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人打的不可开交。
外面的人看的一出好戏。
顾白狠狠掣肘住徐泽湛的脖子,嘴巴咬死不松口,捏住对方的弱点,这会总算是占了点上风。
其实顾白心里很清楚知道徐泽湛就是故意的,自从徐泽湛宣布出柜,徐家闹翻了天,徐泽湛这段时间并不好过。
顾白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躲了徐泽湛两天,故意当着他的面和陈若仪告白,企图希望能唤醒这人的良知,别把主意打在他的好兄弟身上。
没想到徐泽湛这个混蛋居然当众掀开这层遮羞布,让他这顶绿帽子坐实。
这往后在京圈,谁不得笑话他顾白连个女人都看不住。
顾白恼羞成怒,横竖是想不通徐泽湛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www.xiumb.com
这不是让大家一块难堪吗,难不成他戴绿帽子,身为他好兄弟的徐泽湛脸上就有光了?
顾白嘴里尝到了浓厚的咸腥味,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他脸一黑,骤然从徐泽湛身上爬起来,咬牙切齿的怒视着他:“徐泽湛,咱俩绝交!”
他说完就走,看上去愤怒不已,导致出去时看到门口的傅闻州和宋青柚时也只是敷衍的打个招呼后从电梯直接下楼。
傅闻州嘴角隐隐抽搐,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自己的两个哥们会亲在一起?
这是什么新型好兄弟打卡方式吗?
傅闻州觉得自己的三观被颠覆了。
傅闻州嗓音就像在烟酒里滚过一遭,颗粒感分明。
“这两个人是疯了吗。”
宋青柚美艳的脸上出现片刻的怔楞,很快她就点头:“有这个可能性。”
傅闻州一把拖起她的腰,带着人往前迈步,走到里屋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徐泽湛:“你疯了还是他疯了。”
徐泽湛坐在地上,手背擦过嘴角,疼的低咒一声,嘴角却勾着笑:“我疯了,不过他离疯也不远了。”
傅闻州神色晦暗,情绪不明,盯着地上的徐泽湛看了两秒。
嗓音低缓:“你疯了我管不着,但是你不能带着顾白一起疯。”
徐泽湛表情冷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傅闻州:“你疯是你自愿的事,但顾白不一样,他不愿意,你不能强迫他变得和你一样。”
徐泽湛手扶着墙壁,撑着身体站起来,似笑非笑地说:“你好意思说我呢傅闻州,你对宋青柚死缠烂打这么多年问过她愿不愿意吗?你得偿所愿了就来指责我?没这个道理吧。”
宋青柚很轻地蹙眉,不太喜欢别人这么说傅闻州。
傅闻州面色不改,神情冷淡,他比徐泽湛高了那么两公分,五官生的凌厉俊美,不苟言笑时,气场逼人。
“徐泽湛,我死缠烂打是因为我看的到希望,我知道宋青柚她喜欢我,只是她有她的立场和目标,而当时的我在她心里的分量超不过她的立场和目标,但我可以等,也愿意等,等她做完她想要做的事,把心里的位置腾出来给我。”
“不管这个过程需要三年,五年,十年,甚至更久,我都等得起。”傅闻州嗓音低沉:“你呢,你能等得起吗?”
宋青柚眉眼怔松,指尖捏紧了些。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吗。
徐泽湛笑意有些冷:“老子TM等了他十年!你还要我怎么等!”
傅闻州看着徐泽湛几近崩溃的表情沉默良久。
和其他世家公子不一样的是。
傅闻州和顾白徐泽湛是从小在大院里一起长大的,三个人的关系也是最好的,可以说是过命之交。
但他从没想过自己两个兄弟有一天可能会搞到一起。
傅闻州胸口积攒着一股无名火,这么多年怎么他一点都没看出来徐泽湛喜欢男人呢。
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个转变,但也不至于说对徐泽湛有什么其他的看法。
他只是觉得,顾白这么多年一直都喜欢女人,没道理因为他徐泽湛的喜欢就得强行改变自己的性向。
这对顾白来说不公平。
可他又能理解徐泽湛。
等待——
是最漫长和难熬的事。
他曾经和徐泽湛做着相同的事。
“这是他们的事。”宋青柚拉了拉傅闻州的袖口,轻声说:“顾白是个成年人,他有他自己的抉择。徐泽湛只是想彻底为自己争取一次,如果失败,他也能给自己找一个理由放弃,所以,你不用太担心。”
宋青柚的话语轻柔却有力量。
敲打在傅闻州和徐泽湛的心房。
徐泽湛拳头紧了又松,他的嘴角这会已经肿了,渗着血丝,仍旧艰难地朝宋青柚扯出一抹不算难看的笑容:“谢谢。”
同性恋这条路太难淌了,世人鲜少会理解,他们只会觉得这个群体变态,不正常,恶心。
可他们只是爱上了一个人而已,无关性别,只是爱的人恰巧和自己的身体有着同样的构造。
难道这也是罪过吗?
为什么爱可以跨越种族,跨越山海,跨越阶级,偏偏不能跨越性别呢?
世人的偏见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在每一个‘特别’的人心里,任凭他们怎么翻也翻不过去。
曾经徐泽湛也缺少这份勇气,但是宋青柚给了他这份勇气。
他只想为自己争取一次,顶多不过是满盘皆输,失去一切。
他不在乎。
傅闻州能为了宋青柚豁出去,他也可以为了顾白豁出去。
哪怕到头来只是他一头热。
徐泽湛看向傅闻州,他伸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渍,沉声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他如果真是直的,我不会对他做什么,也不会想着改变他,我还没这么无耻。”
傅闻州抬眼睨他:“顾白刚说要跟你绝交了。”
徐泽湛眉眼阴沉下来,“你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他一年跟我绝交八百次,随便他。”
傅闻州想想也是,顾白确实经常把绝交挂在嘴边。
他扯唇道:“难为你为了出柜,还特意打电话让我们来看你跟顾白表演咬嘴唇。”
宋青柚:“……”这人怎么嘴还是这么损。
徐泽湛气的脸黑:“我没想到他会咬我,刚才是带着他捉奸来了。”
傅闻州对八卦没什么兴趣,他还在消化自己的好兄弟可能有百分之0.1的概率变成情侣这件事。
这打击怪大的。
他需要时间好好回忆一下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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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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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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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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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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