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里面,任老爷是在夜晚准备休息的时候被杀的。所以苏拾要先在任老爷的起居室里面的小地方,缠上墨斗线。
为了以防万一,苏拾把任老爷的书房的角落里也绑上了墨斗线——毕竟不能确定剧情是不是有偏差。
黑狗血的味道太重,苏拾怕任老爷起疑心,不敢把黑狗血洒在地面上。她把装有黑狗血的小瓷瓶放在墨斗线的旁边,确保有大幅度的动作就会碰倒了瓷瓶之后,才满意地站起身拍了拍手。
希望今天晚上能安稳度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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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如期而至。
今晚的月亮隐在了乌云中,月光朦朦胧胧地让人看的不真切。风吹起,拂在人脸上有点腥甜的感觉。
苏拾不敢睡觉,靠在任老爷书房外面的冰凉墙壁上,站着很久了。
夜渐渐的深了,任老爷还在书房里忙活着,苏拾也渐渐地有些困了:这么久都没有出事情,难道今晚真的是要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吗?
这种想法一萌芽,就很难再消下去,苏拾的眼皮在不停地打架,满脑子都是想睡觉。
苏拾头猛地朝下点了一点,差点被自己的动作带的摔倒。
苏拾一瞬间就清醒了,看向旁边跟自己一样守夜的秋生——秋生已经瘫软在了地上,睡着了,不知道是做了什么美梦,秋生一边嘟囔着一边吧唧嘴。
“嗯哼......婷婷~”
苏拾:这个人真是的......
见秋生睡得实在是香甜,苏拾也没有刻意地去叫醒他: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让他睡一会也好,养精蓄锐。
苏拾来回踱了几步让自己的神智勉强清醒了一点,感觉已经到深夜了,僵尸任老太爷还没有出现,看来应该是不会来了......吧?
然而下一秒苏拾就被打了脸。ωωω.χΙυΜЬ.Cǒm
任老爷的的前院里传来不小的声响,在黑夜里清晰可闻。苏拾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
苏拾赶紧蹲下身,一把掐在了还在熟睡中的秋生的胳膊,在秋生张嘴想要大叫的时候硬生生用手把他的尖叫声堵了回去:“别嚷嚷,有情况。”
秋生也发现四周情况似乎并不是很对劲,眨了眨眼示意苏拾他知道了。
苏拾松开了捂住秋生的手,屏住呼吸慢慢凑近了书房的门,悄悄地把门推开,沿着推出来的门缝向房间里面望去:任老爷还在聚精会神的算账,似乎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一切都是风平浪静。
苏拾悬着的心还没放下来,就眼尖的看到窗户口外有一个僵硬的身躯正直挺挺地朝书房走了过来!
苏拾:!!!
几乎是僵尸化的任老太爷扑进来的同时,苏拾一脚踹开了门,拽着任老爷的衣领就把他扯到了自己身后。
眼前的任老太爷并没有扑上来——它被苏拾之前缠在窗户上的墨斗线挡住了,腿上接触墨斗线的地方发出了“滋滋滋”的声响。
“嗬嗬——”任老太爷从嗓子里发出难听的声音,本来就是干瘪凹陷看不出人样的身子更多了一份烧焦的味道。
现在的任老太爷还没有吸食子孙的血液,不是很厉害的样子,不然也不会一脸惧怕的样子看着眼前的墨斗线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任老爷被吓得面无人色,“这是我父亲?”
也真是难为任老爷能认出来面目全非的任老太爷了,苏拾一手把任老爷护在身后,一手从胸襟里掏出来九叔早上给她的符纸:“是的,正如你所见。”
“啊?!”任老爷吓得哆嗦了一下,紧紧拽住苏拾的后背的衣服,躲在了苏拾背后,只露出一双惶恐的眼睛,“九叔不是说会有办法的吗?!”
“这个师傅之前就说了,并不能保证。”秋生把任老爷拉到了门口,拿出符纸凑近了说,“我通知师傅了。”
九叔在临走之前教会了苏拾如何利用符纸给他传音,秋生自然也是会的。
听到秋生的话,苏拾总算是稍稍安心了一下:九叔马上就来了,只要先顶住,就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它现在应该还没成气候。”秋生盯着还站在窗户旁边朝屋里瞪视的任老太爷,认真地说道。
秋生说的是实话,现在的任老太爷比起之前秋生掀起棺材查看那会,变得不是一星儿半点。之前的任老太爷虽然跟活人也有很大的差别,但是没有现在这么可怕:任老太爷的脸已经干枯皱成了一团,颜色犹如烧焦的黑炭;身体干枯得像是一张薄纸,偏偏还诡异地能够支撑它的行动;腹部已经凹陷下去了,想也知道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腿部刚刚被墨斗线灼伤的伤口,已经发焦发黑,散发出阵阵恶心的气味......
任老太爷似乎是顾忌刚刚伤到它的墨斗线,虽然已经没有思考能力了,但是这种感觉还是让它心生警惕,只敢站在原地不敢动。
但是血脉对他的吸引力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任老太爷毕竟是成为了僵尸,没有思考能力,一切都凭着本能行事。
但是拦在前面的俩个人还是让他感觉到了威胁,它朝后跳了跳,然后一闪消失不见了。
“咦?它走了?”秋生有点不可置信地问,“这么简单就走了吗,果然还是怕了......”
这件事不对劲。苏拾的直觉告诉她,任老太爷绝对还没有走!
“阿拾,你别想太多啦。”秋生收起了捏在手里的符纸,想要安抚性地拍拍苏拾的肩膀。
头顶上传来砖瓦碰撞的细小声响。
不好!
苏拾一脚把任老爷踹的远了些,自己则是拉着秋生就地一滚,躲过了一堆落下砖瓦的袭击。
任老太爷就从屋顶上被他踏出来的豁口处跳了下来,直直地朝任老爷扑去!
“啊!救命啊!”任老爷自然没有僵尸的速度快,直接就被任老太爷扑倒了。
任老太爷张大了黑洞一般的嘴,眼见就要一口咬在任老爷的脖子上。
“嘿——呀——”秋生举起来书房处用来装13的青瓷花瓶,像打棒球一样地朝僵尸任老太爷的头上用力挥了过去!
任老太爷被打飞了,应声而碎地还有倒霉催的花瓶。
“啊!这可是我的宝贝啊!”任老爷心疼地捧起地上的碎片,“这件青花缠枝纹梅瓶,可是货真价实的宝贝啊!你怎么能......”
在任老爷一脸肉痛地捧着自己的青花瓷瓶时,任老太爷已经锲而不舍地再次扑了上来,看这架势不把任老爷咬死似乎是不罢休了!
“秋生你先带着他走!”苏拾一脚把任老太爷踹倒,扭头对着秋生吼道,“快走!”
“嗯。”秋生也明白任老太爷的目标是任老爷,虽然现在抛弃苏拾不怎么地道,但是要是真的都留下来才是大家一起完蛋!
任老太爷看见都要到手的猎物居然要逃走了,很是不甘心地爬了起来,想要继续追过去。苏拾自然不能让它如愿:抓住它的肩膀把它拉了过来,在它身上打了好几拳。
这声音让任老爷边走边回头喊:“轻一点轻一点!那是我父亲!”
苏拾:“......”你父亲想要咬死你你造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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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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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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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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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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