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阮老爷子听到阮茵茵竟然要把百分之十五的阮氏股份拱手相让时,脸色阴沉一片。
自家孙女如此低三下四的求人,甚至不惜用股份求得联姻。
这说出去他们阮家的脸还往哪儿搁!
可到底是自己的孙女,纵然看完全程知道是阮茵茵先招惹的两位老人也没有过多苛责她,反而是责怪傅闻州。
“就因为茵茵说了几句难听话,你就要下这么重的手?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可以和我们二老沟通,我们自然会管教!”
阮老夫人说道:“茵茵纵然千般错也不是傅闻州动手的理由,青柚,你要还当我是你的长辈,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
宋青柚神情淡漠了几分,并不退让:“阮老夫人这是纵容自己的孙女当小三吗,难道阮家的千金上赶着破坏别人的感情阮家也不管不问吗?”
阮老夫人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茵茵怎么就是小三了!”
宋青柚不卑不亢地说:“难道不是吗?我和傅闻州在谈恋爱的事整个京圈都知晓了,阮茵茵却还是继续纠缠我的男朋友,甚至对我出言诋毁,我男朋友警告过她,她依然不知悔改,妄图当个第三者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老夫人,您觉得这样是对的吗?”
我的……男朋友?
柚柚这是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了吗!
傅闻州在她身后,漆黑的眼珠亮了一瞬,双眸微微眯起,嘴角勾出一抹弧度。
阮茵茵躺在床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气的两眼发黑,恨不得破口大骂。
阮老夫人面色阴沉,宋青柚这是把自己端到了受害方,化被动为主动,拿阮家的面子说事。
怪只怪自己的孙女太没出息!
阮老爷子气得不轻,急喘几声:“宋青柚,我晓得你这个女娃娃从小就伶牙俐齿,但也是个讲道理的人,现在跟傅家这个疯子在一起之后,你近墨者黑,竟也变得这般蛮横无理!”
宋青柚看向两位老人,轻轻摇了摇头:“正因为我和你们讲道理,才愿意带着傅闻州过来,如果不是念在二老的情分上,阮茵茵那般羞辱我,你们觉得我会怎么做?”
她突然扔了一个问题给阮家二老。
很平静的语气,却叫阮家二老皆是一怔。
如果在宋家易主之前发生这件事,或许阮家二老并不好拿宋青柚当回事,但一个小女娃,蛰伏多年,把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兄妹全部送去了监狱。
如今宋家这一大家子,死的死,伤的伤,蹲大牢的蹲大牢,还有一个植物人躺在医院里,就连李若这个后妈都没放过。
这等城府心机岂是一般人所有。
如果不是和阮老夫人有些许旧情,阮茵茵招惹了宋青柚,只怕哪天死在荒山野岭都无人知晓!
阮老夫人视线在宋青柚和傅闻州身上扫过,那满腔的怒火突然就熄灭了。
不是不计较了,而是再生气也没有用。
傅闻州是个疯子,做事不管不顾,离经叛道,惹不起。
宋青柚更像是蛰伏在暗夜里的毒蛇,不动声色,却能暗地里用最残忍和致命的方式报复回去。
两个人全都是睚眦必报的恶鬼。
这两口子没一个是善类!
若是阮家势力能压过傅宋两家也就罢了,偏偏和他们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这也就意味着,就算是斗,那斗到最后也只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空气一时之间陷入了沉寂。
宋青柚看着阮家二老的神情,嘴角很轻地勾了勾,随后又正起脸色,全然没了方才那副冷漠的模样。
她捂唇轻咳了几声,柳眉微微拧起,又像是平日里那个柔弱无害的宋青柚。
“我当然知道阮家不缺钱,但这二十万是依照法律的最高赔偿给的,所以这是我和闻州的诚意,还请收下。”
宋青柚对上阮家二老阴沉的脸色也不在意,只将钱放在桌子上,旋即放软了声音说:“老夫人,阮爷爷,我想你们应该也知道闻州找到云方大师的徒弟云念的事了。”
提起云念,老夫人顿时抬起眼,然而却没急着搭话,而是等着宋青柚的下文。
宋青柚上前两步拉起阮老夫人的手:“我听闻阮小少爷病又重了?回头等云念从海州回来,我让他给小少爷看看。”
其实给阮家小少爷看病这事,早前宋青柚就问过云念,之前她在阮家看过那位阮小少爷的病情,便将大致情况和云念说了下,想让他看看能不能治。
云念听完说有九成把握,宋青柚便想着等他从海州回来去给阮家那位小孩子看看。
只是没想到当初的好心,如今却要拿来做筹码了。
宋青柚在心底叹了声气。
阮家一直在遍地寻医,云方大师的名号他们自然也听过,但这么多年来云方大师游历四方,根本就寻不到踪影,前几日听闻傅闻州居然把云方大师的徒弟带回来了,他们还颇为惊讶。
想着什么时候和宋青柚提一提,让那位小徒弟帮着小志看看。
可中途发生了阮茵茵这样的事,两家这仇势必结下,阮老夫人都已经放弃这个念头了,没想到宋青柚会主动提起。
这个条件确实足够诱惑,阮家二老互相看了一眼,谁也没说话。
但有时候沉默就足以代表一切。
躺在床上的阮茵茵瞪大了眼睛,眸底全是愤恨,她深怕阮老夫人会答应下来,整个身体扭曲的厉害,嗓子里发出沙哑的呜咽声。
阮老夫人垂眸看着自己的孙女,心疼不已,可再心疼,也不及救阮志一条命重要。
阮茵茵对上阮老夫人愧疚的眼神,心中愤怒不已,她很想问凭什么!
您不是平日里最疼我的吗?
为什么要为了弟弟就把她受辱的事情轻易揭过了?
阮茵茵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她疯狂地挣扎着,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死死地盯着她的爷爷和奶奶。
阮老夫人不忍心看,狠下心扭头,朝宋青柚道:“既然你愿意救我的小孙子,那茵茵这事就当没发生过,本身也是茵茵先不对,以后我们会好好教育她,不会再让她去骚扰闻州。”
宋青柚早已料到会是这种结果。www.xiumb.com
人心永远是有偏向的。
不管平日里再宠再爱,到了抉择时,只会偏向更爱的那一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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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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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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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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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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