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清早,乡村里鸡啼的声音此起彼伏,沈晚娘和马玉兰穿着厚棉衣,一块到出了清泉村,踏着积雪到了福山村来。

  福山村可比清泉村大上许多,这里的田也多,听马玉兰说,福山村还比清泉村富庶。

  沈晚娘认同的点头,一个村子地段好,有好田种,那肯定比山地要强得多。

  但是种田并不是唯一的出路。

  说着话,马玉兰先停住了,指着前面一户大宅子门口说道:“君安媳妇,你看,咱们到了。这就是赵财主家。”

  沈晚娘环视过赵财主家的大宅子。

  这是真大啊。

  一般庄户人家也就一个小院,三五间屋舍。

  霍老头当初给霍君安盖的新房是五间,已经是清泉村顶好的一家了。

  可眼下这赵财主家的宅子,两进两处的大院,里面的正房厢房加一起至少十几间。

  沈晚娘看得心生羡慕,早晚有一天,她也要让霍家也当上财主。

  赵财主家门口有使唤婆子在扫院子。

  马玉兰先走过去,招呼着:“李婆,这么早就起来打扫啊。”

  “是呀,咱们赵家是讲究人家,这家里家外时时刻刻都得干净利索的。”打扫的李婆虽然只是个使唤婆子,这会儿却是眼角都要飞上天去了。

  马玉兰很不喜欢这种狗仗人势的人,脸色冷了许多,“我们买鸡。”

  “那行,跟我来吧。”

  扫帚立在门口,沈晚娘和马玉兰一起跟着那李婆进了院里去。

  院子里的东北角有果然有一间已经塌了的鸡舍,现在鸡舍坏了,一大群鸡上百只都只好用木围栏先围起来,里面有很多鸡都被压伤了,一瘸一拐的扑棱着。

  虽然如此,但是这些鸡养的很好,个头大,毛色也亮。

  “买几只?要活的还是要死的?”李婆杵在一旁墙上靠着,眼皮都不抬一下。

  不过是两个穷人家媳妇,顶多是买两只死鸡解解馋吧。

  沈晚娘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围栏里面的鸡,确定没啥毛病了,就道:“活的多少银钱?死的又多少银钱?”

  “活的十文一斤,死的六文一斤。”

  “那那些受伤了的呢?”沈晚娘问。

  李婆不耐烦出气都粗重了,“那压伤的不也是活的吗?你有没有长脑子。”

  “可压伤的了已经是受伤了,一时半会又好不起来,肯定不能和好鸡比了,母鸡受惊了不下蛋,公鸡不上肉,那怎么行。”

  “嘿,你这人事这么多,你到底买不买?”

  “买啊,不过,我要买的多,你应该说了不算,还是把你家主人叫出来说说比较好。”

  “你能买多少,我还说了不算了,呵……”

  “二十只。”

  李婆那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沈晚娘打断了。

  李婆吓了一跳,“你当真买二十只?”

  “当真。”

  李婆的眼神不由得多往沈晚娘身上瞟了几眼。

  这女人是哪个村的呀,一出手就是二十只鸡,这也太……

  她的确不敢做主了,进屋找能做主的人去了。

  马玉兰也吃惊的看着沈晚娘。

  李婆再出来的时候,便是陪着笑跟着一个年轻姑娘的身后了。

  “春姐儿,这回可有大客人到了,一开口就是买二十只鸡呢。”

  “是你们要买鸡吗?”年轻姑娘也就十六七,一张瓜子脸,一身桃粉色的袄裙,手里捏着绢帕看起来秀气可人,小家碧玉。

  “是我们。”沈晚娘笑笑,“你是赵家的小姐吧?”

  “是,我是我爹的大女儿,我叫赵迎春。”赵迎春微笑,手指指过面前的鸡舍,“两位娘子要买哪些鸡,若是要的多,我可以给你们便宜些。”

  “就是这些压伤的公鸡,我想要二十只。”沈晚娘道。

  “要这么多,那咱们就便宜一些。”赵迎春想了想,“这样,咱们平日里卖九文一斤,既然娘子要的多,那么,就七文吧。你看如何?”

  一听这话,马玉兰明白了什么似的的瞪向了李婆,“原来是九……”

  沈晚娘暗暗扯了扯马玉兰的衣角,示意她先不要说什么。

  马玉兰冷静下来。

  沈晚娘道:“既然赵姑娘这么爽快了,我自然也不能再要降价,那就按照七文一斤来吧。”

  双方谈妥。

  赵迎春便叫人过来称鸡了。

  一只只大公鸡被抓着翅膀抓起来,两只爪子用线绳一绑,倒挂着称重。

  二十只称完,赵迎春拨着算盘算好,“这位娘子,这些鸡一共是一百一十六斤多,银钱总共是八百一十四文。”

  这结果和沈晚娘心算的一个样,沈晚娘满意的点头,“好,那就这样,不过,我这银钱一共才带了五百文,还差三百多文。我先把这五百文结了,赵姑娘派个人帮我送一趟,正好,也把那三百文带回来。”

  “行呀,这没有问题。”赵迎春一口答应。

  想想一个村妇一张口就是二十只鸡,她也想知道这是哪个村里的哪一户。

  沈晚娘便拿出自己带来的五百文,悉数交到了赵迎春手里的。

  接着,赵家派了两个长工用扁担单着这些鸡,跟着沈晚娘她们一起踏上了回村的路。

  足足二十只鸡啊,自是十分扎眼。

  他们一路穿过几个村走过来,不少人看着瞪大了眼睛。

  回了清泉村,认识沈晚娘的人就更多了,那么多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开来。

  “君安媳妇买这么多鸡这是干啥啊?”

  “不知道啊,这么多也吃不完啊。”

  “没准是为了走亲戚?”

  “你们想啥呢,她肯定是贪便宜啊,那福山村的赵财主家鸡舍塌了,家里的鸡都在贱卖呢。”

  “这君安媳妇是人傻钱多吧,贪便宜也没有这么贪便宜的,买这么多,还都是大公鸡,这吃到来年开春吃不完,一准是要砸在手里。”

  这些声音传进马玉兰的耳朵,其实她也不明白沈晚娘为什么要这么做。Χiυmъ.cοΜ

  但她觉得肯定不是那些长舌妇说的那样,君安媳妇可是一个很能看很有想法的人。

  沈晚娘带着二十只鸡回了家里,先是让长工把鸡放下解开绳子,而后便是把马玉兰拉到了没人的角落里。

  “咋了?君安媳妇。”

  “刘嫂,你现在手头宽裕不,借我点银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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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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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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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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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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