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郎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直到沈晚娘拉过他的手把白糖糕放进他的手心里。

  田大郎感觉开心极了。

  白糖糕真好看,霍婶婶的手也真好看啊,跟别的婶婶都不一样,霍婶婶的手又白又棉,不干巴巴的也没有冻疮。

  沈晚娘的手当然是护理的好了,她用的可是实验室里自己亲自研究出来的护手软膏。

  田大郎愣了一会儿,很小声道:“谢谢霍婶婶。”

  听见这话,沈晚娘亦嫣然一笑,“大郎也是个好孩子。”

  小辰和小月儿和玩伴玩起来不亦乐乎,根本就不想回家去了。

  于是霍君安和沈晚娘便自己先回去了,告诉两个小家伙天黑之前一定要回家。

  到家的第一件事,沈晚娘便是把几个钱袋子里的铜板全部倒出来了,一五一十的数清楚。

  “这回多少银钱啊。”霍君安坐在一旁喝水,也有些期待的看过来。

  这回的香菇鸡和卤香鸡爪卖的是真的好,可能比上次卖烧麦赚的还多。

  沈晚娘数了有大半天才数清楚。

  她高兴的宣布,“今儿呀,咱们这香菇鸡和卤香凤爪一共卖了七百多文呢。你看,咱们买了那么多东西,现在剩下整整七百文。”

  “真不少赚。”霍君安也很不可思议,“买鸡一共才花了八百文,咱们这一下本金都快赚回来了。”

  “咋样,霍君安,你说我能干吧。”

  霍君安深深点头,认可是发自内心的,“真能干。”

  “嘻嘻,你也是,有你在我身边,我干什么都不怕。”

  两个人面对着对方,相视一笑。

  沈晚娘把赚来的银钱分成三部分,一部分装进罐子里收好,一部分拿出来零花,还有一部分是要还钱的。

  她坐在床边忙的神采飞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清瘦了许多,身上的下巴上赘肉都少了,但也不是干瘦,而是珠润的恰到好处。

  普通的土布衣裙穿在她身上也大方素雅。

  轮廓分明起来,脸上五官舒展,抬头思量间眼神明亮灵动顾盼神飞。

  霍君安突然有了一种懊悔。

  如果当初成亲的时候不是他太愤怒于沈家的欺骗,对沈晚娘多有冷淡,也许他们早已经是正常的夫妻。

  三年来两个人已经生了诸多间隙,不知道在沈晚娘的心里真实想法是怎样的。

  沈晚娘把银钱全部处理完了,正心花怒放。余光一扫霍君安,霍君安正随意的坐在那里,手肘撑着半侧的脸,轮廓分明剑眉星目,真*相貌堂堂*霍君安。

  霍君安感知到了沈晚娘的视线,回头看过去。

  沈晚娘忙眼尾一动看向别处了,喃喃自语,“这屋里还缺一架梳妆台。”

  “好。”霍君安懵懵的应了一声。

  —

  寒风料峭。

  门外响起了沈晚娘的声响,“刘嫂,你在家不!”

  “在呐,进来呀。”马玉兰和沈晚娘已经太熟了,都不用出去客套了,就一边做活一边喊她进来。

  “刘嫂你忙啥呢?”

  “害,做鞋啊,我家虎子这不回来了嘛,我一看那鞋都穿破了,老大两个脚指头在外面露着。你说他咋想的,也不知道托人告诉家里一声。”

  “虎子,快出来,见过咱们隔壁你霍婶婶。”

  “霍婶婶,呵呵。”旁屋的门帘一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走了出来。

  模样跟马玉兰生了七分相似,但人却是十分腼腆的样子。

  “虎子可回来了。”沈晚娘寒暄道:“在外面学了这么久,怎么样?外面的日子苦不苦?”

  “开始的时候苦,后来学会了就不苦了。”

  “是这么回事,万事开头难,后来慢慢就好了。”沈晚娘把带来的点心给他,“来,吃点心。”

  “唉,君安媳妇,你又给我们带点心,这都可老贵了。”

  沈晚娘不管马玉兰说啥,她看着这虎子老实稳妥很是喜欢,把点心塞给他就把他推回屋里去了。

  马玉兰心情也好,“我家虎子明年就出师了,不仅不用给师父交钱送礼,明年也就赚钱了。”

  “可不是,过几年再给他说一房媳妇,你也当上婆婆了。”

  “呵呵呵,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马玉兰这么一想,乐不可支了。

  “来,我这把借你的银钱先给你还上。”沈晚娘从背后一拿,几大串铜钱就给放到了桌上。

  马玉兰吃惊了。

  “才几天,连三天都没有吧,你哪儿来的银钱?”

  “赚的。”

  “呵,那鸡肉卖出去了?”

  “嗯嗯!”

  “行啊。”马玉兰跟着高兴,“我就感觉你行,感觉你是能成事的人。什么时候你也带带我,我腌了好些鸡蛋,不知道卖的出去不。”

  “好吃不,只要好吃,一准卖得出去。”

  两个女人凑到一起,话匣子打开跟停不下来了似的。

  日薄西山。

  霍君安在家饭菜都准备好了,孩子们也回来了,就是不见沈晚娘到家。

  没辙,霍君安只好自己找出来了。

  这恰巧,就碰见了戴阿春扛着锄头从田里回来。

  俩人一碰面。

  戴阿春先愣在了那里。

  有些日子不说话了,霍君安气色看起来不错,说不上神采飞扬,这会儿也是心情愉悦。

  “君安哥。”戴阿春先叫道。她在外头干了一天的活真挺累的,但是看见霍君安她还是想说说话。

  霍君安停了停,“嗯,天这么冷你干活去了?”

  “是啊,福山村的财主家招短工,好多人都去干呢。”

  “田瑞呢。”

  “他,他会干啥。”戴阿春神色黯然。

  霍君安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这时候身后响起了沈晚娘轻快的声音,“君安?”

  霍君安闻声,露出两分喜色,转身看向沈晚娘去了,“你去哪儿了?”

  “就在隔壁刘嫂家啊,虎子回来了,就多待了一会儿。”

  “天黑了,你得早点回家,小月儿一直在等你。”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霍君安点点头,对戴阿春道:“天黑了,你也早些回吧。”

  戴阿春张了张口,还没有说出什么,就看见霍君安和沈晚娘已经一块回家去了。

  他们肩并肩走在一起,有说有笑。

  进家门的时候也不知道是霍君安说了一句什么,沈晚娘还嗔笑着给了他一个爆栗子。xiumb.com

  戴阿春被刺得心口疼,眼泪不听话的往下掉。

  霍君安和沈晚娘真是越来越好了。

  可是她呢?

  她现在一无所有。

  粗糙的手背擦过脸上的泪,心里的痛一点点全部化成了嫉恨,伤感的眸光慢慢变得幽冷。

  她都得不到的,沈晚娘凭什么得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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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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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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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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