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那手臂的边缘化作了尖锐无比的刀锋,横在了夏梓浠白皙无瑕的脖颈。
林秋月的舌头仿佛是蛇信一般吐了出来,划过夏梓浠小小的耳垂,划过夏梓浠白皙的脖颈,划过夏梓浠精致的脸庞。
留下了一道恶心的黏液痕迹。
夏梓浠默默感受着脖颈处的冰冷,心中微沉。
她沉默片刻,淡淡开口道:
“原来如此,从入侵到现在不过短短几个小时,你就已经将林秋月副监狱长,改造成了一只生化怪物。”
“真是煞费苦心啊……”
而远处的阿坤听着夏梓浠冷静的话语,却并没有回答。
他再也不复刚才自信且阴狠的模样,而是呆呆的、愣愣的看着夏梓浠。
然后,阿坤笑了笑。
他的嘴角慢慢向上扬起。
慢慢扬起。
继续扬起。
阿坤的嘴角几乎拉到了眉间!
他的眼睛依旧猩红,只不过身躯却渐渐变得鼓胀起来,安保人员的制服被狂暴地撑开,巨大的生化触角从阿坤的体内爆射而出,而类似针筒状的触角尖端,狠狠刺入了趴在阿坤面前的舔食者的脑壳上!
“呲呲呲!”
令人头皮发麻的吮吸声响起,舔食者的脑浆和体内的生化污血,几乎是瞬间被阿坤抽走!
两头舔食者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嚎,就变成了两个干巴巴的肉皮……
夏梓浠默默注视着这一切,面色依旧平静,看不出任何慌乱的迹象。
耳畔,传来了林秋月有些慵懒的声音:
“你只猜对了一半哦,夏梓浠小姐。”
“操控九龙街区的生化暴动的家伙,的确是他;”
“将监狱的逃兵转化成为丧尸,制造了这么多舔食者的家伙,的确也是他;”
林秋月伸出仿佛蛇信一般修长的舌头,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露出一丝妩媚至极的微笑:
“但是控制他的人,是我哦。”
什么?!
竟然是……林秋月?
夏梓浠瞳孔微微放大,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晚,才收到d级监狱区警报的原因了——
很简单,因为林秋月才是真正的背叛者!
是她,在街区控制着男人换上了逃兵的制服,故意捕捉到了监狱之中!
是她,入侵了中控系统,是她篡改了录像,是她控制着这场生化暴动!
还是她,以自己为诱饵,甚至控制生化怪物疯狂地自我践踏,自我侮辱,成功骗过了自己……
她万万没有想到,林秋月作为布局者,竟然藏得如此之深!
她轻呼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林秋月,你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
“你想问从什么时候开始背叛白家么?”
“真想不到,白氏集团的执事大人、智计无双的夏梓浠小姐,竟然也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
“当然是……从一开始,我就是第五夜大人手中的一条狗啊!”
林秋月仰头疯狂大笑起来,她化作锋刃的手臂用力地紧了紧!
伴随着一声闷哼,一丝鲜红的血珠从夏梓浠白皙的颈间溢出,顺着刀锋,缓缓地流了下来。
慢慢滴落。
滴落在林秋月的口中。
她轻轻呷了呷嘴,露出了一丝心满意足的微笑:“哇哦,不愧是执事小姐的鲜血,真是美味啊……”
夏梓浠知道,自己的脖颈已经被划破。
她的指尖悄悄向自己的腕表处点去,然而林秋月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异动,另一只手猛地卡住了她的脖子,将她狠狠地提了起来!
“呜嗯……”
“亲爱的执事小姐,请不要乱动,不然,我真的忍不住杀死你呢……当然了,也包括你们。”
林秋月缓缓回眸,盯着将自己牢牢包围在其中的、那十几个白氏集团的c级精英构造体。
面对着剑拔弩张的激光炮群,林秋月嘴角却微微扬起,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
“呵呵,重新介绍一下吧,革命军「天罚小队」的‘养蜂人’——林秋月!”
“区区c级构造体,焉能与身为b级异能者的我,相提并论!”
b级异能者?
夏梓浠双手用力抓住对方的手腕,心中彻底沉了下来,如果是b级异能者的话,恐怕这十多个c级精英构造体,还真没有被对方放在眼中。
而且,自己已经被林秋月擒住,这无疑让忠诚于白家的构造体更加投鼠忌器,根本就不敢进攻。
可恶,当时应该带更多的精锐过来的。
可就算那样,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吧……毕竟自己被林秋月瞒天过海的演技所欺骗,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男人身上。
她轻咬银牙,水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悔意。
脖子上的窒息感慢慢地传来,她用力睁开眼眸,轻声道:“林秋月……你……你到底……想要怎样?”
“呵呵?你说呢,夏梓浠小姐,我废了这么大的功夫,布局了这么久,才将你引诱到如此完美的陷阱当中!”
“亲爱的夏梓浠小姐,你说,我想要什么呢?”
那蛇信一般的舌头,轻轻舔着夏梓浠的脖颈,如恶魔一般的呓语,冷冷地回荡在夏梓浠的耳畔。
“不过,既然你像一个白痴那样问我怎样?那我可要好好想一想了。”
“嗯……”
“如果把白氏集团的董事之一、高贵的执事小姐改造成性偶……”
“或者送到扭扭街,训练成不知廉耻、无比卑贱的奴隶……”
“再或者,注射生化药剂让你成为一只像小狗狗那样只知道摇尾乞怜,无比听话的生化怪物,然后让你去刺杀白逸安……”
说到这里,林秋叶的眼中突然一亮,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露出了无比兴奋的神色:“哇哦,想想还真是令人愉悦和期待呢!”
“呵呵……财团的冷酷,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夏梓浠用力地睁开眼眸,冷冷地盯着她,“白氏集团不会为了一个外姓的董事,去大费周章营救,我很清楚自己的价值。”
“呵呵,是吗?我想那位白家大少的心中,一定不会这么想的!”
林秋月冷笑着:“既然他敢动丽芙小姐,那么第五夜大人不介意让他也尝尝同样的滋味!”
随着林秋月扼住自己脖颈的手逐渐用力,夏梓浠的意识渐渐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白……
如果白知道自己落入了敌人的手中,会怎样呢?
他会生气,会遗憾,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来救自己么……
也许几个月之前的夏梓浠不屑于这样的想法,因为她知道,自己对白家而言,只是一个合格的,甚至是优秀的工具。
但现在,她却无比确信,相信那个男人,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救她,哪怕踏平整个下城区,他也会在所不惜!
她想起了下城区那个小小的村落,他为了那满地尸体而悲伤愤怒,为了艾水水的家人而孤身犯险……
她想起了鸣潮街区的地下世界,他为了和南宫家主的一份承诺,将南宫晴儿牢牢护在身后,与生化怪物生死搏杀……
自己在他的心中,有多重要呢?
应该很重要吧……
夏梓浠似乎已经看到了那样的场景——他听到了她被捕获的消息,先是无比的震惊,连手中的茶杯坠落在地都浑然不觉。
然后是彻底的愤怒,仿佛是沉睡已久的火山,那潜藏在内心深处的疯狂与咆哮。
这样,也不错呢……
夏梓浠的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微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她知道对方捕获她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威胁白逸安!
逼迫他听从革命军的指示,逼迫他成为革命军手中的棋子,用来掀翻白氏集团,掌控曦光城的工具!
放心吧,白……我不会成为你的负累的。
她的嘴角依旧是淡淡的微笑,可眼中已有死意。
然而,这绝望的、凄美的微笑,在林秋月的眼中,确是对她无声的嘲讽!
“真不愧是夏梓浠小姐……”林秋月露出了残忍的笑意,“你这个该死的贱人!现在竟然还笑的出来!”
“既然如此,那么就尝一尝我体内的「惑心妖毒」吧!”
她眼中的冷意更甚,右手的利刃逐渐扭曲,幻化,转眼间,竟然变成了一个透明状的、仿佛针筒一般的尾器!
如蝎尾那般,只不过透明的壳内,里面涌动着墨绿色的,不断冒泡的浓稠毒液!
“呵呵,夏梓浠小姐,我的「惑心妖毒」,会放大你作为人类最原始的欲望与本能,变成一只无限渴求吉尔的臭表子!”
“准备好,迎接你的地狱吧!!!”
听着对方的狂叫,夏梓浠微微闭上了眼眸。
她的手,已经悄然捏紧了腕表处的起爆装置。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慢慢涌出,伴随着那无声的呢喃,仿佛是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叹息,与对那个男人最深沉的留恋……
“再见了……白……或许,再也不见……”
可就在那蝎尾即将刺入女人脖颈的时候,林秋月却微微皱了皱眉。
那是一瓣小小的雪花。
是的,那就是一瓣小小的雪花,缓缓地降落,落在了她右手幻化的蝎尾之上。
紧接着,两片,三片,四五片。
“……”
林秋月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去,大厅破碎的穹顶之上,纷纷扬扬的雪花,仿佛蝴蝶般翩翩起舞。
慢慢落下。
这些白色的雪花,落在了蝎尾上,落在了卡住夏梓浠脖颈的手上,淡淡的,薄薄的,轻轻的。
仿佛是世间少有的美景。
然而,林秋月却莫名感受到了一股寒意——那是一股痛彻心扉的寒冷!
很快,她就知道为什么了,那些落在她手臂上、蝎尾上的雪花,慢慢蓬起,生长成了一朵洁白的冰莲,只是眨眼之间,这些冰莲竟然将林秋月的手臂彻底包裹!
而林秋月惊愕地发现,随着冰莲盛放,寒气入体,她已经失去了自己对手臂的控制!
怎么可能?!
自己可是物理侧的b级异能者!区区雪花、区区雪花……
而夏梓浠当然也觉察到了这一切,下一刻,她猛地睁开双眸,用尽最后的力气,单脚带着凌厉的风啸,狠狠上踢!
“砰!!!”
冰莲碎裂!
与冰莲一同碎裂的,还有林秋月扼住她咽喉的手臂,那些血肉与冰莲混在一起,密密麻麻,变成了漫天粉碎的冰尘!
夏梓浠,成功脱离了林秋月的掌控!
林秋月无比惊怒地看着这一切,尽管突如其来的冰封让她措手不及,但就在夏梓浠落地的瞬间,反应过来的林秋月怒吼一声!
“啊啊啊!!我要你死!!!!!”
原本幻化成蝎尾的手臂猛地挣脱开冰莲的封印!
蝎尾碎裂,里面的墨绿毒液溅了一地,而那只断掉的蝎尾在瞬间再次蠕动幻化,变成了裹着毒液的血肉魔刀!
向落地的夏梓浠恶狠狠地劈了过去!
那是容不得空气发出半分声响、容不得目光留下半丝痕迹的一道刀光!
面对这凌厉一击,夏梓浠轻咬银牙,知道已经避无可避,情急之下,她只能双臂横档,封在了自己的面前。
虽然,在b级异能者面前,这只是徒劳无功的挣扎罢了……
那刀光太快太快,几乎瞬间来到了夏梓浠的面前,似乎下一刻,便会将眼前的可人儿劈成两半!
然而,在半空之中,却静静悄悄,落下了一瓣小小的雪花。
它在风中飘飘荡荡,轻轻坠落。
是巧合吗?
这瓣小小的雪花,停在刀光的路上。或者说,快到了极致的刀光,被这一枚慢慢的、小小的雪花,阻住了去路——琇書蛧
于是。
刀光迸裂!
随后传来的,是尾随刀光而来的声音,那刺透耳膜的尖啸!
血肉铸成的魔刀与那枚小小的雪花疯狂地撕扯,鲜血和毒液从刀刃处迸裂,飞溅,可无论再如何用力,都无法砍破那枚小小的雪花!
机会!
夏梓浠的眼眸微亮,轻轻几个撤步,离开了战场中心,而周围的十五个c级精英构造体,也迅速将夏梓浠牢牢保护了起来。
她低下头,皱了皱眉。
就在雪花与血刀僵持的时候——
自己白皙无暇的手背上面,还是被溅上了一滴墨绿色的,小小的毒液。
那绿色的毒液渐渐变淡,迅速溶解在了她的手背上,仿佛从未沾染上一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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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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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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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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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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