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袭来。

  阮夏关好窗户,同陆今安一道上楼。

  老实说,她也很惊讶,也没什么防备,没想到封寓竟然直接将礼物送到了家门口。

  她抿了抿唇:“我觉得他应该是个人打听后才知道我们住哪,不过这人很奇怪,我们明明都拒绝了。”

  “这人的确不简单,以后还是要提防。”

  陆今安神色淡了几分,眼底迅速划过一道冷光。

  他原本就不想同封寓打交道,因此态度都疏离客套,这一次显然是对方越界。m.χIùmЬ.CǒM

  窗外风声阵阵,没一会儿就落了雨。

  阮夏倒了两杯热水,将其中一杯递给他:“我看你神色不大好,先喝点热水。”

  她也很烦封寓这种行为,感觉跟跟踪狂似的。

  听着雨声,陆今安握紧水杯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他眼眸微垂,一副若有所失的样子。

  他忽然想起封寓手腕上的莲花手串,瞳孔缩了缩。

  那手串罕见到只有一件,他是从哪得来的?

  越思越想越不安,甚至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将杯中水一饮而尽,然后静静靠着沙发:“今晚辛苦你照顾爷爷,还有招待客人,你先去洗漱,早点睡觉。”

  “不急,我感觉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阮夏盯着他,接着又说:“要是有什么心事你就说出来,不要藏在心里,不然时间久了,会闷出毛病的。”

  回家的路上,她就觉得他不太对劲,虽然他没怎么表现出来,但是她能感受得到。

  雨声渐大,雨滴狠狠敲打着窗户玻璃,发出清脆的响声。

  陆今安闭了闭眼,沉吟片刻,他低声道:“爷爷跟你说了我父母的事,那你应该知道,他当时跟我父母走得很近。”

  “你都听到了?”阮夏面露惊讶。

  他抬手揉了下她的头:“是,我都听到了。”

  不过重点在于,封寓的心思不纯。

  他喜欢他母亲,但因为他父亲的缘故,他又不能拥有。

  因此他对陆今安是又爱又恨,看着他,封寓总会想到楚蕙兰,想到那些过往,但同时又会想到自己喜欢的人跟自己兄弟在一块。

  他内心纠结又痛苦,整个人很矛盾。

  阮夏听完所有,也跟着担忧起来:“照你这么说,他的确目的不纯,万一哪天发起疯来,那可就麻烦了。”

  她突然想到封寓那温和的笑,脚底顿时涌起一股凉意。

  显然对方还没有完全放下。

  “以后你也要注意,尽量避开他。”

  陆今安一边提醒,一边解开西装外套,准备洗漱休息。

  窗外雨声越来越大,像是要吞没一切。

  睡得迷迷糊糊,阮夏突然听到一声惊呼,她被吓了一跳,赶紧冲向儿子房间,见小家伙缩成一团,连忙将他抱进怀中。

  “怎么了?”

  陆小川将脑袋埋进妈妈怀里,闷声闷气地说:“妈妈,刚刚打雷了。”

  “没事没事,妈妈陪着你。”

  她边说边揉小家伙的脑袋,试图让他平静。

  听到脚步声,陆小川从她怀里探出头:“爸爸来了,我要你们一块陪着我。”

  今晚他特别黏人。

  “好,我们陪着你,快睡吧。”陆今安替他盖好被子。

  有父母一块儿陪着,他渐渐进入梦乡。

  阮夏心里也松了口气:“今晚的雨是真大,雷也打得那么响,也难怪他会害怕。”

  “那你怕吗?”陆今安看向她。

  他尾音微微上扬,就跟钩子似的,一下勾住人的心弦。

  阮夏脸色微红:“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怕打雷。”

  刚说完,闪电划过天际,一道惊雷炸响。

  她肩膀哆嗦了一下,陆今安眼底漫起一丝笑意,伸手在她脑袋上点了一下:“口是心非。”

  阮夏脸色更红,忍不住瞪他。

  这一夜,陆小川小朋友睡得格外香甜。

  次日。

  一大早,宫羽凡就带着礼物登门。

  阮夏一见,眼底浮起惊讶:“这是做什么?”

  “我是来替我妹妹跟陆总道歉的,她年纪轻不懂事,之前做了一些不理智的事,希望你跟他都别放心上。”

  宫羽凡态度诚恳,语气也很真挚。

  他妹妹被他惯坏了,脾气有些骄纵,做起事来完全不考虑后果。

  没办法,他这个做哥哥的得担起责任,来替他善后。

  他知道陆今安不好惹,要是惹怒了他,还会影响生意,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登门道歉,这样显得有诚意。

  “先进来。”

  阮夏让他先进门,毕竟别人是带着礼物亲自登门,她也不好叫人走。

  其实客厅里已经坐了一位客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阮夏救的那位名叫陈丘的老爷爷。

  他感激阮夏,特地带了土特产来看她。

  见宫羽凡进门,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夏,你有客人,那我就先走了。”

  “走什么,陈爷爷你也是我的客人,别想着走。”

  阮夏说完,给宫羽凡也倒了一杯茶:“今天是个好日子,客人接连登门,等会儿出门我还得买张彩票去,说不定能中大奖。”

  一听这话,陈丘笑了起来。

  这姑娘不但人品好,还幽默,要不是她订了婚,他还真想给他介绍个不错的小伙子。

  得知陈丘被阮夏所救,一旁的宫羽凡若有所思。

  之前他听自家妹妹提及阮夏,还以为她是个人品不大好的人,现在看来,妹妹的话多少含些水分。

  宫雪其实就是嫉妒,因此故意挑拨离间,说些不着调的话来形容阮夏。

  “你是不是这茶不好喝,我给你换咖啡?”

  见宫羽凡发呆,阮夏误以为他不习惯喝这种茶。

  “不用,这茶很好。”

  宫羽凡摆了摆手,他眼神有些复杂,暗想,人还是要接触后才能进行判定。

  以前是他先入为主,把妹妹的话当了真,心里不禁伸出一丝愧意。

  “你要找陆今安的话,恐怕还得去公司见他,估计还得预约。”

  听了这话,宫羽凡笑道:“我就不去打扰陆总了,你帮我传达也是一样的。”

  喝了茶,陈丘在那感慨。

  “要不是你救我,我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这点土特产也不值钱,你别见笑。”

  阮夏笑着摇头:“我挺喜欢这些土特产的,爷爷您不要多想。”

  宫羽凡静静听着,眼神渐渐幽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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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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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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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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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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