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今安,你说真真她……”
她怕宋真真难以承受,又或者是被陈校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陆今安看了看前方的两人,“她没那么脆弱。”
要是接受不了,就不会出现。
阮夏闭了闭眼,缓解着心底的酸涩感,说不清是有感而发还是其他,她喃道:“世界上的男人都这样吗?”
无论是林海承,还是谭文亦或者是陈校,他们究其根本都是同一种人。
还有四年前那个男人……
“不是。”
倏地,短暂有力的两个字打断了她所有的思绪。
她转头对上陆今安深邃的眼。
陆今安眸光沉沉地凝着她,“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
他精致优越的俊脸在眼前放大,神色带着认真跟郑重,“阮夏,世界上好男人很多。”
两人隔得很近,近到彼此呼吸相换,无端生出几分暧昧。
阮夏长睫轻颤了颤,头不自在的往后仰了仰,她盯着眼前的陆今安,忽然就推翻了之前的念头。
世界上还是有好男人的,就比如眼前的陆今安。
阮夏神色垂下眼眸,“你说得对,是我狭隘了。”
“不。”陆今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是你以前遇见的都是垃圾。”
“而垃圾,丢了就好了。”
他忽而抬起下巴,示意阮夏去看前方的陈校跟宋真真,意有所指,“丢了就不会影响心情,你说呢?”
阮夏指尖微松,眉眼沉郁消融,轻轻笑了笑,“你说的很对,垃圾丢了就好了。”
压在心底的酸涩无声无息的散去,心境一下变得轻快了起来。m.χIùmЬ.CǒM
她不该为本就该丢掉的垃圾而烦忧,毕竟,垃圾只有一个命运。
那就是被丢弃。
至于回收利用,阮夏从没想过。
陆今安见阮夏想开了,唇角勾出浅淡弧度,靠回了主驾驶,姿态漫不经心。
窗外。
陈校在路口等了多久,宋真真就在后面看了多久,心痛的无以复加。
正当陈校打算再次跟阮夏打电话时,她从身后绕到了前面。
脚步声响起的声音让陈校喜不自禁,他抬头看去。
“陈校。”
“怎么是你?”
陈校脸上的笑一僵,心虚地别开眼,却又在下一瞬扬起笑,“真真,你怎么来这里了?”
“你能来?我不能来?”宋真真目光落在他抱着的玫瑰花上,她手指攥的发白,“你在等谁?这花又是给谁买的?”
“你误会了,这是给你买的。”陈校索性将花递到宋真真面前,自圆其说道:“你今天不是想跟我约会吗?我特地请假过来给你买花,打算等会回家接你去约会的,就是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他不好意思的饶了饶头,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笑意。
若不是宋真真提前知道真相,还真会被陈校这完美无缺的借口给骗过去。
“真的?”宋真真眉眼溢出讥讽,面无表情道:“我看你在这等半小时了,你打算怎么解释?”
她倒要看看,陈校当着她的面还要怎么骗她。
陈校脸上笑意更深,他上前将花往前递了递,姿态放的更低,“我只是在等策划,我约了家策划一直没到,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见他还不肯说实话,宋真真失望透顶,“策划?那你现在给他们打电话,看他们到哪了?”
或许是今天宋真真的神情很不一样,陈校心底没由来的一慌,“真真?你今天是怎么了?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
宋真真不接他的话茬,只道:“你打啊。”
陈校皱了皱眉,不悦道:“真真,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很不对劲,你平常都不会这么咄咄逼人的。”
“我只不过让你打个电话,你就觉得是我咄咄逼人了?”宋真真冷笑一声,越看他越觉得可笑,“陈校,你要是没做什么你为什么不敢打电话?你在心虚什么?”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陈校不敢置信的看向宋真真,语调透着责怪,“真真,你到底怎么了?你以前从来不会对我发脾气的。”
“我对你发脾气?”宋真真被气笑了,“你觉得说你两句就是对你发脾气吗?陈校,你真的很可笑。”
她以前的脾气实在算不上好,被家里宠的无法无天,没点怕的,谁招惹了她都得挨两句骂。
但她现在哪里还会发脾气啊?
自从爱上陈校以后,她就没有脾气了,她有的只是百般容忍。
“我可笑?”陈校变了脸色,撕掉了脸上的伪装,眼神狠戾又无情,“宋真真,跟我回家,咱们要吵架回家去吵!”
宋真真下意识的一哆嗦。
陈校每次想打她的时候都是这副表情,她哪里敢跟他回家。
“我不回家!我要离婚!”她眼泪瞬间滚落下来,她哽咽道:“陈校,我要跟你离婚。”
“离婚?!”陈校脸色扭曲了一瞬,“真真,你没在跟我开玩笑吧?我们才刚结婚?你快点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你。”
他说着就要来拉宋真真,但被宋真真躲开,“我没说错,我要跟你离婚,该道歉的是你,而不是我。”
她狠了狠心擦掉眼泪,心里唾弃自己的不争气,“你来这里是为了等阮夏是吧,你私底下单约我的朋友还聊骚,这些我都知道了。”
她每说一个字,陈校的脸色就苍白一分,他忍不住扬高声调质问,“是阮夏那个贱人告诉你的?”
“啪——”
宋真真忍无可忍,一巴掌打在陈校脸上。
陈校被打懵了。
宋真真泪水模糊了视线,“夏夏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心眼打到她身上!”
“你敢打我?!”
陈校捂住脸上前就要动手,被赶来的阮夏拦下。
阮夏手起掌落,又是一巴掌甩过去,“这一巴掌,是替真真打的。”
“阮夏?你?”
陈校震惊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阮夏,一张脸如调色盘一般精彩绝伦。
“真真,没事吧?”阮夏扶住宋真真,冷冷看向陈校,“陈校,你的所作所为,真真全都知道。”
陈校气极反笑,“所以你们合起伙来耍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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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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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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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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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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