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这种无辜才越让人生气,感觉她这个人,什么也不在乎似的。
燕裔真是独自哽一口气,咽不下去。
“算了,让我抱会儿。”
司郁让燕裔抱了一会儿,忍不住扭头去看。
他下眼睑微微有点红。
给司郁看愣了,“小燕叔叔你下眼睑好红,不会是想哭吧?”
燕裔抿唇,“是气的。”
幸好是气的,这要是想哭憋的,司郁会被他这个人设反差搞懵逼的。
燕裔现在浑身充斥着不悦的情绪,
他伸出指尖一弹她的脑门,当初窝在自己怀里哭啊怕的小软包,谁想到,现如今是个杀人一身血都不眨眼的存在。
他突然想起一个月之前,刚送走苏珊·伊费尔大概三四天的时候。
司郁哄着伤已经好了很久的克拉,那表情相当的温柔。
燕裔便忍不住叹了一句:“他可真温柔。”
但没想到白猫下一句反驳的话就飙了出来。
那段时间,因为云已弩导致白猫颓废了一段时间,可接触祁东临后白猫却又恢复了精神,燕裔看得出白猫的变化,也知道司郁和祁东临绝对谈了什么。
燕裔纵容司郁,所以那些事儿不违反基地的规矩,他就没管。
但没想到白猫居然会说出那样的话。
“他温柔?他手撕渣男贱女的狠辣你是没见。”白猫笑嗤一声,狐狸眼看着那边的司郁。
赵烊吃虫子的样子,他还记得呢。
苏珊·伊费尔送回伊费尔家族半路被人在腰腹捅了一刀,就在和克拉一样的位置,还是个三棱刃。
重伤流血不止。
白猫能知道这事儿,还是因为祁东临享誉多国,和伊费尔家族也有点联系。
饭后笑谈说起来的。
白猫的第六感告诉白猫那就是司郁做的。
司郁看似为了司氏医药在不断奔波什么也顾不上,其实她手伸得很长,哪里都能插一手。
而且祁东临和他东谈西谈的,说起magician,白猫看着司郁的表情就玩味起来。
许巧送到国际监狱之前,白猫见过她那个样子,是magician做的是吧。
白猫有自己的一系列联想推测,但他就是不多事,什么也不说。
只是燕裔要说司郁温柔,他就忍不住反了一句嘴。
“不可能,他怕血。”燕裔想都没想把白猫这句话反驳了回去。
想起当时白猫那个愣住又想笑的表情,燕裔突然明白了。
他身边的白猫都早意识到司郁是什么样子的,他不知道。
还以为司郁真是个怕血窝在他怀里哭闹的小可怜。
然后,今天,燕裔亲自见到了这一幕。
“对不起。”燕裔在道歉。xǐυmь.℃òm
还是因为那十年,不然司郁不用吃这些苦。
越来越了解司郁,越来越心疼。
司郁好像也明白燕裔道歉的原因,她笑了一下,抱了抱燕裔。
“过去了。”
但是有没有真正过去,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叩叩。”
“进。”
“老大,抓到了这次犯罪行动的头目。”
司郁和燕裔一同看向被殴到鼻青脸肿嘴歪眼斜的黄毛。
黄毛倒是率先开口:“给我一个速死我告诉你们是谁!”
司郁:“好没职业素养的恐怖分子。”
黄毛:“反正都是死!我要拉个垫背的!”
司郁觉得这个一点也不符合gs组织成员形式准则。
燕裔:“说。”
黄毛:“是……”
枪响过后一片寂静,司郁看到他心口的血花,猛然一惊,“不好!陆雨!”她迅速跑了出去。
光记得自己这边有个狙击手,忘了他们也有狙击手。
燕裔大步跟上,耳麦里的萧诉有几分虚弱。
“巳蛇对狙失败,左肩中弹,对方应该是道上的,排名在我之前的狙击手。”
那还真是大手笔,绑架陆雨用gs组织的人,还雇佣了一个道上的狙击手。
萧诉原本就是道上的人,金盆洗手之后跟了燕裔。
他是道上排no.2的狙击手,若是萧诉都对不过,那就是no.1的存在。
但曾经名叫six的no.1已经失踪许久,这次,又是谁?
司郁看到正在由陆之恩包扎伤口的陆雨时,脑子突然一荡,不对。
“乖宝?”陆雨疑惑地看向她。
陆雨一开始就没被威胁到生命安全,所以狙击手不会去动陆雨的。
那狙击手最有可能要射杀的目标是……
不是燕裔就是她。
狙击手可以当他们的面狙杀黄毛,但没有为了完成目标而乱杀人,遵守的就是道上的规矩。
当时她和燕裔的姿势确实极难杀一个留一个。
所以——
“司郁!给我趴下!”
司郁脑子“嗡”的一声,在敏感察觉到不对时,她举起的浮萍拐已经达不到抵抗子弹的速度。
这把狙的速度太快了。
她往前扑的动作慢了半拍,眼前抱住自己的男人每一帧每一画似乎都变成了慢动作。
他蹙起的眉头,抿紧的薄唇,还有额头的冷汗。
在她面前炸起的血花让她瞬间就慌了。
“燕裔!”她低吼一声,双目充血,咬紧牙根以绝无仅有的速度掏出腰后的手枪,把里面的第六发也是最后一发子弹,按照狙击手送来的弹道,原路奉送了回去。
不死也得吃个子儿陪着燕裔一起重伤。
她扔掉手枪,接住了燕裔倒下来的身躯。
入目皆是血。
她捂着燕裔汩汩流血的前胸,低吼:“你不是穿着防弹衣吗!”
她忘了,762穿甲弹600米内穿个防弹衣还是行的。
司郁咬紧了唇,没想到是她连累了燕裔。
不,是这绑架陆雨的整个计划环环相扰。
绑架陆雨的人,一定是算到了她会亲自来,而她这不爱动的脑子,根本就把自己排除在外,才连累了燕裔。
“老大!”
“头儿!”
司郁摘下他的面罩,探了探他的鼻息,似乎是她语气中难以隐藏的害怕让燕裔又睁开了眼。
“别怕……”
声音低似夜晚不起波澜的海,还泛着丝丝无生命力的冷。
司郁有点怕,“小燕叔叔,别说话,等救护车,我在这陪着你好不好?”
燕裔眨了一下眼睛,伸出大手想擦擦她的眼泪。
却发现小软包红着眼眶,一滴眼泪没掉。
是他自作多情了,以为挡个枪子还能让郁宝为他哭一哭。
司郁抓住了他的手腕,有几分脆弱:“爸不在我身边,我不能失去你了…拜托……”
“我没事……”
应当是避开了要害,他还有力气说话。
这一枪入胸,就算是铁人也不可能像燕裔这样片刻就醒过来。
他是惦记着司郁才强打着精神。
司郁苍红脆弱的眼尾还是落下一滴惊慌的眼泪。
他像是听见了司郁所有的害怕,融化的铁水一样,砸在他心口疼。
“别哭了,我心疼。”
燕裔的唇血色尽失,他犹在安慰着司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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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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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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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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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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