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
“怎么了?”
“陈年旧事,提那些做什么?”
卓逸憬不冷不热的说道。
桑枝盯着他的背影,冷笑连连,她勾唇,沉声说道。
“可是我记得。”
“其实……”
“我原本也忘了的。”桑枝眉眼弯弯,笑意却不达眼底。
“只是这次中枪受伤,我睡了很久,也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回想起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了。”
桑枝勾唇,声音清浅。
“……”
卓逸憬没有转身,他抿了抿唇,面色平静,声音清冷淡然,“是吗。”
很平淡的语气。
似乎根本不在乎。
“你不想听听吗?”
“毕竟……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呢。”
桑枝含笑,声音却有些哑,她盯着他的背影,眼底有些酸涩。
卓逸憬背脊挺直修长,从后面看有些孤傲清冷。
“太晚了。”
“我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看你。”ωωω.χΙυΜЬ.Cǒm
卓逸憬不冷不热的说道,转动门把手。
“我是该叫你卓先生,还是该叫你景先生呢?”
桑枝喃喃自语,不轻不重的声音却清晰的传到卓逸憬耳中。
男人身形一顿,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
卓逸憬抿着唇,眼神讳莫如深。
“说什么呢,太晚了,快休息吧。”
“景逸,逸憬。”
“景逸,逸憬。”
桑枝低声说着,却忽然笑了笑,眼底满是嘲弄。
“景先生这么多年,还真是一点也没变。心狠手辣,冷漠无情,卑鄙无耻的小人。第一次见面就能拿枪抵着我的人,现在却说教我开枪杀人。”
“真可笑啊。”
桑枝嗤笑着,手心缓缓收紧,她抬了抬眼,死死盯着卓逸憬修长挺拔的身影。
卓逸憬缓缓转身,眼神清冷暗沉。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眼底已经没有了方才仅剩的温柔。
他抬步走近,眼神却一直落在她身上。
“想起来了?”
卓逸憬声音淡淡,静静地看着她,讳莫如深。
“真是难得。”
“贵人多忘事,果然是真的。”
卓逸憬嗤笑着,面色平静淡然。
“……”
桑枝冷笑一声,“你卓逸憬是什么大人物,我凭什么要记得你?”
“也是我自己蠢,一直没想起来会是你。才被你骗了。”
桑枝攥紧手心,咬牙切齿。
“是蠢。”
卓逸憬不冷不热的答道。
“你!”
桑枝脸色愈发难看了,她抿着唇,咬紧牙关,“对,我就是蠢,我也觉得自己蠢得无可救药,明明你们只是两个人,哪怕你骗我,我都不应该认错的。”
“是吗?”
卓逸憬笑笑,眼神却很冷,他眯着眼睛去看她。
“可是,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不是也把我认成了季以洵?”
卓逸憬淡淡开口。
“……”
桑枝捏紧手心,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她的脸色渐渐发白。
“卓逸憬,你有什么资格提季以洵。你假装他骗我……呵呵,真是无比讽刺。
怎么,是你卓逸憬的身份见不得人吗,以前用景逸这个身份,现在用季以洵的身份。”
“卓逸憬,你自己想想,不觉得恶心吗?”
桑枝嗤笑着,抬眼打量着卓逸憬,苍白精致的脸上满是嘲弄和鄙夷。
“真是让人作呕。”
桑枝攥紧手心,咬牙说道。
“……”
卓逸憬抿着唇,眼神愈发冷漠阴鸷,他拧眉盯着桑枝,面色阴沉,“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恶心。”
桑枝对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说道。
“难道我说错了?”
她嗤笑着。
卓逸憬抿着唇,眼神晦暗如深。
“你把桑凌雪送到谢丰奕床上,故意恶心我,然后你再撮合你的侄女和谢丰奕在一起,为了谈心容和谢丰奕的婚事,你卓逸憬卓三少还真是做出了巨大的牺牲啊。
你可不要告诉我,是他季以洵让你这么做的,为的就是让我跟谢丰奕分手。”
桑枝笑笑,见卓逸憬沉默,继续说道。
“金大勇给我的手机号,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季以洵的。”
“你假装你是季以洵,骗我跟你……”
桑枝冷笑,眼底带着水光。
“上次在意大利……我不知道elvis就是季以洵,你知道我们一起跳舞后,心里是在害怕吗?怕我知道elvis的真实身份,怕我知道你在骗我。”
“卓先生!景先生!你真是好演技。我每次喊你季以洵的时候,哪怕做‖爱的时候都喊你季以洵,你不觉得恶心嘛?是不是你还乐在其中啊!?”
桑枝咬牙说着,拿起桌上的杯子朝他的脚边摔了出去。
“啪”的一声,玻璃杯碎了一地,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响亮,震慑人心。
“你为什么要骗我?”
“你和季以洵还是朋友,是兄弟,你为什么这么做!”
桑枝攥紧手心,死死看着他。
卓逸憬面色平静,他看着她,眼神晦暗。
“哦……我忘了。你卓逸憬就有这样的癖好,就喜欢这么做。谢丰奕和季以洵都是你兄弟,你就好这一口。就喜欢别人的女人。”
桑枝笑了笑。
“不对,什么喜欢,我说错了。只是你看上了,想睡的女人。我何德何能,让你看上?”
桑枝扬了扬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满眼讥讽。
“我记得你上次说什么来着……在你家,你喝醉,不对,你假醉的时候,说什么。说一次不够,十次也还不清。”桑枝弯了弯唇,眼睛通红。
“卓逸憬,也许……也许这些年你可能背地里帮了我。这些日子,你帮我救我,救我弟弟,帮我舅舅……救我养母,我应该给您颁个锦旗的。”
“我也跟你睡了那么多次,够还给你了吗?”桑枝自嘲一笑,眼睛酸涩的厉害。
“不够的话,那我们做吧。把欠你都给你,你想怎么玩都可以。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现在,和你待在一起,我都觉得窒息。”
桑枝咬着牙,死死看着他。
她嗤笑着,伸手去解自己病号服的扣子。
忽然。
卓逸憬上前一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眼眸深邃暗沉,他冷着脸,居高临下的睨着她。
桑枝手顿了顿,冷眼以对。
卓逸憬冷笑。
“桑枝,既然你记得那么多,那你记不记得。”
“我之前告诉过你。”
“是你招惹的我。我不会给你机会离开。”
卓逸憬盯着她,不冷不热的开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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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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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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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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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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