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沈晚娘点头。
孙青梅捂住了嘴巴,“原来是她啊。”
沈晚娘又继续赶路了。
孙青梅对这个事情可太感兴趣了,搜肠刮肚的回忆起来。
“大嫂,那女的好像是姓什么来着,哦,对姓李。好像是个窑姐儿,以前在县城里头那巷子里可风光过呢。不过后来呢,好像是岁数大了,人老珠黄没人要了吧。我估计这是自己个赎身了吧,回来养老来了。”
孙青梅想来想去,又嘀咕道:“咱真是想不到啊,她竟然跟那田瑞搅和在一块去了。”
“不过再一想想想啊,这什么锅配什么盖,他们凑在一块也不稀奇,看田瑞那人模狗样的,估计给人家当小白脸呢,啧啧。也不知道田瑞媳妇知道会不会给气得上吊。”
“大嫂,你还记得没,赌坊里也有个女的,是干这一行老了回来的,都快五十岁了吧,头过年竟然找了二十出头的把自己嫁掉了。”
沈晚娘顿了顿,“你现在还去赌坊呢。”
“害,我也好些日子没去,偶尔去玩一下。”提起这个来,孙青梅没什么底气了。
待了一会儿又说,“等我生了孩子,我也在家好好相夫教子,我也不出去了。”
孙青梅到底是霍老头的儿媳妇,沈晚娘也没法跟她太记仇了,加快了赶车的速度先回去了村里了。
至于孙青梅和田瑞的事情更加与她无关了。
午后休息两个时辰,沈晚娘又去了桃花村把小月儿接了回来。
小月儿是第一天去学琴,整个人回来还是紧绷着的,沈晚娘特别给她做了一顿好吃的,让她吃好睡好。
一连两天沈晚娘都很关注小月儿的状态,生怕她在桃花村受了什么委屈。
而小月儿也越来越适应了,说夫子虽然很严格但是人也很好,因为他们每天的午食都有菜有肉吃得可好了。
她还在那边交了朋友了,说是有一个叫秦婉仪的娇小姐和她特别玩得来。
学习、交友这才是小姑娘该有成长经历,而不是闷在家里做活等有一天嫁出去就好。沈晚娘对此很是欣慰。
沈晚娘心情好睡得也好。
只是这天夜里她正睡得好好的,隔壁虎子家竟然剧烈的犬吠起来,直把她一下子吓醒了。
外面有人在拍门,还有声音传进来。
“君安,君安媳妇啊你们开门,我有大事要求求你啊。”
隔壁君安屋里已经亮了灯了,霍君安在穿衣裳。
“是谁在喊门呢,听着怎么没听过这声音似的。”沈晚娘担心的问道。
“是戴金武。”
这么晚了。
沈晚娘想了下前两天见到的,也跟着霍君安一起出来了。
大门外,寒风瑟瑟中是戴金武拉扯着哭的一脸眼泪鼻涕的田大郎,还有二胖和赵生儒也在。
“发生什么事了?”沈晚娘诧异这阵仗。
“晚娘,是田瑞的媳妇丢了。”赵生儒道。
“不会吧,她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说丢就丢吗。”霍君安费解,而且他和戴阿春现在已经划清界限了,他不想多管田瑞家的事情。
“话是这么说,可是她是个大人也不至于三天都不找到人吧。大郎,你说是三天了不?”戴金武道。
田大郎嗓子都哭哑了,“嗯嗯,今天是第三天。”
“你娘什么时候不见了的?”沈晚娘对这件事心里也有几分打鼓。
“就是前天,她早起来做了糍粑去镇上卖。以前她每天晌午就回来了,可那天晌午没回来。一直到了晚上都没有回来。昨天也找不到他。”
“是啊,这孩子一天一夜找不到娘就找了我去了。”戴金武这会儿后怕了,“我一开始也没往心里去,可谁知道,到现在了人都没有回来呢。”
到底是戴金武的闺女,这会儿他还是急了。
“镇上那条路我顺着找过,也跟人家打听,人家都说不知道啊。”
“这事应该找田瑞。”霍君安说,“他人呢?”
“哪儿找得到他。”戴金武想起来觉着丢人,“不瞒你们说,就今年过年他都没回家过年。”
戴金武如今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怎么就挑上了田瑞这么个姑爷!
“这人能去哪儿呢。”赵生儒叹气,“君安,咱们这村里也就是你和晚娘见识多认识的人也多,能不能帮着想想法子。就算有个什么过节,如今她人找不到了,万一有个好歹,那不是条人命吗。”
赵生儒说得对。
沈晚娘学医这么多年,很难对人见死不救。ωωω.χΙυΜЬ.Cǒm
她干脆道:“我不知道戴阿春在哪儿,但是我可能知道在哪儿能找到田瑞。”
“什么?”
“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
夜深露重。
镇上一片漆黑,家家户户都灭了灯,安静的只有夜风的声音。
直到有两辆驴车从外面行了进来。
“就是这边,那天我记得的,就是这里有一个卖风筝的摊位,然后是一条巷子。”沈晚娘顺着记忆给他们指路。
到了巷子口,霍君安先停了下来。
他们下了车一起走进漆黑的巷子里。
沈晚娘早有准备,带了火折子点亮一只手提的煤油灯。
这巷子深处只有一间院子。
此时院子里紧紧关闭着,里面关着灯静悄悄的。
“就是这了吗?”戴金武道。
“我想应该是。”沈晚娘点头。
“田瑞!你给我出来!”
戴金武年轻时候也是混子,如今着了急,直接上去踹门,铛铛几脚下去,门被踹的摇晃。
里面隐约有动静。
“田瑞你在里面吗?”霍君安高声问道。
声音回荡,周围有人家的狗叫了起来。
“如果不是田瑞的话,那么里面的人会骂我们,也会否认。”沈晚娘道。
“那么就是他无疑了。”霍君安卯了力量突然一脚,一扇大门应生而落。
里面终于亮了灯,有两个人影在里面像是穿衣裳。
“谁呀,找我干嘛。”田瑞终于出来了,很是恼火一样的咒骂道:“大晚上抽羊角风吗?”
“你少来这一套,你这都是老子玩剩下的。”戴金武踹门冲到里面去一把抓住了田瑞的领子,“你给我说,你在这干嘛呢,里面是谁!”
“里面是我女人。”
“你女人。”戴金武抓住田瑞一个大嘴巴抽下去了,“哪个骚狐狸精,你有本事出来!搞人家男人,你倒是敢作敢当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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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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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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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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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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