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闻州觉着自己算是遇到新鲜事儿了,他长这么大,敢说他算哪根葱的这小丫头片子是头一份。
他冷了脸,凉飕飕地说:“我算哪根葱?我他妈的算你爹!”
唐寒烟脸色骤然一变,眼瞅着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僵,宋青柚急忙打圆场:“今天是顾白酒吧开业第一天,别吵。”
她说完又朝唐寒烟道:“抱歉,他不太会说话,没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唐寒烟面如寒冰,一张洋娃娃似的脸上五官都皱成了一团,嫌弃地看了一眼傅闻州:“他很没礼貌,配不上你。”
宋青柚:“……”
完了。
果然,傅闻州一听到配不上三个字立马就炸了,“我配不上?唐寒烟,这里是京城不是临州,你打听打听在京城谁说了算?我劝你说话之前先过过脑子,别脖子上长的东西不知道用。”
唐寒烟:“呵呵,你这是被我戳中了,气急败坏了吧。”
傅闻州:“?”
他冷笑了声:“怎么着,我配不上难不成你配得上?我家柚柚是天仙,就你还想攀上?笑话。”
两人这边越吵越厉害,宋青柚一阵头疼。
动静大了,自然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顾白见势不妙,急忙过来打圆场:“那什么,大家给我顾某人一个面子……”
“你的面子值几个钱?”
傅闻州和唐寒烟同时出声,且语气是一样的嫌弃。
顾白:“……”
他就不该多嘴说这一句。
宋青柚揉了揉眉心:“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
傅闻州和唐寒烟互相瞪了一眼,朝宋青柚看了过去。
傅闻州把面前的荔枝盘推了过去:“柚柚,尝尝。”
唐寒烟不甘示弱,拿起一颗送到宋青柚嘴边:“你是我第一个亲自喂的人。”
宋青柚现在只想逃离这个令人尴尬到无法呼吸的地方。
深吸了口气后,她一手拿过傅闻州的,另外一只手拿过唐寒烟的,一起塞进了嘴里,她嘴巴小,汁水顺着唇角流下来,宋青柚急忙去占拿纸巾,然而她手还没伸出去,面前就已经多了两张纸巾。
宋青柚只好接过两张纸一起擦。
吃完后,宋青柚挤出一丝笑:“你去玩你的。”
傅闻州还想反驳,被宋青柚一个眼神震慑住,最终冷哼一声回去继续玩牌。
唐寒烟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转头看向宋青柚:“我今天可以去你家住吗?”
她又绕到了之前的话题上:“我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而且认床,酒店我住不惯,所以,能去你家吗?”
她和宋青柚说话的时候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跋扈,语气态度都很柔和,听着不会让人反感,反而觉得很亲切。
宋青柚想要拒绝但对着这样一张脸拒绝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想了想自己家里反正还有很多间客房住四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便应了下来:“嗯,只要你不嫌弃就好。”
唐寒烟摇摇头:“不会嫌弃。”
宋青柚发现自己和唐寒烟还挺投缘,而且唐寒烟居然也是学医的,从外表上一点都看不出来,惊讶之余宋青柚对眼前这个小姑娘更加喜爱了。
熟悉之后,宋青柚发现唐寒烟其实没有表面上看上去这么冷酷骄纵,相反她话还挺多的,两个人之间一直都是唐寒烟掌控话题。
傅闻州坐在沙发上,一副漫不经心地姿态,眼神时不时往宋青柚那个方向看,当看到宋青柚跟唐寒烟相聊甚欢时,从鼻间溢出一声冷哼。Χiυmъ.cοΜ
徐泽湛听见了,打趣道:“这个唐寒烟来头不小,你少跟她作对。”
傅闻州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我怕她?”
“你是不怕。”徐泽湛说:“可顾家还要跟唐家联姻,顾爷爷为了这个事心力交瘁,你要是把人气走了把这事搅黄了,你看顾爷爷找不找你麻烦。”
傅闻州皱了皱眉,问顾白:“这事儿你哥同意了?”
顾白打出一张牌,“嗐”了一声:“他当然同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眼里只有集团的利益,他的婚姻注定是商业联姻,而且我觉得他根本就不在意将来的妻子爱还是不爱,只要有助于公司就行了。”
傅闻州不赞成他这种手法,但也懒得挑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怎么走都是自己的选择,旁人无须多说。
徐泽湛看向顾白,“那她应该去你家住啊,怎么要去雅林别苑?”
顾白当即来了兴趣,朝傅闻州挤眉弄眼:“我看这姑娘好像对你媳妇儿很感兴趣啊,回头别城池失火哦。”
他说话的语气欠欠儿的,听的人很想打他。
傅闻州一个眼刀子飞了过去:“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徐泽湛笑道:“我看她这个脾气要是嫁到顾家,估计你哥有的受。”
顾白笑嘻嘻的说:“我哥在家掌权惯了,就缺个人这么劲儿的人治他,我倒是很好奇,回头她跟我哥见面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徐泽湛淡淡道:“少操别人的心,先管好你自己。”
顾白不服气的说:“草!我怎么了?你要是不来招惹我,我每天过的都挺好的。”
徐泽湛挑了挑眉,没应他的话。
顾白这番话招来一些眼光,他后知后觉说漏嘴,烦不胜烦的装作什么也没说继续打牌。
玩到差不多九点多的时候,傅闻州牌一撂:“不玩了。”
顾白还没打够,央求道:“别啊,这才九点半,你着急回家干吗啊?”
傅闻州呵呵一笑:“像你这种单身狗自然是不知道我急着回家干嘛了。”
顾白:“不带歧视人的啊。”
傅闻州懒得理他,拎起外套搭在臂弯上,朝宋青柚走过去:“宝贝儿,回家了。”
宋青柚脸一红,羞涩地看了一下四周,大家都打趣地看向自己。
她捂唇轻咳了一声,有些尴尬。
这人怎么当着这么多人面喊她宝贝儿啊?
唐寒烟也站了起来,顺道评价了句:“你真油腻。”
傅闻州:“???”
不是,他喊自己老婆叫宝贝儿怎么就油腻了?
这个唐寒烟是上帝派来专门气死他的吧!
傅闻州越瞅唐寒烟越不顺眼,一想到她今晚要住自己家里,心情更不顺畅了,眉梢一挑,嘲讽道:“我们家庙小,装不下唐大小姐这尊泥菩萨,我看你还是另找别的住处吧。”
唐寒烟短促的笑了声:“谁稀罕住你家,我住的是宋青柚的家。”
傅闻州说:“那儿也有我的一半。”
唐寒烟皮笑肉不笑:“是吗?你不是签了财产转让协议吗?你名下的一切不都是宋青柚的吗。”
傅闻州:“……”
傅闻州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冷的跟快冰似的。
难得看到傅闻州吃瘪,宋青柚既觉得好笑又心疼他,轻咳一声道:“不早了,先回去吧。”
唐寒烟点了点头:“听你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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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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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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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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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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