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领头,这群山匪失去了主心骨,四处逃窜,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他们怎么都没想到,无论往哪个方向跑,都会凭空冒出来人,或是被绊倒,或是被吓到,或是想掉头,无论哪一种,无一例外,都被镰刀,锄头砸得倒下了。

  还有一小队贼匪,大概三十多人左右,他们聚集在一起,有序的往前推进。

  他们有刀剑,有长枪,挡住他们的村民们根本打不赢他们,只能让开道,放他们离开。

  贼匪们往前跑,直到后面没人追上来,才稍稍松了口气。

  “头儿,大当家死了,咱们现在要怎么办?”

  被称为头儿的人清楚一件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离开,等以后再找机会给大当家报仇,这群杂碎,我一定要宰了他们。”

  “头儿,这是一片竹林,地上全是竹叶,结了露水,很滑,都当心点。”

  他们慢下步子,走得极为小心,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生怕又突然冒出来人。

  走了一段路,很安全,没有敌人,也没有陷阱。

  头儿发话:“切不可大意,在没离开这座山之前,都得小心谨慎。”

  “是”

  穿过竹林,前面的视线开阔,加上有月色照着,一眼望去,平坦大路,走过这块地,下山就快了。

  他们大松一口气,但并没有彻底放松,继续往前走,可是下一秒,周围草丛一动,冒出来很多颗头。

  “有埋伏。”

  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地方居然有埋伏,这里并不是好的埋伏之地,而且他们已经仔细看过了,根本没看到埋伏的人,这群人到底怎么隐藏的?

  不容他们多想,敌人已经冲过来。

  头儿大喊:“别贪战,先撤。”

  三十多人训练有素,齐齐往前跑,前方开路,后方掩护,同时,前方也可以掩护后面撤退。

  可是,平整的大道突然空了,他们倒了下去,还不等他们挣扎,有什么东西穿过了他们的脚掌、脑袋、胸膛、腹部、手臂、大腿。

  尖锐的竹尖,密密麻麻,因为惯性,摔倒下去,就刺穿了,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后方没有遭殃的贼匪,换了个方向逃,仓皇之下根本思考不了那么多,不料,又是大片竹尖。

  三十多人的小队,片刻功夫,损失了一半。

  这可是竹签阵,有夜色的遮挡,加上充分利用地形,敌人怎么可能躲得过。

  这时,他们已经没了胜算的机会,因为周围埋伏的敌人,最少有五十多人。

  “乡亲们,杀了这群狗娘样的,替亲人报仇。”

  “报仇。”

  “报仇。”

  “报仇。”

  村民们举起武器,朝着这几个杀了过去。

  这一夜,山里喊杀声不断。

  附近的几个村子,全都听到了,他们有的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有人冲着老天爷拜,祈求上苍保佑,也有胆大的跑到村口,想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家里的壮汉都出去了,说是要和邻村的人连手打山匪,山匪那是什么人,有武功,有武器,一刀能砍死人。

  “呜呜呜……”

  天亮了,不少村民打开了门,走出了院子,聚集到了村口。

  村长,早就守在村口了,他们遥望着,祈求者,害怕着。

  要是他们输了,只有死路一条。

  “快看,是阿鱼哥。”有个半大

  少年,眼尖,看到人,兴奋大喊。

  “没错,就是阿鱼,还阿根,阿三他们。”

  “回来了,回来了,老天爷保佑,祖宗保佑。”

  很多村民们已经等不及了,快步往他们那边跑,等靠近了,才看到他们身上有伤。

  阿鱼的老娘大哭一声,抱着他,大喊:“儿啊,我的儿啊,你身上都是血。”

  阿鱼现在都还晕晕乎乎,在小组里,他拿了最锋利的砍柴刀,按照训练的那样,只要前面的小组行动了,他只要去割敌人的脖子就行,割不到脖子,那就砍断敌人的手,然后再割脖子。

  月光下,他只知道手起刀落的时候,有温热的液体洒在他的脸上,身上,还有腥味,可他管不了那么多,割了第一个人,还要割下一个。

  阿鱼老娘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他身上有些伤,但并不致命,这才止住了哭声。

  村长默默地擦干眼角因为激动流出的眼泪,走到这几个汉子面前,问道:“你们一共去了七十七个人,回来了几个?”

  阿鱼几人脸上的笑容僵住,默默让开了,在他们身后,抬着八具尸体。

  在这八具尸体后面,有三十多位姑娘和几个半大少年,他们是前几天被山匪掳去的。

  “闺女啊,娘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家属看到,跑过去抱住,又是一阵大哭。

  当然,比起喜极而泣的哭声,苦痛的是那几具尸体家人,他们哭得肝肠寸断,泣不成声。

  村长强打精神,问阿鱼:“那些山匪是死了还是跑了?”

  阿鱼知道村长担心什么,大声回答,好让大家伙都听见,“死了,全死了,一个没剩,大家放心,以后不会有山匪了。”

  不知道谁欢呼大喊,接着,很多人跟着一起欢呼呐喊。

  “乡亲们,都静一静。”阿鱼大喊。

  他脸都红了,很少在村里这么出风头,更不用说这样大声说话,很多双眼睛看着他。

  他有些紧张,道:“我们从山匪那里找到了几箱子金银财宝,沈公子说了,这些钱财分给我们几个村,这次去山上出力的都有份,牺牲的兄弟们拿双份,并且按照家庭情况可以给出更多一些补偿。”

  “好好好。”村长激动不已。m.xiumb.com

  这样的情形,几乎同时发生在附近几个村子。

  沈青云看着几箱子财宝,对阿贵道:“我们还要赶路,这些就交给你了,按照之前说好的,那些牺牲的兄弟,给他们家人多点抚恤。”

  “恩公,不如你们在村子里休息几日,补齐干粮,也让我们大家伙好好谢谢你们。”

  这一晚都在追赶山匪,加上之前的训练,算起来都已经两天没怎么合眼。

  沈青云点点头:“好,那就叨扰了。”

  阿贵他们一行人不用背井离乡,可以回到村里,各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疤子走在沈青云身边,小声道:“少爷有勇有谋,在下佩服。”

  “你不肯杀匪首,不就是为了看我能不能赢,如何,结果你满意了吗?”

  疤子羞愧:“少爷的本事在下已经领略了,十分佩服,有大将之风,此后,在下愿意听你安排,再也不会存试探之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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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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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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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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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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