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不是尤大妈啊?这是怎么了?你这亲家好吃好喝招待了你那么长时间,这咋一转眼回来就骂上人了呢?”蒋大妈果然给力,第一个站出来说话的人就是她。

  “她欺负我闺女!”尤爱从叉腰站在院子里,大声地嚷嚷,“我闺女还怀着孩子呢!她一个孕妇,身子又弱,你说这赵兴梅是怎么下得去这狠手的?她的脸都被扇肿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就在脸上印着!”

  王大妈解释道:“这赵大妈是扇江瑞呢,结果江瑞躲开了,一不小心这巴掌就到了王莎脸上!她可不是故意的!”

  “你说不是故意的就不是故意的?我在这住的这些日子看得透透的,赵兴梅偏心眼,这眼里心里就只有老大媳妇,根本就没有我们家王莎!我家莎莎嫁过来这么多年了,给他老江家生了孙女,这第二胎又怀上了,还是个大孙子!她这么辛苦地给老江家生孩子都得不到赵兴梅的一点关照,我家莎莎委屈啊!”

  “是啊!我姐在江家没过过几天好日子!这怀着身孕还要挨打,我这个做弟弟的都不能原谅!”王锦生气地在一旁帮腔。

  “你们真的都是误会了,人家赵大妈对你家王莎不错!这都是邻居们,大家也都看得清清楚楚的!”王大妈说道,“婆媳之间的事情说开了也就好了,你这娘家人也回去劝劝闺女,这矛盾也就化解了!可千万不能够这么拱火!”

  “可不是,不能这么拱火!”蒋大妈附和道,“常言说家和万事兴呢!”

  “是啊是啊,尤大妈你真是误会了赵大妈了!”

  “回去劝劝闺女吧。”

  邻居们你一句,我一句,都在极力地劝架。

  这恰好正是尤爱从不爱听的话,她眉毛一挑,眼珠子一瞪,扯开破锣嗓子就骂:“这是我家的家事,有你们什么事儿?一个个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咸吃萝卜淡操心!都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是吧?我看你们还是先操心操心你们自家的事情吧!”

  “你怎么说话呢?”

  “这大家也是为了你们好!”

  “就是就是。”

  “呸!用不着!”尤爱从站在赵兴梅的门前,完全放飞了自我,拿出泼妇骂街的姿态开骂,“赵兴梅你钻进王八壳子里不敢出来了是吗?怎么?你要当缩头乌龟,院子里放了一群狗乱咬人是吧?有本事你出来啊,你出来咱们单挑!”

  赵兴梅在屋里一直听着,气得是七窍生烟。

  她咬着后槽牙对叶黎说道:“你听听她说的是人话吗?我真是上辈子造了孽,娶了个这么一个不懂事的儿媳妇,摊上这么一个恶心人的亲家!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了,黎黎,妈不藏着了,妈要出去撕了她那张烂嘴!”

  叶黎听着这话也是着实生气。

  “行,妈你要是想好了,我不拦着你。但是他们母子两个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的,我怕你会吃亏!”到时候气没有出了,反而又惹一肚子火。

  “你妈我年轻的时候也是打架的一把好手,就姓尤的那干巴柴,我能怕了她不成?”赵兴梅说着就撸起袖子来,摆出了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院子里,尤爱从还在叫骂:“姓赵的,你个缩头乌龟你要缩到什么时候?你赶紧给老娘滚出来,再不滚出来,老娘就要砸门了!”

  话音刚落,尤爱从就指挥儿子:“去,给我砸门去!”

  王锦非常听话,攥起拳头就砸门,把门砸得震天响。

  “这小王八羔子是要拆家啊!”赵兴梅怒火冲天,从墙上摘下鸡毛掸子就要出去硬刚。

  “妈,等等!”叶黎急忙劝住了她,转身就去把盆架上的那盆冷水端了过来,“用这个!”

  赵兴梅当即会意:“就它了。一、二、三!”

  她猛地把门拉开了,王锦还没有反应过来,一盆冷水便呼啦一声就从屋里泼了出来,从头到尾直接给他浇了透心凉。

  王锦被冷水给激得打了个激灵,正值隆冬时节,寒冷的西北风这么一吹,刺骨的凉意顿时就蔓延遍了全身。

  “啊——阿嚏!”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眼底的怒火蹭得就蹿了起来,“谁干的!不想活了是不是!”

  尤爱从见自己的儿子被泼了一身水,又心疼,又恼火,她冲上前直接把儿子往旁边一推:“赵兴梅,你个杀千刀的!你滚出来!有本事跟我打一场!”

  赵兴梅拎着鸡毛掸子出来了:“打一场就打一场,谁怕谁!”

  说完,她抡起鸡毛掸子就朝着尤爱从的身上招呼,一下接着一下狠狠地抽起来,把尤爱从给打得嗷嗷直叫。

  王锦见赵兴梅自己的妈吃了亏,也不能坐视不管。

  他上前劈手就把赵兴梅的鸡毛掸子给夺了下来,直接撅成了两截丢在了地上:“不准你欺负我妈!”

  叶黎见状不妙,硬着头皮往前冲,挡在了王锦的面前:“你要干什么?作为晚辈你要动手打长辈吗?王锦你今天要是动了手,我保证这件事儿明儿就能够传遍整个四九城!我得让你们单位里的人瞧瞧,你王锦是个什么人!”

  王锦被这句话给束缚住了手脚,不敢轻举妄动。

  邻居们也都纷纷指责。

  “儿子你不用上,妈一个人就能替你姐出气!”尤爱从嚷嚷。

  赵兴梅憋了一肚子火不能朝着自己的儿媳妇王莎撒,今儿就全都撒到了尤爱从的身上,她先下手为强,一把就薅住了尤爱从的头发,甩开了手就在她的脸上狠狠地扇起了耳光。

  啪啪啪——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扇得响亮。琇書網

  尤爱从奋起反抗,眼看着那爪子就要反薅住赵兴梅的头发了,蒋大妈偷偷地往前一伸脚,直接把她给绊了个趔趄。

  也就这一瞬的工夫,赵兴梅掌握了主动。

  她把尤爱从给按倒在了地上,自己直接骑住她,就开始扇巴掌。

  王锦见状上前要去掀翻赵兴梅,此时,江喜恰好赶了回来,他怕自己的妈吃亏,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把王锦拦住了:“你要干啥?”

  “干啥?我要干你!”怒火总是需要一个宣泄口的,王锦动不了赵兴梅,那就拿江喜出气吧。

  两个人一眨眼就打成了一团,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放跟头。

  时而他在上,时而他在下。

  邻居们看热闹也看得热血沸腾,一个个攥着拳头心里头默默给赵兴梅加油。

  “妈!王锦!”王莎怕自己的妈和弟弟吃亏,撺掇着江瑞又匆忙赶了回来,见到这个情形,她血液直往脑门上一涌,“住手!你们都住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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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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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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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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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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