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三姑娘那就是个冷脸横,别看着年纪不大,却是出了名的不好惹。这要是给她惹急眼了,那管你是谁,那是一点面子不带给的。
矿里产出的少,村人这几天说了些闲话,那指准是叫她给听去了。赵明玉是个啥样人儿,一个村住着还能不知道吗,软弱的那么个性子,他就是生气也说不出这种话来。八成是在家里头受了三姑娘的嘱咐,组会上拿出来说了,也是变相的告知了她的一个态度。
河矿是她发现的,也是她拿到了开采权。表面上虽然是赵明玉顶个名,其实这私底下还是她说了算。别看她平时不出声,那主意才叫正呢,一旦她要是做出了决定,那是轻易改变不了的。
别问他们怎么知道,那就从赵家人对她的态度,凡事都要争取她的意见上,还能看不出来吗?可以说,赵家的事有一半儿是她在做主也毫不为过。
这话说的硬气,也确实有硬气的道理。
单从赵家追投进来的数额,就顶上大半个村子入股的钱上来看,就能说明他们家有这个实力。不是像一些村人说的那样,他们拿不出这个本钱,这才想着让村人们合股。这一半儿的钱都能拿出来,那另一半儿也会差多少,别忘了人家街里可是有着两家店,都生意好得很,就算是差上一些,只要等上个把月也就攒出来了。
钱上不差,那就差在事儿上。沙金矿太招人眼红了,想要分一杯羹的不知道有多少。单凭着赵家人的力量,那是顶不住的。想要保下来,那就需要找帮手,同村人就成了最好的对象。
只要是各家入股,那就成了沙金矿的所有人之一。冲着这个身份,也得赶走外来的那些觊觎窥视。
脑子清楚灵活的早一步就想到了这其中的关窍,就比如村长罗盛利,正是因为想的透澈,才会叫孙子罗磊关注着村里的动静。稍微反应慢些的,也从这次曲流和高家两个村过来夺矿的行径中,想明白了。
赵家也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把话也撂的明白,也不怕被人知道,高收益往往伴着高风险,不想承担这份风险的也没有人会逼你,一切选择权都在各自手上。
当天晚上,村里又召集了一次大会,说的就是这三方面的事。最先提到的就是这个入股问题,罗盛利更是直接表明了观点,担心亏本、怕再有架打,后悔入股的现在就可以提出来,当场返回投入的钱。
如果是不想退出,还要继续等红利。那就都把嘴闭上,别闲着没事儿净扯些有的没的,听着村里的号召,把这个团儿抱紧了,再有什么风吹草动,可都要往前上。
这会一开,倒真是挺管用,闲言碎语一夕之间就都消失个干净。
再讲闲话也不行啊,都明白的告诉你了,觉着后悔了可以把钱拿回去,没人拦着。可是这抱怨归抱怨,真要是叫撤出去,那还是不肯的。
既然不肯退出,那就得把嘴闭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大会上就是表达了这个意思,这也间接说明了这些个闲话是把人给惹恼了,要再叫听见,那可就得直接免去参股的资格。
村里要的是听从指领,积极配合的好股东。那些个不听话,没事儿爱嚼舌根儿的都给出了警告,不行就从团队里踢出去。
罗盛利也是有经验的村长,这也是看出了苗头,及时加以制止,没让这股风刮起来。一通会开完,果断的遏制了不利于村子发展的不良风气。村人们非但没有任何意见,反倒是更坚定了信心,团结风长了不少。
这个大问题解决了,再就是产出和人员的事,商议的结果也很快就出来,村里的这些人只是暂时的,随着开学、上班、季节这些个变动,真正能做到每天都到河里的人是越来越少。
人手方面那指定是不够,这就需要从外面雇工。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产出量极少,雇工方面就比较的麻烦,如果给固定的工钱,那么干活的积极性恐怕不够。要是不给固定工钱,只按淘出量多少分成,要还是像这样筛不出东西,几天就得把人干跑了。
最后还是会计王茂春给出意见,那就两相结合的方式,给一定的工钱,定的不需要太高,平均水平即可。另一部分就是提成了,这个也跟淘出的数量挂钩,具体多少也划出了细则。
会上有三个问题,解决了两个,剩下的那个倒是不需要费多少脑筋去细揪,正像罗盛利这个村长说的那样,只要是大家伙团结,把拳头攥紧了,管是谁来那都不好使。该是村里的那就是村里的,外人休想打这个歪主意。
至于这防备手段,也得提上一提,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人家都找上门儿来了,这两手还是空空,临时去划拉棍子,要就这样可就太被动了。
也是这次的事给了提醒,村里集体出资,购置了一批农具,那都是绽新瓦亮,一看就极为合适,拿来干农活儿还是别的用途都相当不错。
与此同时,村人们也都动用自家的亲友团成员,留意着各村的动向,一旦有个风吹草动,也能提前给报个信儿,示个警,好有所防备。
事实证明,这些防备手段是相当有必要,也是十分有效的。
地方小,没有什么秘密可言。白浪里村发现沙金矿的事,很快就在全镇引起了轰动,几乎成了街头巷尾,人尽皆知的新闻。
正像众人担心的那样,打的那一架仅是个开始。
村人们碌续的收到了来自亲朋们从各村送来的消息,一些村子风平浪静,跟平常一样,顶多是有人议论沙金矿的事儿,羡慕白浪里村人抖起来了,有这么个聚宝盆。这些大都是外围的村子,距离镇中心比较远的。像是吴大奎老丈人家所在的村子,还有和它接临的几个村子都差不多是这种情况。
而距离镇里比较近的这几个村子,也是离白浪里接临的这些村子,风向吹的就不是那么正了。而这些村子送过来的信儿里,几乎都提到了一个名字。
“我三姑姥可说了,他们村长都叫人忽悠的活了心儿,还开会鼓动村里人要来咱们这儿说矿的事儿。可这种事儿光是说的吗,那讲和不到一起不就得动手啊,骗谁呢。”
“我二舅爷昨儿个也叫人捎话来了,他们村也都在合计这个事儿呢,有一些人还都挺积极,报名要来咱们村看看。看什么,还不是没安好心,组团儿来搅和局的。”
“哎,你们说的这些还都是没成型。我大爷家二哥就住在高家村,上次来的那拨人里头,有一半儿是他们那里的人。那不是都挨了打吗,回去以后就开始到处宣扬,说我们村怎么怎么富裕,都是靠着这矿发了财,就差没说咱这地里都流油了。就说说这不是瞎编乱造吗。可就是有人信呢,这两天就又鼓动一些人,打算再来一趟。”
“你们各家的亲戚都说没说,这里头可是专门有人在挑唆事儿呢。就上次打跑那些人领头的那个叫杨树仁的,还记得吧,就是他在从中使坏,可着这几个临近村去煽动。要不也不知道,我媳妇她三姨,就是曲流村那会接生的老牛婆,他男人跟这杨树仁是叔伯兄弟,那可是知根知底儿,这家伙打小就坏,长大了也不是个好干粮,平时正经事儿不干,净琢磨些歪门邪道,咱们村里出矿的事儿,可给他逮着信儿了,以为能过来占个便宜,没成想叫咱们给揍惨了。就那样还不死心,挨个村里窜弄,就是打算来抢咱这矿啊。”
村人们凑在一起相互说着得来的消息,大致上就摸清了眼下的情况。也都知道了这曲流村的杨树仁,从中没起好作用。
收到了这些信儿,倒是心中有了谱。罗盛利挨家挨户都通了知,都做足了准备,还领着大家伙演练了几次,以防着事发突然,再来个措手不及。
河筛的活儿仍旧继续,或许是真的是熟能生巧,一直没有多少收获的村人们,也碌续的都淘出了金。数量上虽然依旧不是很多,却是一天天的在增长,这无疑算是个好消息,至少给村人们加了一支强心剂,多了几分的信心。
因为接到几个村有异动的消息,所以雇人的事暂时搁置,等着一落一尾的把这个事解决了,再提上日程也不迟。
几个村子一起纠集人手,那动静势必不小。提前一天,这消息就通过各个渠道送到了村里头。
罗盛利召集了起全村人,开了个会。重心就是人手布置,一系列安排。听信儿说,这次可是动静挺大,比着上一次的人是至多不少。具体有多少人,却是不知道,只大约估计每个村差不多都有个二十几号。
同样都是过来占地盘,这人来的却是有所不同。先前的一次,杨树仁也是抢着时间,在多数人还不知道的时候,要把这矿先抢到手。急忙找的人也多是懒汉、无业游民、燥急的小年青,这些平时都挺闲的一类人。而这次就不一样了,他是有预谋的煽动各村的村民,其中有那村长、组长,比较能说得上话的一些人,那带动起来的人可就含概面大了,什么样的村民都有。当然,都是些青壮男,女人孩子老人是不包括在内的。
村里提前设好的‘瞭望哨’,几个半大孩子轮流在村口的大树上蹲守,要是有人来远远的就能望见。
虽然知道这些人八成要有动作,时间上却是拿捏不准,也不能干等着什么活都不干。要真是不来了,那岂不是白白耗费一天工夫。
一天不来等一天,两天不来等两天?那不是太把他们当回事儿了吗,连日常生活都不顾了。这样的憨事儿,村人可不干。
所以,早上的工作还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下河的人依旧下河,上班的人仍旧去上班。
只是精神上却是在紧绷着,随时听到消息,随时上岸准备。
几个村子一起出动,估摸着也是耗费时间,整个上午都没有什么动静。中午的饭吃完了,晌午觉也都睡过了。
莫约三点来钟,瞭望树上的孩子发现了东山角拐过来,出现在视野里的人群,立即吹响了口中的哨子。
哨音传进了村子里,负责跑腿的孩子,把这个消息又送到了村长家。罗盛利让大儿子罗志军敲响了集合的铜锣——
高大宝作为杨树仁的哼哈二将这一,又一次的来到白浪里村。
这次几个村一起有上百号人,是上次人数的两倍多。光是走路的声响,那都是轰隆隆的震的地直发颤。xiumb.com
尽管这队伍是壮实了不少,可是高大宝这心里头却总感觉着不踏实,悬着慌慌的像是下一秒钟就能跳出嗓子眼儿似的。
其实,这次过来他不是太情愿。杨树仁说,他们不能白白挨了打,这场子得找回来。他并不是太赞同这个观点,上次之所以挨了白浪里村人的揍,那是因为跑人家地头上来强要东西,人家揍你那不是太应该了吗,不动手打才叫不正常呢。
起先他也是受了杨树仁的鼓动,觉着这矿是河里的东西,那河水流动着的指不定是从哪冲过来的,白浪里村就是点儿好,正巧发现了,那要是早点儿或者晚些,这些沙金还不定在哪里堆着呢。曲流村和高家村,都是这河流经的地方,就应该占上一部分所有权。
和他一样,村里的一些人也被这样蛊惑了。跟着一起跑过来要占矿。
他也是挨了顿打,被棍子抽出了一脑门子的包。疼是真疼,疼过后了脑子倒是清楚了不少。
觉着杨树仁说的那些,总好像是哪里不太对。可叫他去反驳,又找不着在哪儿。
这次跟着过来,倒没了抢占矿的心思。也就是随大流看看,也是想找出到底是哪里出错了,怎么没想出来呢。
也是想着这些问题,脚下的速度不自觉的就慢了下来,高大宝倒也不急着上前去,缀在这些人的后面,倒是能把前头看的一清二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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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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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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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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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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