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何要跪?”拓跋霁目光冰冷,“我要是跪了,岂不是就等于承认了你是新王。”
“放肆。”拓跋渊身边的亲信斥责道:“二王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这可是新一任大汗。”
“你们说是就是了吗?”拓跋霁轻哼:“这几天来,大汗生病,三王一直在这里,也就是说,这玺印他自己就很容易拿到。如何能证明,这道圣旨是大汗的意思,而不是三王伪造的呢?”
这话一说,所有人震惊了。
“你可真敢,竟然在质疑大汗。”拓跋渊拧着眉心,“你且瞧着,这上面的字迹是不是大汗的字迹。”
“这一样不能说明。”拓跋霁反而看向刚刚宣读圣旨的太监,“尤其是他,可一直和三王走的最近呢,而他跟了大汗十几年,要想临摹大汗的字迹轻而易举。”
拓跋霁根本就不信这道圣旨是拓跋业写的。
要是拓跋业早就想好了把位置传给老三,那老三今天何必又来这一出,等着继承大汗之位不是更得民心?
再来,这几天拓跋业病了,又如何写出这样工整的字迹。
“拓跋霁,你故意找麻烦是吧,自己你不认,玺印你也不认,那你准备认什么。”
拓跋霁看向众人,“众所周知,三王不可能是下一任大汗的最佳人选。他屡屡犯错,不管是在大都,还是在这里,寒水地因他而失守,他又下五石散剧毒害自家将士,就不说他吞并军饷的大罪,条条列举,你们想,大汗他虽然野心勃勃,但他的脑筋一向很清楚,他是不可能把大汗的位置给三王的。
你们再想想,你们也心甘让大汗之位给三王继承吗?那样突厥的未来谁知道会不会暗无天日呢。”
他的一番话说完,在场人有人慢慢站了起来。
“二王说的有道理。”
“就是就是。”拓跋洪气势汹汹,“做大汗的人,可不光要有野心,还要对将士们,对兄弟们,对老百姓好。
这一点,三哥可完全做不到!”
“拓跋洪,你想干什么!”拓跋渊盯着他,“你觉得我不适合,那谁适合?”
“我二哥!”xǐυmь.℃òm
“你们要反了是吧!”拓跋渊怒吼。
“我们不是反了,只是想把一切真相挖掘出来。”拓跋霁站直了身子,“若是三王不能给出我们心服口服的说法,就别怪我了。”
“来人,把拓跋霁拿下!”
“我看谁敢!”拓跋洪率先站到拓跋霁的面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反了,真是反了。”拓跋渊大叫,“拓跋霁,你故意的是不是,是你想当这个大汗,所以故意找我麻烦,给我扣罪名帽子。”
“我说了,我不是。”
“我告诉你,拓跋霁,无论如何你也当不上这个大汗,因为的骨血里有一半是留着中原人的血!
要想让我听你的,除非,你让大汗亲自开口啊。”
拓跋渊知道自己是到了最后关头,只要把这一关度过了,那么接下来,谁也奈何不了自己。
他大汗位置坐稳了,以后整个突厥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在场的人全部沉默着,他们虽然不服,但也不敢太过于如何。
毕竟到时候新王上位,转过头来就会找自己清算。
谁知道这个时候,一道女声响了起来。
“诸位不要纠结了,我想大汗会给你们答案。”
是沈晚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目光平和的端详着众人。
“你乱说什么鬼。”拓跋渊不耐烦的瞥她一眼。
“大汗还活着。”沈晚娘突然又道。
“什么?”
众人全愣住了。
“姐姐你说真的吗?”拓跋洪叫道。
“是的,刚刚我进来之后,听见三王说大汗已经驾崩了,觉得不相信,因为我之前在给大汗号脉的时候,他的身子骨还算说得过去。又不是得了急病,怎么会突然驾崩了呢。
趁着大家争执的时候,我就悄悄爬进了屏风后面,在我号脉之后,发现大汗是中毒了,并且还有一脉未绝。现在,大汗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大家把屏风搬走正好可以一起见证。”
“不可能!”拓跋渊完全震惊,他一脚踹翻了屏风,“难道你能起死回生不成,大汗之位于我,已是定数!”
屏风碎裂,众人都看见了榻上的人。
拓跋渊用手肘支撑着半个身子,看着拓跋渊的视线怒不可遏。
“大汗!”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孽,孽障。”拓跋渊对拓跋渊骂道。
“大,大哥,我……”拓跋渊跪下爬了过去,“大哥你怎么醒了,你不是……”
“我,我没死,你就夺位……”
“我不是啊,我是担心老二反了。”
“我看你才反了,你说的所有话我都听见了!”拓跋业低吼,“来人,把拓跋渊抓起来,削去所有,财产充公,幽禁于北方苦寒之地,终生不可放出。”
“不要啊,大汗,我知道错了。”拓跋渊这时候才知道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他被人抓着,拖了出去。
拓跋业的身子一晃。
沈晚娘赶紧道:“大汗你不能动,你身体里的余毒未清。”
拓跋业不理会,“我,之前被拓跋渊控制住了,他让徐牧寒对我下毒。我,应该不行了。现在我宣布,我退位,大汗之位,传给二王阿霁。”
拓跋霁错愕极了,想不到会是这样。
“大……”
“我知道你恨我,我没有善待你母亲,我已经知错了,血缘不是全部,求你,善待我的六个女儿。”
最后一个字说完,他人就晕厥了过去。
沈晚娘立刻道:“你们快点走开,我要急救!帐篷里不许留人!”
两个时辰都过去了。
外面的太阳都已经高高升起。
沈晚娘终于走了出来。
“沈大夫,大汗怎样了?”丽妃冲过来问道。
沈晚娘叹了口气,“命是保住了,但是徐牧寒下毒太狠了,他的神经已经受到严重的损伤,五脏也是一样,所以他未来的日子里,可能会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依靠身边的人喂水喂饭活下去。
不过只要照顾的悉心,活个十年八年不是问题,但要是想痊愈,怕是很难了,因为他的年岁实在是太大了,本来身体机能就在下降,各方面都在衰老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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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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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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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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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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