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按照吕涣真扰乱后金春耕的计划,东江军在二月底时就要出动,留给东江军准备的时间只有两个月不到,时间不可谓不紧张。
在军械方面,由于平虏矿的产能有限,新式的大口径鸟铳产量只够列装三分之一的东江军鸟铳手,剩下的鸟铳手们只能使用老式鸟铳。不过好在去年一年登莱支援了东江镇大量的火器,鸟铳的数量足够,不存在装备上的缺口。
最让吕涣真头疼的,是甲胄的问题。东江镇扩军的速度太快,加上去年十一月初新募的一千五百兵,东江军全军正兵和辎兵加起来总共有四千五百人。尽管去年登莱支援了许多甲胄,而东江镇在历次与后金的小规模作战中也缴获了不少甲胄,但是数量上仍然有着一千多领的缺口。
甲胄在明军中一直都存在着两级分化严重的问题。总体来说,北军甲胄多,南军甲胄少;精锐家丁人人披甲,普通军丁甚至只有布衣。
而吕涣真对东江军的要求,是不论正兵还是辎兵,必须要人人披甲,甲胄不但能在关键时刻保住将士的性命,还能给他们提供心理上的安慰,不会在战斗中太过畏手畏脚。
吕涣真给工造司下了命令,在二月底前,必须要给东江军全军凑齐甲胄,宋应星将平虏矿的所有资源,全部优先供给给了甲胄作坊。作坊的匠人和劳力们开始两班倒,日夜不停地为东江军打造起甲胄来。
为了保证甲胄的产量。一月中旬时,吕涣真来到平虏矿视察。当宋应星和蔡全有将她带到甲胄作坊时,这里人声鼎沸、铁锤敲击、热铁淬火之声不断。
“吕小娘子,平虏矿的一切人力物力,都首先供给甲胄作坊了。”
“很好。”吕涣真点点头,“照这样下去,到一月底时,能产出多少领甲胄?”
“两百多领肯定可以。”宋应星回答道。
一个月两百多领甲胄,这是平虏矿自建成以来从未达到过的产量。宋应星原以为吕涣真会对这个产量赶到满意,岂料吕涣真却摇头道:“不行,这样太慢了,这个月至少要生产五百领甲胄才行。”
“吕……吕小娘子,恕草民直言。”一旁的蔡全有面露难色地说道,“平虏矿上下已经用尽全力了,若是三百领,拼一拼倒还能凑齐,这五百领……咱们实在无能为力呀。”
“我不是说你们不够努力。”吕涣真回答道,“我能看出来,平虏矿上下都十分尽心尽力。我的意思是,既然人事已尽,不如我们在甲胄的形制上做做文章。这样吧,你们不要再制作直身甲了,只做半身罩甲即可。”
半身罩甲的形制有些类似于西方的板甲衣,无法保护四肢,但是可以护住胸口、腹部等要害部位,罩甲耗费的工时比直身甲短不少,多在南兵中装备。戚家军就曾经大规模装备过这种甲胄。
“若是半身罩甲,一个月五百领应该可以完成。”宋应星点头道,“只是,真的有必要让东江军全军着甲吗?正兵着甲也就罢了,辎兵也着甲……是不是有些太奢侈了?”
“甲胄破了可以修补,人命没了可就没了。”吕涣真回答道,“东江军是咱们东江镇百姓们的子弟兵,我不能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虽说打仗死人是不可避免的,但是若是有甲胄在身,总归还是能降低许多不必要的牺牲。”
“原来如此,是学生见识短浅了。”宋应星感叹道,“只是吕小娘子突然要这么多甲胄,莫非……”
“宋先生。”吕涣真立刻打断了宋应星的话,“我要甲胄的目的,宋先生不必问,若是猜到了,不要说。”
“学生遵命。”
安民司的保密工作做得一直很好。这一个冬天过来,除了吕涣真和沈猫儿二人,没有其他任何人知晓东江军开春要出兵的消息。
然而,大规模的军事动作总归是瞒不住人的。平虏矿的工作量陡然增加,东江军突然全军开始海训,安民司对间谍和番子的盘查变得更加严格……这些动作无不反映着,东江军即将开始一场大规模行动。
流言很快在东江镇四起,有说东江军要出兵收复旅顺的,还有说东江军要反攻镇江堡的,甚至还有传言说东江军要直取汉城,做朝鲜之主的。传言种种,莫衷一是。
二月初五,海面上的浮冰还未完全消融干净,沈有容的船队便再度造访了东江岛。登莱巡抚袁可立没有食言,沈有容除了运来了登莱的一万难民,还为东江镇带来了一百艘崭新的战舰。
“这是一个冬天过来,袁部堂要求登莱、天津和京师造船局加紧赶造的战船。”沈有容对吕涣真说道,“怎么样,可还足够?”
看着这一百艘战船在海面上舳舻相接、绵延数里的景色,吕涣真的心情简直可以用心花怒放形容。有了这许多战船,东江军便拥有了可以在辽东漫长的海岸线上任意机动的能力。“来去如风”这四个字,终于不再是游牧民族的专利了。
“足够,太足够了!”吕涣真欣喜地说道,“如此一来,我们东江镇便有了一百二十艘战船,称得上一支强大的水师了!不过,袁部堂身为登莱巡抚,是如何命令天津和京师的造船局的?”
“你太小看袁部堂了。”沈有容抚须笑道,“袁部堂乃是三朝老臣,德高望重,怎会连这点人脉都没有呢?”
大明上下,都只知道那孙承宗是大名鼎鼎的帝师,是能在皇上跟前说上话的人。可是大家往往都忽略了,袁可立其实也是帝师,他与孙承宗乃是同僚,交谊甚厚,又是历经万历、泰昌、天启三朝的老臣,威望极高。孙承宗能从朝廷中要来各种资源,袁可立一样也能。
想到袁可立竟然为了东江镇而动用了朝廷中的人脉关系,吕涣真不禁更加感激。她朝着登莱的方向遥拜,说道:“东江镇上下皆感念袁部堂的大恩,吕涣真不能亲身向袁部堂致谢,实乃遗憾。”
“接下来的话,咱们不方便在这里说了。吕总兵,咱们寻个僻静之处吧。”
吕涣真带着沈有容来到了总兵衙门的议事厅,确定所有下人全部退下了之后,才开口道:“沈军门,年前袁部堂回信中说,你们登州水师会在辽海诸岛上设立军寨,以接应难民?”
沈有容点头道:“不错,袁部堂的意思,就是让我们登州水师全力策应你们,在鞑子的地盘上好好闹一场,现在我们已经在广鹿岛与小长山岛上立起了两个大寨,在黑岛和格仙岛上立起了两个哨所,战船可在岛上停靠,随时准备策应你们。”wWW.ΧìǔΜЬ.CǒΜ
“多谢沈军门出力了。不过,这次你们登州水师的主要任务不是策应我们,而是策应辽东逃亡的百姓。”
“怎么说?”
“我们东江军此次出击的最大目的是煽动和帮助辽东百姓们逃亡,从而破坏鞑子的春耕。我们会放出消息,让百姓们去小长山岛和广鹿岛上寻官军去,到时候还请沈军门将这些逃亡百姓接应到岛上去。”
“这个是自然。”沈有容拍着胸脯说道,“海上是登州水师的天下,就没有登州水师在海上办不成的事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网页版章节内容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阅读最新内容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网站即将关闭,下载爱阅app免费看最新内容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爱阅小说app 阅读最新章节。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秀书网为你提供最快的吕重吕涣更新,一百八十八 赶造甲胄免费阅读。https://www.xiumb9.com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