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跑的时间久了,猛然不跑还有些不适应,直到走出一段距离,气息平稳了,她才发现周围哪里还有鬼影?
“夫君,刚才有东西追我,你瞧见了吗?”
谢大爷脸上没多余的表情,“没有,但你说的那些,我都听到了,府上的其他人也都听到了。”
周氏浑身一僵,试图解释,“我不是,我没有,那些都是情急之下乱说的。”
谢大爷忽然停下脚步,眼神变得异常的疏离,“周氏,你与我成婚十余年,如今两个孩子都已经各自成婚,我不想与你闹翻脸,这些年始终让着你。可你呢?你都做了什么?若你还是一意孤行,做些自作聪明的事,你我二人便和离吧。”
周氏这下慌了,连忙去拉谢大爷的衣袖,“夫君,你要抛下我?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谢大爷默默抽回手,冷笑一声,无奈摇头,“看来,你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罢了,你若是明白,这些年就不会是这样。”ωωω.χΙυΜЬ.Cǒm
谢大爷虽不知道周氏今日到底是怎么了,但却忽然觉得,就算是中邪,也该多中几次,或许能让周氏好好反省。
江槿桐还真有此意。
她能看出周氏没有反省,等到晚上,江槿桐用隐身术和瞬移术来到周氏住处,将她唤醒,又用符纸做出周氏已故祖母的模样,让周氏的祖母来教训周氏。
江槿桐是特意打听的,周氏先前很听她祖母的话,只是出嫁后不久,她的祖母病故,就没人能管得了她了。
这下,周氏被吓得不轻,人也老实许多,不敢再拿乔,将存在感压得极低,看到江槿桐都绕道走的地步。
姚氏很意外,私下问江槿桐,“你大伯母这是怎么了?”
江槿桐没回答,而是拉着姚氏的手,一起去陪谢盛宴读书。
她当然不会说,那晚让符纸给周氏说了在人间作恶是要下地狱的,并详细讲解了十八层地狱每层的模样。
怕周氏联想不到,江槿桐还刻意让周氏能“看到”地狱的样子。
周氏被吓得不轻,自然也就老实了。
若是将来再不老实怎么办?
不怕,江槿桐有的是法子。
江槿桐在安南侯府住下后,姚氏便让人筹备宴会,邀请相熟的人家前来,届时正式将江槿桐的身份介绍给大家。
还问过江槿桐的意思,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江槿桐对这些不在意,只说让姚氏准备就好,需要她做什么尽管说。
姚氏就让人请来裁缝,为江槿桐裁制了几身新衣,又带着她出门买了些珠宝首饰,可谓财大气粗,厚重的母爱。
江槿桐不好驳了姚氏的好意,便也在交易商城买了些稀奇的玩意,送给姚氏。
姚氏接过女儿送的礼物,感动到痛哭流涕,倒是让江槿桐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安慰她。
眼瞧着谢曾亭过来,江槿桐松口气,想着总算是能有人劝一劝姚氏了。
谁知姚氏开口把江槿桐送她礼物的事说了,谢曾亭也红了眼眶,忍不住落泪。
江槿桐看着夫妻俩一起掉眼泪,选择放弃挣扎。
不就是哭吗,她一点也不怕!
不过片刻,江槿桐就扛不住了,试图安慰,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爹娘,你们怎么哭了?”
看到谢盛宴,江槿桐觉得她看到了小救星,忙拉着他道:“快劝劝爹娘别哭了。”
谢盛宴很听她的话,眨着眼睛一板一眼认真道:“爹娘,别哭了。姐姐说,男孩子不能随便掉眼泪。大人也不能随便掉眼泪的。”
谢曾亭闻言用指腹擦去他和姚氏脸上的眼泪,点头道:“好,爹娘不哭。”
场面终于被控制住,江槿桐暗暗松口气,并想着下次送礼物要挑个好时机,可别又遇到这种感动的稀里哗啦的场景,她还是不太习惯。
转眼到安南侯府宴会这日。
姚氏带着江槿桐一同招待女客。
周氏今日格外老实,话都不敢说一句,更别说是找事。
但总有些人,想要往枪口上撞。
分明是参加的安南侯府的宴会,却想要将安南侯府新认回来的小姐放在地上碾压。
妇人是周氏的堂姐,也姓周,说起话来跟周氏先前一样难听。
“这有些人啊,不过是乡下来的臭丫头,还真是运道好,一不小心就成了侯府千金。但人低贱就是低贱,再怎么样,也掩盖不了一身的穷酸气。”
其他人听到这句带着明显火药味的一番话,都觉得诧异。
若说江槿桐是乡下来的,她们都知道,可穷酸从哪看出来的?
甚至可以说,江槿桐的容貌和身上的气质很多在京城长大的贵女都比不上。
人家又是太后封的昭阳郡主,巴结她还来不及,怎么会有人当众让她难堪?
周氏听到堂姐说出这番话,眼睛瞪得极大,连连摇头,脸上写满惊恐,恨不得把对堂姐所说的话提前并不知晓写在脸上。
妇人朝周氏翻了个白眼,暗暗撇嘴,“胆小鬼,不过是个臭丫头,有什么好怕的?”
江槿桐默默朝妇人看过去,分明是平静的目光,却让妇人感觉到周身发冷。
江槿桐忽而问:“这位夫人可觉得周身有些冷?”
妇人一头雾水,“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江槿桐语气淡淡,“我恰好懂些玄术,能看出妇人夫人身边跟这个男鬼呢。”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不管相信还是不相信,都下意识地跟妇人拉开一段距离。
妇人气得涨红了脸,“你胡说,大白天的,哪来的鬼?我看你就是对号入座,觉得我说的是你,着急了,才想着故意吓我。我告诉你,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你想吓我,没门!”
一通话说完,妇人就只剩下愤怒,先前心里的那点惊怕消失无存。
江槿桐装作一副委屈模样,“可他说,你以前都唤他三哥的。他不舍得与你分别,才会一直跟着你。”
妇人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没能崩住,眼底也闪过惊慌,“什么三哥?你在胡说八道!”
江槿桐微微耸肩,“又不是我说的,是男鬼说的。”
说着,江槿桐看向妇人身旁空荡荡的地方,脸上带笑道:“她不信,我也没办法。不如你说说你是怎么死的?没准儿等我说出来,她就信了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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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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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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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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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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