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羽凡深深吸气,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夏夏,别这么说话好不好?”
他语气有些焦急,更多的是不安:“哥哥并不是想逼迫你做什么,但小雪她是我们的妹妹,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不可能眼睁睁看她出事。你就跟陆今安好好说一说,放过小雪,以后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
说到底,他还是想护住宫雪。
也是,她毕竟跟他长期相处,又是被他宠到大的,感情自然跟她不一样。
眼下她也没什么心思喝咖啡了,只说:“放过是不可能的,或许你可以给她想别的路,宫家认识的人多,总有办法。”
空气静了静。
宫羽凡脸色变了又变,他将咖啡杯推到一边,闷声说:“看来你是真的狠心,对自己的亲人一点儿也不留情,很好,就当我今日什么都没说。”
他站起身,结了账便推门离去,是头也不回。
阮夏静静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的景色,自嘲地笑了笑,她就不该期待他对自己有什么亲情。
狠心就狠心吧,总好过被人害得连命都没有。
打今日起,宫羽凡便没没怎么跟她联系,显然是在跟她冷战,刻意疏离她。
雨越来越大,还伴随着雷声。
阮夏接到宫母的电话时愣了愣:“找我有什么事吗?”
“夏夏,你跟你哥哥到底聊了什么,他回来后整个人都不对劲,叫他吃饭他也不吃,一直在忙工作。”
宫母心疼儿子,也关心女儿:“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我让他叫你回来吃饭,他也不吭声,还把小雪送出了国。”
越说她越头疼。
阮夏明白过来,怪不得找不到宫雪,原来是出了国。
“您不用担心,宫先生他能撑得起那么大一个家业,心理素质肯定比别人强,有空我再回去看您,我还有点事,先不说了。”
看着被挂的电话,宫母愣住,偏头看向儿子:“你刚刚也听到了,她叫你宫先生,都不叫大哥了,你老实跟我交代,你到底跟夏夏说了什么?”
她现在气愤得很,恨不得将他的嘴掰开。
宫羽凡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刚刚他已经听见她叫宫先生,心头好似被扎了一根刺,泛着密密麻麻的疼。
握着水杯的手微微用力,蓦地收紧,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说:“妈,夏夏的事先缓缓,我后面再处理,你不该跟她说小雪出国的。”
听他声音这么冷淡,宫母愈发来气。
她使劲捶了一下他的肩,气道:“我说了又怎么样,难道我们要把夏夏当贼一样防,连这都说不得?”wWW.ΧìǔΜЬ.CǒΜ
“您应该知道陆柏被抓了。”
宫羽凡声音疲惫,一脸倦容。
此时宫父也走了进来:“这事我们知道,据说他找人查到陆今安竞拍底价,涉嫌商业犯罪,被抓了去。依我说,这陆今安也是够狠的,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他二伯,就这么送进去,陆老爷子不气才怪。”
说着,他在对面的躺椅上坐了下来。
宫母愣了愣:“可这事儿跟小雪有什么关系,羽凡,你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不然我觉都睡不好。”
她刚刚给小雪发信息,小雪都没回复。
“帮陆柏查到底价的就是小雪,不然你们以为她为什么会去陆家做客。”宫羽凡有些头疼。
这话就像是晴天霹雳,宫父宫母目瞪口呆。
怎么可能!
宫母脸色发白:“你在说什么胡话,小雪虽然平时喜欢跟那些朋友玩,花钱大手大脚,但本性还是善良的,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她之前不是跟夏夏他们道歉……”
说到这,她没再说下去。
她明白过来,小雪那丫头记仇,道歉八成是不得已,她心里还是怨恨。
“所以你去找夏夏,让她放过小雪?”宫母眼睛睁大。
宫羽凡点头,他现在已经不想多说。
虽然疏离阮夏,但他心里并不好受,那是他费尽千万苦找回的妹妹,好不容易听她叫大哥了,却被他自己打回原形。
“夏夏没答应,我猜也猜得到,羽凡你不该去逼她。”
宫父说完,也叹了一声。
怪不得两人都不怎么联系,叫阮夏回来吃饭也不肯,原来症结在这。
宫羽凡眼眸微垂:“我知道是我心急,但这事不能等,我担心小雪会被警方叫去,到时候她万一说漏嘴或者什么,那就完了。”
作为大哥,他不可能让自己妹妹去坐牢。
一家人瞬间沉默。
阮夏如今只想早点将事解决,便安排人出国寻找宫雪。
虽然要费一些时日,但总比干等着强。
她刚准备出去吃饭,阮小弟就打电话过来:“姐,我忘了跟你说,妈她生病了,我们那边的医院医疗水平不太行,所以我带妈来你们这给她治病。”
“你怎么不早说,你们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赶过去!”
听说阮母来看病,阮夏的心又提了起来。
她急着要赶过去,阮小弟却说:“姐你先别急,妈她不让我告诉你,怕让你担心,但我想着还是告诉你一声,其实她很想你。”
那次她跟陆今安回去待了几天,阮母是肉眼可见地开心,人走后,就剩下他们两人,老妈她又开始难过。
这次选择来这看病,一是因为医院医疗水平,二就是想看看自己女儿生活的城市。
阮夏很心酸:“你告诉我医院地址就行,我就装偶遇,不会跟她说是你告诉我的。”
“好好好,那到时候你可得装像一点。”
挂完电话,阮夏看到弟弟发来的医院地址后,便匆匆往那边赶。
途中接到陆今安的电话,便将这事儿跟他说了说,听说她还要假装偶遇,陆今安唇角勾了勾:“你演技行吗?”
因为她的缘故,他心情好了不少。
阮夏无奈:“不行也得行,你可别来,不然还得一块装偶遇,我妈那个性子就是太倔了。”
“嗯,你也差不多。”
陆今安幽幽说了一句。
这姑娘的性子不但倔而且原则性极强,他也领教过。
他的声音低沉,又带着磁性,透过听筒传进耳膜,她感觉有些发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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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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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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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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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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