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夏的耳根子发红,脸也红得不像话。

  她本想推开他,却被他牢牢禁锢在怀中,声音仿佛被夜色浸染:“当然是补偿我提前到场配合你演出。”

  “你别胡说……”

  用力推开他,阮夏吐气:“我还要进去陪妈妈,不跟你说了。”

  兴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的声音带着一点无意识的娇嗔。

  陆今安捏了捏她的耳垂,眸色幽深:“去吧,我不拦你。”

  说完,低头啄了下她的唇。

  阮夏怔住,感觉那个清冷矜贵的他变了些,眼神里还掺杂着温和。

  她抿了抿唇,扣了扣自己的掌心,快步离开。

  “姐,你脸怎么这么红,外面有那么热吗?”阮小弟还看了看外头,一脸疑惑。

  阮夏还没出声,阮母就说:“你懂什么,快去睡你的觉。”

  随后她拉着女儿的手进了房间。

  房门一关,她轻笑:“本来我还有点担心,怕你在这吃苦,受委屈。现在看来,我这些操心纯属多余。”

  陆今安对女儿的好,她已然看在眼里,同时感到欣慰,女儿遇到了良人。

  “妈妈,你放心,我不会亏待我自己的。”

  阮夏拉着母亲在床边上坐下:“我以前上学的时候,没什么阅历,也不懂,所以遇到一些事总爱哭,但现在不会了。”

  因为经历了一些事,她渐渐变得成熟,不会再钻牛角尖。

  阮母抬眸看她,眼眸微微晃动,似乎也想起了当年那个总爱哭鼻子的小姑娘。

  “过去我也恋旧,但是妈妈您是知道的,有些人并不值得我们在意,该断离的时候还是要断离。”

  阮夏轻声劝慰,想让母亲不再纠结过往。

  “你说得对,妈妈还得像你学习。”

  阮母叹了一声,她胸口疼的毛病其实早就有了,在夏天的时候显得尤为严重,总觉得快要窒息。

  她被自己的丈夫背叛过,又被自己认为的自己好友背刺,那些痛苦渐渐成了沉重的包袱,她一直背到今日。

  见母亲沉思,阮夏忽地想起来:“妈妈,我忘了跟您说,我之前碰到蒋阿姨,她还跟我问您呢。”

  “你说蒋红雪?”阮母眼神眯了下。

  想到这人,她眼皮子抖了抖。

  阮夏点头,伸手给她捏肩:“对,她问我您过得如何,我说很好,她似乎还不信。不过我也不想跟她多说,我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

  “是,她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你记得远离她,别沾了霉运。”

  阮母拍了拍女儿的手:“好了,我们快睡吧,时候也不早了。”

  虽是这么说,但是她躺下来后,压根就睡不着。

  当年她前夫做出那些恶心事后,她精神萎靡,甚至抑郁,蒋红雪一直安慰她,鼓励她,那时候她是很感激她的。

  谁知这人人品不是一般的卑劣,总是跟她借钱,借了又不怎么还,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还钱,还到处跟别人借钱去玩乐。

  本来她顾念着她曾经相帮,一次一次容忍,结果她在外头造谣,把她形容得极其不堪。

  想着想着,阮母还是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阮夏无奈叹气,她刚刚就不该提蒋红雪,怕是又勾起母亲的伤心事。

  次日一早,她忽然收到短信,说是宫雪找到了。

  她避开阮母跟小弟,直接去了三楼,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到底怎么样了?”

  “已经抓到人,接下来该这么办?”

  阮夏抿了抿唇:“好好审问,从她嘴里套出话来。”

  挂断电话后,她立马去找陆今安。

  此时宫雪被关在屋子里,脸色苍白,嘴唇哆嗦了两下:“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宫雪小姐,我们清楚得很。”

  说话的人名叫陈向文,是阮夏特地派来找宫雪的。

  他盯着她,目光冰冷:“我想宫小姐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要问什么,你还是主动交代得好。”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宫雪其实已经察觉到对方的来意,但很不甘心,没想到自己都跑到国外来了,这些人还能找过来。

  八成她出国的时候就被盯上了。

  陈向文先是甩出几张照片:“这是陆柏进警局的画面,你要是想尝尝滋味,你可以不说。”

  宫雪扫了一眼,心头一紧。

  陆柏也是个没长心眼的,非得在竞拍时挑衅陆今安,要是他稍微低调一点,估计陆今安还没那么生气。

  她咬了咬牙:“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陆家人。”

  “看来宫小姐不肯配合,我们只是想知道你跟陆家这位是怎么联系上的,你要是说了,还能少受一点苦,要是不说,你自己想想后果。”

  陈向文说完,便没看她,像是在给她时间。

  宫雪一颗心慌到极点,她要是说了,那她不说也要坐牢,她不能说。

  “已经给过一次机会了。”

  陈向文说完,一把揪住她的衣领,眼神凌厉:“自己做的事就该认才对,宫小姐要是再这么拖延,一个字也不透露,那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这话极具危险性。

  宫雪倒吸了一口凉气,眼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她身子就开始剧烈抖动。

  她红着眼睛说:“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随后她便交代,说自己真的跟陆柏不熟,投标书也是她一个朋友说的,跟她无关。

  说着说着,她就不想说了。

  “继续,最为关键的问题你还没有交代,你说你是听一个朋友说的,那个朋友是谁?”

  陈向文催促了几句,他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不想在她跟前耽误太多时间。

  “……他叫陆辰骁。”

  宫雪报出这个名字后,一直在观察眼前这人。

  这男人冷得跟冰块似的,刚刚还威胁她,此刻她心里委屈,想着还是尽快回去的好。

  她此刻无比想念自家大哥,要是他在这,一定会帮忙解决问题,不会让别人伤害她。

  陈向文已经将陆辰骁的名字发给了阮夏。

  阮夏划开手机,看到这名字时愣了愣,耳边又响起陈向文的声音:“我们决定再查一查,要是查不出什么,也只能放弃了。”Χiυmъ.cοΜ

  “也好,到时候你好好安排安排。”

  说完,阮夏心里松了口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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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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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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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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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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