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即就愣住了,“什么意思?要我拿到广西去卖?”
这老头疯了?
“嗯。”他又嘿嘿笑,“有个老朋友想要,两只十二万。”
我想要拒绝,可听他的意思这人和他老相熟,还是十二万,这就让我有点挣扎了。
“要是本地,能卖什么价?”我问。
“你不愿意去广西?”老爷子轻声问。
我有点支支吾吾,“也不是不愿意,就是想问问本地什么价,要是价格差不太多,我就不想跑那么远。”
“本地的话……”老爷子停顿了一下,“一般一万到三万吧,最多四五万。”
最多四五万就是告诉我没什么希望,大概率是两万左右,两只也才四万。
其实这个道理我能想得明白,物以稀为贵,广西水果为什么便宜?因为广西产水果,他们不稀罕这玩意。
虽然那金丝猴跟水果做对比不太恰当。但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川陕地区相对其他地区来说,金丝猴相对要低价。
“你觉得怎么样?”老爷子问。
我有些挣扎,只能说问问朋友,晚上再给答复。
“你听到了?”我问老黑。
老黑嗯了一声,一双眼睛盯着我看,“去广西。过去三四千里?”
“差不多吧。”我点点头,“感觉老头子给我挖了个大坑。”
“多少钱?”老黑问。
“六万一只,十二万。”我说,“本地的话两只最多卖五万。”
“那不就是多出来七万?”老黑说着从地上站起身,“我觉得可以做。”
我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因为钱多?”
“对啊!”他点点头,“我们搞金丝猴不就是看中它值钱吗?归根结底都是为了钱,现在凭白多出七万块,这得我们多搞多少东西啊?”
“从广元去广西,来回算十天好了,我们留在广元就能保证十天赚七万?”
我自然是知道七万块钱多难挣,我犹豫的是这么远距离怕多生事端。
“先回去再说吧,到了家里再跟大家一起商量。”我说。
见我这样说,老黑只得答应。
从关坝沟到猫儿垭距离不算太远,主要是这一片的山路比较好走,晚上六点左右的时候我们就上了车,开着车直奔文家湾。
在车上的时候我就已经提前给方飞龙和阮梨打了招呼,他们都在客厅里等着我和老黑。
“先吃饭吧。”阮梨帮着我们把金丝猴搬进屋说。
人累狠了是吃不下饭的,我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也跟心里有事有关系。
冲了个澡回到客厅,已经九点半。
“都说说看吧,你们怎么想?”我从他们脸上瞟了一圈。
刘萍秀坐在凳子上自顾自拨弄指甲,方飞龙和老黑对视了一眼,阮梨有点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就说。”我盯着阮梨。
她看了看其他人,“我们总得知道这一路到底要跑多久,安不安全吧?”
“路我知道。”刘萍秀突然说。
“哦?”我有些意外,“说说看。”
大家伙目光全都投在刘萍秀身上,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叔以前跑大车的,经常在南昌和南宁跑,我跟着她跑过两次。”
“路上抢劫的多不多?”方飞龙问。
“还行。”刘萍秀嗯了一声,“我叔开的是大车,没什么拦,小车在祁阳和柳州那边容易被拦。”
“不对啊。”老黑皱着眉头,“你是从南昌去南宁,我们现在是在广元啊,不是一条道吧?”
我眨了眨眼睛,看向阮梨,她会意的走进房间拿出平面地图。
“不用看地图了。”方飞龙摇了摇头,“贵州不好走,重庆也不好走,最好是从湖北绕湖南从桂林过去。”
当年基建远不如现在,高速路四通八达,以前要去外省最快的路径是国道省道,而重庆地区和贵州地区,尤其是黔西南地区交通极为不便。
“你们都觉得能干这一趟?”我盯着他们问。
看他们的意思,似乎都在研究路线,丝毫没有其他顾虑。
“为什么不干?”刘萍秀抬眼看我,“你嫌钱多?”
“国道上有设卡吧?”老黑揉了揉太阳穴,“这看上去要走两千多公里?”
“开六十码,每天早晚开车也就三四天的事。”方飞龙点点头,“主要就是怕湖南地界不好过。”
“什么意思?”我有些疑惑,不太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方飞龙抬起头看着我咧咧嘴,“我也是听说,湖南南边靠近广西那里,不少拦路抢劫的。”
“我们开着车冲过去,怎么抢?”阮梨问。
“路上放东西挡着,不给过路费不让走。”方飞龙摇了摇头,“还听说有撒钉子的。”
“呵。”刘萍秀忽然冷笑一声,“撒钉子这种事南昌鬼子和他们黄山佬才爱干。”
我脸色古怪,无话可说。
我出远门比较少,相较于方飞龙和刘萍秀差了一大截,不懂他们说的这些。
后来聊了天才懂的,以前拦路抢劫的事在山区很常见,有些地方甚至是在派出所眼皮子底下干,抢了钱多少要上点供。
“我觉得……多带两个轮胎问题不大吧?”老黑说,“真要有不开眼的咱们就放两枪吓吓他们。”
“你以为就你有枪?”刘萍秀翻了个白眼,“我们那里用雷管的都有。”
我越听越头大,怎么感觉这一趟像是去打仗似的。
“也不一定遇得上。”方飞龙嘿嘿笑,“我们考虑的都是最坏情况,这些事又不是绝对会发生。”m.χIùmЬ.CǒM
“那到底怎么说?”我皱着眉头收起地图,“要干明天就把该准备的准备好,要不干我明天就想办法把这两只东西给低价卖出去得了。”
“干吧。”方飞龙看着我说,“多七万块,比卖粉还赚了。”
他说的卖粉就是卖白粉的意思,白粉指的是海洛因,冰毒一般叫做肉,吃肉或者溜冰都是吸冰毒的意思。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刘萍秀和阮梨,“不用全部都去,我们三个男的去吧,你们两个女的在家里?”
阮梨没有说话,刘萍秀则直接坐回了凳子上。
“那明天上午老黑你去搞几个备用轮胎,我们傍晚出发。”我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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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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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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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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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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