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啥时候搭上这个人的?这也才刚搬过来没两天啊?
这时阮梨从厨房里探了个头出来,“谁啊?”
我看着她没说话,那个男人听见声音后立马又来到门前,“我啊!我啊!”
我左右看看他们两个,心里莫名想到了前两天阮梨的奇怪举动,难道真的……?
“他谁啊?”我问阮梨。
她表情有点奇怪,似乎有点震惊又有点恐惧的样子,“昨天在菜市场认识的。”
昨天?
“快让我进去!”这男的拍着门,大有一言不合就自己伸手从栏杆缝开门进来的架势。
“你有病啊!”阮梨提着锅铲系着围裙走了出来,“我们很熟吗?”
我挠了挠头,有点搞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按道理说不熟的话人家也不会找上门啊!
可是阮梨的姿态又不像是装出来的,以我对她的了解,这傻女人是直肠子,不怎么会装模作样的。
这陌生男的明显也愣了愣,站在铁门外脸色有些难看,“你不是说有空来你家玩吗?”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也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把他打发走之后,阮梨又给我解释了一遍,昨天她去买菜的时候遇见过这男的,搭了两句话也没多聊,后来临近家门又撞见了,这才得知他就住在不远,这傻女人就客气的说了句有空来玩。
一个小插曲,她菜差点烧糊了,整半天都有点不高兴的样子,我见状心里偷着乐,谁让你瞎客气的?
后来两天我又去聚味楼转过,不过都没什么收获,这天晚上八点多,老黑回来了。
去的时候孑然一身,回来则是大包小包的带着,春笋蕨菜艾叶粿子,都是家里的土货。
“这几个粿子是你婶托我带来的,你婶说今年事情多,没空做,只有这么点。”老黑轻声说。
我点点头,弯腰从袋子里拿出十多个青绿色的艾叶米粿,粿子都是用手捏出来的,做工粗糙,个别边角上还有手指印。
知道为什么老一辈都重视传统节日吗?
有一些感动,是除亲人外所没有的。对我来说五叔五婶在,我的老家就还在,如果他们不在了,那么我就没有根了,像只四处流浪的野狗,有蜗居之所却没有至亲之人。
扯远了。
老黑不仅带回了老家的土货,也带回了最新最准的消息,何老三被端了,交了钱取保候审。他没有受苦也没有供出人来,唯一受了伤的就是钱包。
村里被抓是因为马厚堂住院没钱了,五叔给了钱但是张友红没给,他们闹到了派出所,派出所找张友红的时候在他新盖的棚子里发现了火铳。
这老王八蛋被抓了就把五叔给供了出来,五叔被抓,五婶也是想着交钱赎人,那次我电话没听清。
现在村里人的土铳几乎全被缴了,还有一件事是有关阮梨的。
阮梨的爸妈从沙坦村村民口中得知了阮梨的消息,说是她跟我住一起,被我拐走了。
为此他老子阮云海还跑去找五叔闹了两次,五叔躺在床上气的发抖,五婶泼粪才把他们赶走。
一地鸡毛。
又过了两天,这天早晨很是闷热,我和老黑两个人一同出门,目的依旧是聚味楼。
这次来的比较巧,还没走到就远远的看见上次那男的骑着自行车进了巷子里。
“堵住他?”老黑问。
我赶紧摆手,“别乱来,这事情强迫不来,只能示好不能用强。”
又不是一锤子买卖,强迫了就算球。我的目的是搞好关系借此融入当地,而不是把人家搞急了,那样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过了十多分钟,巷子里卷闸门关上的声音响起,我拉着老黑蹲在墙角,等待那人出来。
“待会出来了你别着急,我去跟他搭话。”我说。
老黑点点头。
然而恰好此时一辆扫大街的三轮车停在了我们面前,原因是我和老黑丢了两个烟头在跟前。
就这么一下子功夫,那人已经骑着自行车窜出了三四十米远。
“跑了跑了!”老黑急道。
我一拍他胳膊,“别叫,跟上去!”
这男的没有发现我们,骑的并不算快,他拐了两个弯进了一家菜市场旁的面馆。
我和老黑也走进面馆,这人正好刚坐下不久,看见我他立马警觉起来。
“别激动。”我在他身前坐下,顺手递了根烟过去。
可能是见我和老黑有两个人,这次他倒没有像上回那样开口就说我揍我,而是沉默着不说话。
我见店里人不多,于是俯身在他面前道:“兄弟我是真的想问你事情啊,不是要害你。”
他一瞪眼就说,“问啥你说啊?”
上次不是跟你说了?我在心里暗自腹诽,面子上还是要微笑着,双手伸出两个指头在耳朵边勾了勾,“什么价?”
“什么东西?”他露出疑惑神情,给我气的一屁股坐会凳子上。m.xiumb.com
老黑突然站起身,嘴里冒出一声尖锐的声音:叽——。
这下子给周围人搞的莫名奇妙,看傻子似的看着我们,我拉着老黑坐下,“大耳朵。”
这男人可能是被我们这无厘头的做法搞的有些崩溃了,苦着脸唉声叹气,“别搞我可以吗?”
“谁要搞你?”我问。
“二十一世纪搞字不能乱用!”老黑煞有介事的说。
一碗面被我们硬生生搞的吃了半个小时,虽然这家伙还是没有松口,不过也算正式认识了。
这人名叫张松柏,溢水镇人。
为了套近乎,我就一口一个张老哥喊他,几次三番喊下来他倒也没那么抵触我们了。
“你说这里兔子十五块一只?”老黑听了张松柏的话有些吃惊。
说实话我也比较惊讶,因为老家去年兔子还是十块一只的。
张松柏点上烟吸了一口,“那肯定啊,去年十二,今年涨价了。吃饲料的猪肉都涨价了,野东西能不涨价?”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心里盘算着怎么展开话题,毕竟问兔子价格只是幌子,目的是和他混熟。
“价钱也告诉你们了,没事我就回家了啊。”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烟灰,作势就要离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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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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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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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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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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