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说着,眼眶的泪控制不住的不断落着,顺着脸颊滑落到薄被上,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怎么也控制不住。
陆启打断她的话。
“不是。”
他面色冷静,甚至眼底有戾气的对她道:“不是可怜你,也不是施舍,我从来都没这么想过。”
“那是为什么?”
“就因为跟我上了一次床,所以你就对我一见钟情了,就爱上我了?”
林染说话的语气越来越讽刺,就像是渲泻心里的不爽,心底的崩溃似的。
控制不住的说出更难听的话。
陆启瞳孔猛缩,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心脏像是被人攥紧似的,难受的厉害。
他俯身,掌心轻柔握住她的肩膀,知道她现在情绪很不好,心里很难过。
他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他道:“调查你是因为想了解你的一切,当时想登门拜访你的父母,林染,我喜欢的人是你,爱的也是你,跟你的家庭没有关系,跟我在一起生活的又不是你的家庭,难道就因为这样,你就要把我们这段时间的所有幸福时光都否定,都抹去吗?”
他目光深邃的望着她,语气理智的不能再理智。
完全没有被她的话影响到。
她后脑勺伤口破裂,因为她弟的事情绪崩溃,难受,这种时候,他不能跟她吵架。
那无异于在她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他做不出来这种事。
所以只能拼命的压抑自己。
实际说出这番话,他心疼的要死,呼吸都要窒息了。
林染听着,低头小声抽泣着。
她不知道。
她什么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好难过,她现在真的好难过。
小涛讨厌她,不要她这个姐姐了,他恨她。
陆启也早就知道一切。
他故意装不知道。
搞得她以为自己隐藏的有多好,那么多次对他的愧疚。
到现在原来他都看得清。
这让她怎么承受的住。
真相太残忍了。wWW.ΧìǔΜЬ.CǒΜ
林染闷着头,也不再隐忍。不再克制。
终究控制不住的大哭一场。
陆启听着,心疼极了。
拉过被子,用手帮她擦着泪。边劝着她:“别哭了,你的伤口刚包扎好,不能情绪波动太大,不然不好。”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好不好,等回家随便你打随便你骂,要是不解气,我跪搓衣板,跪榴莲也行好不好?”
“只要你别哭。”
陆启好言好语劝着。
把所有能哄她的话都说了一遍。
听她难过的哭泣声,泪流满面的脆弱模样,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掏出来送给她了。
“染宝,别哭了好不好。”
他低头亲吻她的泪。
林染脸颊不停被他亲着。
还有声音。
她慢慢的,有些哭不出来了。
“不许亲。”她嗓子沙哑,带着浓浓的哭腔。
陆启:“好,我不亲了。”
“那你别哭了,嗯?”
林染撇着嘴。
他又道:“你要是还哭,那我就接着亲。”
“亲到你不哭为止。”
林染听着,忍不住骂道:“不要脸。”
陆启却坦然接下,抬手扶了下鼻梁的金丝框眼镜,轻笑着道:“反正我不要脸的次数也够多了,不差这一次。”
油嘴滑舌。
林染竟无力反驳。
她抬手擦着眼睛,刚哭的有点厉害,有点疼。
不用想,眼睛现在肯定很红,就跟兔子似的。
她现在肯定很狼狈。
狼狈就狼狈吧。
反正她在他面前就没有什么好的影响过。
林染吸了吸鼻子,看向他:“看我找借口,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玩?”
“你就那么喜欢演戏是吗?”
说着,眼眶的泪又出来了。
她就是矫情,就是委屈。
就是有点接受不了。
而所有的负面情绪,大部分都来源她自己,而不是他。
林染在想,他不嫌弃她的家庭,可要是以后知道那件事,嫌弃她呢。
是不是她早晚都是被抛弃,被嫌弃,不被选择的那个。
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那她现在要不要跟他直接坦白算了?
不,她不敢。
就像他说的,跟他相处的这段时间,他们是那么的美好,相爱,她每天睁开眼都能感觉到他的爱意,深夜更是同他共舞无数个夜晚。
那些回忆就像是d药似的。
让她上瘾。
让她没办法抹去。
更不舍得戒掉。
陆启:“不好玩,其实有很多次我都想跟你坦白的,可我怕你知道后生气,就一直拖着没告诉你,没想到就拖到现在了。”
“哼。”林染扭过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不想听。”
“你出去吧。”
她这样,陆启怎么可能会出去。
他在床边坐下,看着她垂在旁边纤瘦的手,伸手拉起来,握在手里。
林染下意识想挣扎。
可那点力气,在他手里怎么够看,他握的纹丝不动。
“陆启。”林染挣扎着,羞恼成怒:“你放开我。”
陆启:“不放。”
“这辈子都不放。”
现在说的这么坚定。
以后说不定就动摇了。
林染心里一片荒凉。
“真的不能原谅我吗,染宝?”陆启望着她,目光温柔,深情。
林染不说话。
她脑子里乱糟糟一片。
感觉要爆炸了似的。
林染另一只手捂住耳朵:“我不知道,你别说话了,我不想听。”
见她很是抵触,明显这次是生大气了,陆启低叹口气。
他道:“那好吧。”
“你睡会儿吧,我让人炖了汤,待会儿送来我叫你。”
说着,他松开她的手。
拉过被子给她盖上。
然后转身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顺带关上门,林染眼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睛。
目光里都是痛苦和复杂。
医院的楼道里,男人靠着墙面,指尖捏着一支烟,烟雾缭绕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愈发衬得眸色晦暗不明。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明显能看出来。
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整整抽了三根烟,陆启才把指尖的烟头掐灭,丢进垃圾桶里。
他回到病房门口。
静悄悄的。
从玻璃往里面看,只见她闭着眼睛,应该是睡着了。
没继续哭就行。
陆启提着的心放下去点,返回到楼道,他给陆盛打了个电话。
刚聊几句,陆盛就听出来不对劲了。
“怎么了,听你情绪好像不太高。”
“又跟你的小女朋友吵架了?”
陆启沉默了片刻,承认了:“嗯。”
“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陆盛放下手机的文件,轻笑:“身为过来人,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
陆启就把过程跟他说了。
毕竟这是他的亲哥哥。
跟他一母同胞。
从小到大,有什么他不高兴的事,他都会找他。
倒不是为了解决,就是想倾诉一下,这个习惯到现在也没改。
听完他的话,陆盛安静片刻,应道:“其实她生气也不是没道理,毕竟人都有自尊心吗。”
“谁也都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最好的那一面,而不是最差的。”
“就看你们的感情,能不能攻克她的内心,让她放下点自尊心了。”
陆启应了声。
又道:“这事我倒是有点把握,但让我头疼的还有另外一件事。”
陆启叹口气。
“也怪我当年年少轻狂,刚进社会没多久。”
陆盛好奇:“哦?”
“什么事?”
陆启就把当年在法国遇到她,以及前段时间她那个噩梦的事说出来了。
这比刚才那件事还要严重的多。
陆盛震惊:“难道直到现在,她都没认出来你就是当年那个男人吗?”
(本章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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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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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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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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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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