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寒毛倒竖,吓得直往后退,“阮梨!!”
我喊的声音很大,山涧间还一直在回荡着,但她却仿佛听不见似的,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他妈是撞鬼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很陌生,很想直接溜掉,但她是阮梨啊!
这么一直往嘴巴和鼻子里塞沙子,很快就会窒息吧?
我站在她三四米外踌躇不已,心里很担心她的安危,同时又对这诡异一幕惊惧非常。
这段位置被两边山脊挡得严严实实,阴气逼人,一阵微风吹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见她又抓起一把沙子,我顿时心乱如麻,再不做点什么阮梨恐怕会自己把自己给弄死!
摸出手机拨通老黑的手机,听到他的声音我心里算是踏实了点,“快点往上面来,就是刚才我们路过的支流这里,阮梨在这,快点!”
“好我知道了。”老黑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把手机揣进口袋,看着阮梨捏了捏拳头,“阮梨?”
她蹲在那里毫无反应,刚才我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眼睛是无神的,就像人出神发呆时候一样。
他妈的,喊了也没反应,这到底要怎么办?
好在我听见了远处传来脚步声,随后老黑就跑了过来,“梨子呢?”
我见他喘着粗气,赶忙让他下来,“在那里,你帮我看着,我一个人不敢动她。”
“她怎么了?”老黑一只手捂着胸口大喘气,皱着眉头问我。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开始向阮梨靠近。
大白天的,不应该是撞鬼了吧?
我伸手扯了扯她的肩膀,没什么反应,而且她似乎力气还挺大。
“她在干什么?”老黑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老黑的问题,而是一把拍掉了阮梨刚抓起来的细沙。
她似乎愣了一下,我赶忙抓着她双臂想把她拉起身,结果一下子还没拉动。
“撞邪了?”老黑说。
“快过来帮我拉她起来,我拉不动。”我说。
“真的假的?”老黑说着就走了过来,“你拉不动她?”
有老黑在旁边,我心里没刚才那么悚然,两个人一前一后像殓尸官似的给她从地上拔了起来。
双脚凌空,阮梨微微挣扎了一下,不过还是没有回过神来的意思,我看了一眼老黑,“给她一巴掌。”
老黑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还是你来吧,我怕一巴掌给她牙打飞了。”
我翻了个白眼,伸出手在阮梨脸上拍了拍,还是热乎的。
拍了两下,并没有什么效果,于是我加了点力气,打在她脸上发出轻轻啪的一声。
“阮梨?”我尝试着问。
“她嘴里都是沙,先给她把沙搞出来?”老黑说。
我看了看她的状态,鼻孔里还没给沙子塞满,嘴巴里稍微多一些,也还没塞满。
连续两次都没抽醒她,我心里有点急了,铆足了力气狠狠的一巴掌抽在她脸上,“你快点醒过来啊!”
这一巴掌相当重,我觉得哪怕老黑挨了我这一下也得缓半天。
她的嘴角溢出丝丝鲜血,一些沙子被我打的掉了出来。
“会不会是在梦游啊?”老黑疑惑的嘀咕着凑过去看她的眼睛。
用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还是没有反应。
“怎么搞?”我看向老黑,“该不会永远这样吧?”
“搞水呛她。”老黑说着就从脚下捧了一捧水往她脸上泼。
凉水泼在脸上,阮梨依旧没什么动静,跟个植物人似的。
我把她掰了个方向,把她的上半身靠在我胳膊肘上,摁住她脑袋朝下,用力拍了拍她的背,一些沙子掉了下来,人还是没醒来的意思。
“把她扳过来。”老黑说。xiumb.com
我看了一眼老黑,他正弯腰捧水,随后我就把阮梨给变换了一个方向,让她脸朝上。
老黑把水灌在她嘴里,这下子有效果了,阮梨猛的咳嗽起来,我赶紧把她翻了个面,让她脸朝下。
一通咳嗽,她嘴里的沙子吐出来七七八八。我觉得沙子应该没弄到气管里去,不然她早就该咳嗽了。
老黑接着又给她灌了两回水,全都给阮梨咳了出来,嘴巴里看不见什么沙子了,这时我才发现阮梨已经闭上了眼睛。
“好了还是没好?”我有些不确定。
老黑伸手掰开阮梨的眼皮,瞳孔好像恢复了正常,但是人还是没醒过来。
“先搞回去再说?”老黑看着我眨了眨眼睛。
我想了一下点点头,“那就先弄回去。你给方飞龙打个电话。”
说完我们就把她从山涧中弄到了小路上,她像是睡着了似的,呼吸什么的都很正常。
老黑背起阮梨向外走,我跟在他们后方心里有些不自在。
这他妈到底什么情况?
不多久我们就遇上了正赶过来的方飞龙和刘萍秀。
“在哪找到的?她这是怎么了?睡着了还是晕过去了?”方飞龙一脸纳闷。
“在里面的支流边,晕过去了。”我没说她抹沙子的事,毕竟这事情我也解释不清,说出来徒增诡异。
我们四个人把阮梨弄上车,随后就往家里赶。
回到家快要三点钟,太阳依旧高高挂着,我让刘萍秀给阮梨冲个澡放床上,她略微犹豫了一下就点头答应。
趁着她们洗澡的时间,我坐在门槛上抽烟,这事情我总感觉不太对劲,想来想去还是打算问问别人。
打廖文辉的电话,没有人接,跑去他家看发现门锁着车也不在家,估计是出门去了。
“一到关键时候就找不到人。”我嘀咕着摸出手机尝试着给五叔打电话,不在服务区。
回到家里,我找到了老黑,“你知道村口店里的座机号码吗?”
“知道啊,你给谁打电话?”老黑问。
“别废话,号码报给我。”我皱着眉头按他说的号码拨了过去。
不多久电话接通,是我们村口小卖部的老板娘接的电话,我说我是凌春华,让她帮忙找一下五婶。
过了十多分钟,刘萍秀帮阮梨洗完澡放在了床上。
“她好像有点发烧。”刘萍秀说。
我点点头,这时手机震动,是五叔的号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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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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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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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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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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