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黑的性格就是这样,我说了他反倒觉得是我看不起他似的,搞得像是我在用激将法一样,索性我就不再多说,随他去了,事情也未必就像我所想那样。
我们仨开着车,一路抵达李家山村,我沿着当时下套的路一路寻找三个套子,两个是空的,有一个不见了!
“他妈的!真被人偷了!”老黑嚷嚷着说。
我看着地上凌乱的痕迹,瞥了他一眼,“这应该是被拽跑了。”
“不会吧?”阮梨凑上前仔细看,“自行车的刹车线那么粗,野猪可以拽断吗?”
我拨开通往山上的灌木丛往里看了看。
钢丝绳肯定是拉不断的,换头牛来也拉不断,但是绑套子的钢丝线就未必了,钢丝线本身野猪也是转不断的,但我怀疑是接头的地方没有拧紧,几番挣扎之下就有可能会被挣开。
“那套子都被拖走了,我们还怎么找呀?去下一个村子看看吧?”老黑说。
“不急,”我说,“那绳子套在它脖子上肯定已经是勒得很紧才会被挣断,追追看说不定就死在不远处了。”
实际上用套子套野猪脖子,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不会断掉的,而万一被挣断,也就是像我这样接口处不够紧实,所以被震开。xiumb.com
但野猪套前后有两个接口,也就是有两个绳圈,打结的地方它挣开了捆树的那一个,但勒在它脖子上的那一个还是完好的。
套子要么被遗落在半路上,要么就还一直卡在它的脖子上。
我们三找了一会儿,最终在两三百米远的一丛小树边发现了钢丝套,套子已经完全松开,也就是跑掉了。
“我就说嘛,早就好去下一个村子看了,省得浪费这时间。”老黑在一旁嘀咕道。
我没搭理他,径直沿原路返回,催着他赶紧开车去刘家村。
刘家村是昨晚下的套子,昨晚还放了一枪,我觉得有野猪的可能性不大,但该要去看的也还是要去看。
相比较而言,野猪套与铁夹的命中概率相差不大,换句话说,在同样资源的两个地方分别下铁夹与钢丝套中陷阱的概率都差不多,逃脱的可能性也相差无几。
铁夹的优势在于触发迅速大小通吃,不管是大野猪还是小野猪,只要踩到铁夹上都会被夹住,而套子往往只能对付个头大一些的野猪。
小野猪,有些是完全勒不着它的脖子,有些是勒着它脖子后不等绳圈收紧野猪就胡乱挣扎,从绳套中跑开了。
还有一点就是铁夹夹住猎物,短时间内不易死亡,不管是野兔、麂子或者野猪还是别的什么,哪怕被夹断了腿,它们也能苟且生存个一两天,但圣涛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一般他们会拼命挣扎到最后一丝力气,直到把自己活活勒死。
有些时候,比如夏天。头一天晚上下的绳套,一天没有去看,隔天去看发现中了猎物,但却已经死在地上发臭了。
你们还别不信,这样的情况我经历过,夏天夏绳套捡到臭的猎物是最窝心的。
刘家山村的几个套子,头一个空荡荡的,第二个就很奇怪,因为绳套明显被触发过,形状原本有些s型的绳套此刻已经被绷得有些直了,绳圈上还有些野猪毛,但野猪却不见了。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盯着身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黑当即就嚷嚷起来,“那王八蛋还真有胆子,我现在就去找他去。”
“回来!”我大喝一声。
他有些不解的看着我,“难道真就这么算了?”
“你还真想去和他打一架不成?”我问。
以我昨天见到的情况来看,老黑应该是打不过那人的,单从体格上来说就已经处于弱势,而且对方正值壮年常年务农,体力上远不是我们这样的初生牛犊可以比拟的,去打架毫无意义,把人家打败了,哪怕打伤了打残了,非但不能保证可以一定拿到野猪,还是极为可能惹怒刘家村的人,到时候万一事情捅大了,就很划不来。
“你怎么这么窝囊?”老黑皱着眉头说。
我被他怼得有些语塞,我窝囊吗?
有时候确实会有一些,但更多的时候是无法选择,本就是见不得光的事,哪怕现在是拿着证并且听着某个人的指示来做事,但我清楚的知道我们现在做的事依旧是见不得光的。
那两本证吓唬吓唬老百姓还行,真要捅上去了,见了公,这事情绝对行不通。到时候倒霉的肯定还是我们。我可不相信叶明会下血本保我。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老黑却怒气冲冲的朝村里走去了。
“你别喊了。”阮黎说。
我横着眉看了她一眼,“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上去吃亏?”
“你想太多了。”阮梨说,“我们现在有证,人家村里人不会闲着没事干报警的。只要老黑不动家伙,不把事搞大,他想要找人打架你就让他去呗,万一真就把野猪给弄来了呢?”
“那如果老黑反倒被人给打了,我们又应该怎么办?现在只是丢了只野猪,到时候野猪拿不到人还被揍了,该找谁说理去?”我问。
阮梨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而老黑已经远远的找到一个农户询问昨天那人的下落去了。
“你能不能别这么犟?”我大声问。
老黑停在前方看了我一眼,“我现在就想找人打架,你让我揍他一顿,我就不这么犟。”
我被他的言论搞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不成只是因为心里窝火所以骨头发痒,想要去找人打架?
我有些不放心,领着阮梨一路跟着他。不多久,我们就在村口见到了昨天那个人,看到我们三走过来,他显然也有些意外,一只眼睛盯着我看。
村口的村民一时间也是被我们吸引了注意,老黑像头蛮牛一样的快步向前,“就是你偷了我们的野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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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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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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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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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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