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田大郎在旁边扶着她。
那样子看沈晚娘的心里生出了几分怜悯。
其实她不嫁给田瑞的话,就未必是这个模样。
纵使她那样怨恨的望着她,沈晚娘还是道:“大郎已经长大了,要学会照顾你娘。”ωωω.χΙυΜЬ.Cǒm
田大郎点点头,“我知道。”
戴阿春却发出了一声冷笑,“少在这里装好人了,我过不好,我也不会叫你好过的!”
“那你随时找我,我随时看看你怎么让我不好过。”沈晚娘收起她的怜悯,转身回家去了。
建房子还在继续,帮工们叮叮当当。
沈晚娘到家的时候,马玉兰告诉她,虎子已经送小辰去学堂了,她现在正要切菜。
沈晚娘心下感激,连忙道谢。
马玉兰只道她太过客气没啥意思。
到了晌午吃饭的时候,霍君安他们就回来了,两辆毛驴车拉着那些木材也全部拉了回来。
“都找到了?”众人围着霍君安问。
霍君安点头,“都在方家村,我们去的时候那些人正要卖的,去的正好就拦下了。”
二胖累的一头汗,“可不,要是我们去的晚了,可都叫他们给卖掉了,真不要脸。”
“那田瑞呢?咋收拾他的?他干了这么缺德的事儿,这总不能轻易放过他吧。”阿牛爹问。
这个问题让霍君安沉默了沉默,余光扫过了沈晚娘的脸色。
“说啊。”沈晚娘道:“我又不是母夜叉,到底咋样了?没有抓去见官吗?”
“里正我们去了之后和万家村的里正一块查,他们都交代了。四年前的,还有这一次的,都是他们盗窃。”霍君安叙述道:“本来里正生气是要报官,但是,田瑞他爹找了过去了,一直求我们别报官。”
“唉……”刘大柱深深叹气,“这田大爷岁数大了,身边没有了老伴,可就田瑞这一个儿子。他和那些不要脸的贼都保证了,原封不动的给还回来,还赔了里正家二两银子。没办法,里正只好网开一面。不过,田瑞那小子也没好着。”
“他现在搁哪儿呢。”马玉兰问。
“在咱们村口河边的大柳树上吊着呢。”
“……”沈晚娘惊讶得很,“吊着?”
“对啊,里正说了,他勾结外人偷咱村木材,德行败坏,必须严惩,吊他一天一夜,那叫啥……啥……”
“以正视听。”霍君安提醒。
“哈哈,对对,以正视听,里正是这么说的。”刘大柱抓耳挠腮,“这些读书人真是,天天咬文嚼字说些不好记的话。”
沈晚娘莞尔淡笑。
心里也明白刘大柱故意把话说的俏皮起来,活跃气氛。毕竟田家戴家和霍君安的关系……
沈晚娘就给他们这个面子了。
“来,一路辛苦了,有酒有菜,赶紧过来吃饭了。”
吃罢午食,又是大半天的热火朝天。
他们垒完了墙壁,就是上屋顶了,一大群人分成了两拨人,有经验的老师傅搭房梁,新手的给他们垒院子。
至于田瑞那边,听说真被吊了一天一夜。
开始的时候他还不觉得怎样,后来越来越痛苦,也没人给他送饭送水,一天一夜被放下来之后,直接趴在了地上起都起不来。
一连数日,都没人看见田瑞再从家里出来。
对此,沈晚娘只能念叨一句活该。
四五天后,这九间屋子的大院是完全盖好了。
剩下的就是屋里刷刷墙,打打家具的小活计,这些事,就不用那么多人帮工了,霍君安和几个朋友,自己就解决了来。
正房五间最中间那间做堂屋,其他的屋子自东向西依次是霍君安沈晚娘和小辰小月儿的,人手一间,十分宽敞。
西边偏房定了一间专门做饭吃饭,一间当仓房对方杂物。
至于东边偏房两间则是被沈晚娘收拾得干干净净,里面床铺桌椅一应俱全。
这是她给老人准备的,以后不管是娘家来人还是霍老头来住,就都有了地方。
没有一点甲醛的房子,呼吸起来都是自然的味道,沈晚娘特别要求自己的床铺大大的,一个人躺在里面可以放肆打滚,很有现代席梦思大床的感觉。
沈晚娘躺在床上还思考着过去和未来。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我可以进来吗?”是霍君安。
沈晚娘坐了起来,“怎么了?”
“过来跟你算算账。”霍君安拿着算盘和笔墨纸砚进了门来。
沈晚娘郁闷了,“你干嘛非得现在就找我算账,不能过几天再算吗,这一算账,我肯定肉疼。”
霍君安的声音醇厚温和,“别肉疼,花完了我们再去赚就是了。人家给咱们帮工的工钱,还有打家具的银钱还没有付清呢。”
“好啊,我来算,你来念。”
“瓦片,三千五百片,三片两文,抹去零头,一共二千三百文。”
“帮工……”
一项一项,等霍君安念完了,沈晚娘算盘啪的一打,“老天爷,我们花了足足十八两。”
霍君安倒是不太意外,“咱家的房子大,足足建了九间,花销多是肯定了。”
“也是,咱家的房子这么大这么气派,全村子里,可就是里正家能比得上了。”沈晚娘看着这房子心里开花了一样,“十八两就十八两,值!”
“好,没付清的银钱你得给我,我去给人家清账。”
“行。”
沈晚娘的管钱匣子一开,里面的银钱如数拿出来,剩下的就不多了。
霍君安怕沈晚娘不舍得,“天暖了,山上的活物都出来了,忙完了这几天我去打猎去。”
“急什么,我又不是把你当陀螺,一直让你团团转。”
“对了,君安。”沈晚娘突然一个想法冒了出来,她趴在桌上托着腮帮子道:“咱们这新房子也盖好了,正好,咱们也摆场酒席吧。”
“你想摆酒。”
“是啊,乔迁之喜嘛,大家聚一聚,聚聚喜气,正好嘛,如果人家要给我们包份子,我们说不定还能赚上一笔。”沈晚娘的眼眸黑亮,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的嘴角弯起娇俏的弧度。
霍君安不禁轻轻叩叩她的脑门,“你这小脑瓜子里除了赚钱还有没有别的东西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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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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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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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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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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