闪烁着漆黑电流的手,狠狠地怼在自己的脑门上。wWW.ΧìǔΜЬ.CǒΜ
他光溜溜的大腚在凛冽的寒风中挺立。
“来啊,一巴掌拍死我啊,来啊!”
洛必达叹了口气,窜稀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他可以不在乎,甚至可以拉裤子,但是,他讨厌的是自己的背后,还会有同伴去捅刀子这样的感觉。
毕竟他被自己的亲人背叛过一次,他再也不想遭受到那样的背叛了。
他随手将敲屎棍丢掉,跨过地上几个白花花的大腚,走到了对峙的两人身前,伸手握住了大块头的手腕。
“老洛……”
“闭嘴,听我的!”
洛必达瞪了大块头一眼,转头看着威斯布鲁克。
“我需要一个解释,兄弟。”
威斯布鲁克看着洛必达的眼睛,这双眼睛坚定且深邃,充满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倔强。
他知道,自己的秘密,再也不可能,隐藏下去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蹲下,用雪块擦了擦腚,提上了裤子,双目望向了远空。
“其实……”
“其实什么?”
“其实,你们窜稀,我却没有窜稀,拉出柱状的粑粑,是有原因的。”
他看着几个人,认真地解释了起来——
“我和你们一样,中午都吃了腐肉罐头。”
“按理来说,我也应该窜稀的。”
“但是,你们却不知道,我一直有一个隐疾,那就是便秘——而且还是祖传的便秘,从我小时候记事儿起,我爷爷就便秘,我爸爸也便秘,所以,拉粑粑对我而言,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没错,你们也应该想到了,我其实也窜稀了,只不过,我的窜稀,是建立在我便秘的基础之上!所以,我窜稀的结果就是——”
“就是很顺畅地拉粑粑。”洛必达面色有些凝重,“可你为什么要带一个敲屎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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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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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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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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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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