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喜欢了,喜欢到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所以该怎么改呢。
他改不掉的。
宋青柚站在灯光下,那张脸美到不那么真实,叫人看不真切,眼底眸光揉成碎影。
恍惚间,他像是回到了大雨磅礴的深夜,那晚,她站在路灯下,也像现在这样,影影绰绰,仿佛中间跟他隔了一道银河。
明明就在眼前,伸手却怎么都碰不到。
傅闻州心口突然一跳,被铺天盖地的恐慌吞没,眼角染上一层猩红。
所以,你不要我了吗。
可出口时,已将恐慌自动转成怒意:“就因为这个,你就要跟我分手吗?就算我改总要有个时间吧,你连这点时间都不给我,又怎么知道我改不掉?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以后会改的。”
最后几个字他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
“柚柚,你不能因为这点事就给我下死刑。”
宋青柚安静地看着傅闻州焦躁的发泄完心里的不安,缓缓抬手,抚上他耳垂:“我有说要跟你分手吗。”
傅闻州满腔的怒火和恐慌一瞬间熄灭,眼神错愕,甚至有些疑惑:“你……不跟我分手?”
宋青柚望向他,终是轻叹了声气,缓缓蹲在他面前,稍仰着头,指尖从耳垂慢慢移向他侧脸。
“傅闻州,我有那么让你感到不安吗?”
傅闻州睫毛轻颤了下,漆黑的眼珠牢牢盯着她的脸。
宋青柚拇指压在他鼻翼上轻轻摩挲:“你不用因为怕我生气或者不高兴就自动放低姿态,无论男女,在感情里都应该是平等的,你有吃醋和发脾气的权利。”
她眉目清绝,睫羽凝着水珠,映照灯光,像黎明初生的晨露。
语调很轻却极有力量,“你也不用担心我会移情别恋或者因为别的原因跟你分手,开始一段感情并不是随便的事,我答应了你,就代表我会同时对你忠诚,信任,依赖。”
她一字一句说着:“今天的事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有在意我男朋友的情绪,所以你当然有资格生气,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呢?”
傅闻州心口酸胀,紧抿着唇,眸底沁着几分委屈和浓厚的爱意,目光紧紧锁住宋青柚。
宋青柚弯了弯唇,踮起脚在男人薄唇上亲了一下,温声笑道:“请问我的男朋友可以接受我的道歉吗?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和别的男人拥抱。”
傅闻州怔怔地望着她,眼睛里似乎涌动着某种抑制不住的情绪。
心里仿佛有一团火,叫嚣着把他点燃。
呼吸愈发沉重,夹带着粗喘,低头加深了刚才蜻蜓点水般的吻。
男人的吻从唇上落至下颌,而后落在后颈反复啃吮,之后每落一处,都带着轻轻地啃咬,宋青柚白皙的肌肤上绽开如花朵般的红晕。
傅闻州伏在她脖颈,呼吸声渐乱,嗓音沉哑,像是在极力压抑什么:“姐姐,我爱你,我好爱你……”
宋青柚耳垂湿热,闷哼了一声。
傅闻州终于隐忍不住,单手握住修长白嫩的脖颈,弯腰重新吻上她的唇,凶猛而放肆,然后逐渐过分。
一吻结束,两个人都气喘吁吁。
宋青柚险些喘不过气来,傅闻州刚松开手,她就连声咳了起来。xiumb.com
傅闻州顿时被吓得不轻,慌忙就去找药和温水,等宋青柚把药吃了缓过来一些,他懊恼地看着她:“我以后会注意。”
宋青柚又咳了两下,看到男人黑沉沉的一张俊脸,忍俊不禁:“是我身体不好,你自责干什么。”
要自责也是她该自责啊。
这副病弱的身体不仅连长时间亲吻都做不到,就连做那事,都得傅闻州放慢节奏,深怕伤了她。
在这方面,其实他已经做的很好了。
是她自己的身体不争气。
傅闻州沉着脸,默不作声的把人抱去床上,从身后拥抱着她。
一直等到怀里的人呼吸均匀后,他才缓缓起身,走到客厅阳台。
一束月光透过旁边的树影漏进来,描绘着他的面部轮廓,傅闻州摸出一根烟缓缓点燃,细白的烟雾从他两片薄薄的唇瓣间徐徐溢出,抬手拨了个电话。
顾白刚躺下,就接到了傅闻州的电话,语气透着无奈:“祖宗,这大晚上的你扰人清梦缺不缺德啊。”
傅闻州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冷漠:“云方大师找的怎么样了。”
顾白一楞,“没找着,黑市里都没他的消息。”
傅闻州沉着脸:“都什么年代了,找个活人有他妈这么难?”
顾白点了根烟:“你说的容易,世界这么大,上哪儿找去?再说了,云方大师都消失多久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他没敢继续往下说。
顾白连黑市的人脉都用上了,依然找不到云方,这要是个活人,怎么着这么长时间过去也应该有点消息了。
傅闻州一手夹着烟,在阳台的暖灯下,眼前高楼耸立,万家灯火通明。他黑发被冷风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衣服被灌满寒风。
夜幕下,他缓缓掐灭烟蒂,“继续找,找到为止。”
电话挂断,他又在冷风中伫立很久,直到身上的烟味散尽,他才折回屋里,拥着宋青柚缓缓闭上眼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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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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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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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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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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