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呦呦鹿鸣,食野之苹。这不是诗经小雅中的吗?要不是我多看诗三百,我差点都给忘到脑后,哈哈哈。”
楚白听着身后的学子说着诗经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宕机的状态,秦柳晨也发觉了楚白的不正常,手一下变得特别的凉。
“诗经?小雅?呦呦鹿鸣!”楚白嘴里喃喃的说出这几个字。楚四郎看到三哥这个模样,也惊了一跳,下意识的接上了,“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是出自诗经小雅中的句子,三哥,你这是怎么了?”
随着楚四郎说的话,楚白的脸是越来越不对劲,众人连忙围了上去,“我,写错了!”看着楚白这模样,再听这话,楚家人心里一咯噔,赶紧将楚白扶上车,让门房赶快快驾车回家。
万幸秦柳晨前一天请的郝大夫,已经早就在楚家等着。
郝大夫诊完脉,再问了一下楚白的情况,叹了一口气,“无妨,三郎喝一贴药出出汗即可,主要是心绪不稳,这几日让他放松一下心情,也不用过度的吃药,心情放宽之后,此病自然销声匿迹。”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刚考试完,楚白现在的心情并不是特别的稳定,这两天就可以让他心情放松一下,不要跟他说与考试有关的事情,慢慢的就好了,心病还需心药医。wWW.ΧìǔΜЬ.CǒΜ
其他人也是松了一口气,尤其是楚王氏,看到儿子脸色惨白的回来,以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爹娘,你们不用担心我,我只是一下子没想通而已,我想出去散散心。”楚白也醒了,侧过头来,对着旁边的父母说道。
楚王氏连忙坐在儿子身旁,“你媳妇昨就跟我说这事,考试之前你就紧张兮兮的,考试之后又这个样子,哪能让娘放心呀,出去散散也好,别成天心事重重的,明天咱们就出去,你就带你娘子,咱们就说出去走亲戚。”
楚父也在一旁点头,他身边有两个小厮,其中有一个擅长驾车,就打算把他安排出去,跟着三郎夫妇。“爹,这就让人出去租车。你好生休息便可。”
这府城刚考完院试,大家都会讨论科举的事情,楚父不想让儿子呆在家里,也不想出去应酬,反而让儿子去城郊走走亲戚也好。
众人都走之后,楚白才泪眼汪汪的瞧着秦柳晨。
或许人最脆弱的样子,只想留给最放心的那一个人看,如果没有的话,只能独自躲在一角舔舐着伤口。
“我…”楚白还没有张口,就被秦柳晨制止了,“不要说那些自责的话。昂”
秦柳晨俯身趴在楚白的身上,“你知不知道,你刚刚都快把我给吓死了!”楚白抬起手来,摸了摸秦柳晨的头,“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只是我感觉没有想到罢了。”
楚白简单的说了一下,当时为什么会这个样,“真可笑,我当时还在沾沾自喜呢,或许我那篇诗,让考官看了之后,会贻笑大方吧!”
说完还笑了笑。
楚白这个样子让秦柳晨无比的心疼,却又不知说什么话来安慰。
两个人安静了很久,楚白弱弱的问了一句,“你会不会感觉到失望?”
失望?秦柳晨摇摇头,“单单只是一次科举而已,我怎么会对你感觉到失望?我更多的只有心疼。”楚白的努力,她也是看得到,“除了心疼之外,还有担忧,可唯独没有过失望。”
楚白鼻子一酸,眼泪哗哗的就往下流,他已经这么努力了,为什么到最后还是出错?楚白下意识的觉得自己,这一次一定没有考上,毕竟在他看来,语文作文都跑题了,肯定是糟糕的一批。江南那么多优秀的学子,没准自己的试卷已经刷下来了。
“那上面写着青青子衿,呦呦鹿鸣,我第一反应就是曹操的短歌行,所以在他们说诗经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问题,再说了,今年的写诗那么简单,肯定没有这么深的意思。”两个人的姿势现在换了换,楚白窝在秦柳晨的怀里,秦柳晨一边给他擦拭眼泪,一边听着他说话。
“我听到呦呦鹿鸣的时候,下意识也以为是短歌行。”弄明白了前因后果,秦柳晨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叹气。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默默的不说话,拍拍在自己怀里的楚白,情绪发泄出来,总比憋在心里要强。
或许是哭累了,楚白也觉得自己肚子饿了,“我想吃点东西。”说着,又拿起秦柳晨的手帕擦了擦鼻子,怎么现在自己说一句话鼻涕都要冒出来?
秦柳晨去厨房端来饭菜,顺便把药也端过来,楚白趁着这个功夫,连忙洗洗漱漱,心情再不好,喝拉撒也是要干的,吃了东西再一口气将郝大夫开的药全部下了肚。
或许楚白是因为心情不好,或许秦柳晨是因为昨晚楚白不在没有安全感,两个人都没有过度交流,只是依偎在一起。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早春的杭州景色也是一绝,楚家租了辆驴车,楚父的小厮在前面驾车,秦柳晨跟楚白掀开了驴车后面的帘子,倒着看路边的景色。
不像府城里那么的喧闹,“怪不得以前的诗人都写什么自然景观,原来在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看这些真的会让人心情愉悦。”楚白吐了口浊气。他也在回想,是不是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弱了?就像秦柳晨说的那样,一次考试而已,不会因为这次考试的失利,大家就会对自己失望。
楚白今天的打扮也不是以往的学子样式,外面穿着粗布短褐,而秦柳晨也是打扮朴素,只用了几根木簪挽住头发。车里就有几个包裹是换洗的衣物,简简单单也不招人眼球。
没有什么一定要去的目的地,反正就是绕着府城,来往于周围的乡镇,打着走亲戚的名号,到时候随便找一户农家借住一晚,明天接着出门游走,而沿途会开着像茶棚这种歇脚的地方,略微吃点东西即可,就这么走个三四天再回府城。
现在也不想去找亲戚朋友聊天之类的,两个人开启了社恐模式,府城的喧闹被二人通通的都抛在脑后。
“咱俩人去摇乌篷船,好不好?”楚白看到了沿路有河流,上面有渔人,摇着乌篷船。有些河流的终点其实是汇入到钱塘江或者是京杭运河的。有的河流,船只就比较多,有精明的人在上面买卖东西。
“好啊,感觉这边租不到船,我们再走走看。”现在,秦柳尘对楚白的这些愿望,通通可以满足,再说了,摇一摇乌篷船又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愿望。至于会不会摇的,那就再说呗。
这就是楚白在哪,秦柳晨就跟着在哪。一路上就讨论吃喝玩乐的事情,什么烦恼都抛之脑后。如同后世学子高考完之后,家长们有的不问考试的如何,反正已经卷子交上去了,那还不趁此机会打个飞滴去别的地方耍。现在楚白和秦柳晨就是这种心态,反正想其他的已经没有于事无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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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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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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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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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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