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交代老黑和阮梨都压低声音说话,倒不是害怕惊走老虎,而是不想被其他人发现。
当下的形势很微妙,我有仔细考虑过。整块几十公里的山地分作三个区域,老杨和诸暨那几个人去了北边,而四川这伙人从西边发现的目标一路赶到了这里。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老杨以及诸暨那帮人不知道这里的情况,第二点则是这片区域不知道具体有几只老虎,第三则是现在这里只有我们和四川这帮人交锋。
我想截了他们的胡,难点在于怎么把东西搞出去。
说实话我这做法有点下作,因为在打猎的文化中,截胡别人的东西是大忌,最为令人不齿的,与抢无亦。
可这几十万大洋实在太馋人了,加之四川这些家伙让我很不喜欢,所以我决定铤而走险。
大不了老虎到手之后剥皮拆骨,想办法混回屯溪再找老吴解决。
眼看天色已经暗到混混沌沌,我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
“东西先放这边,注意别搞出动静,头灯别乱晃,遇到情况别大呼小叫。”
该交代的交代清楚,我们三逐一亮起头灯,尽量保持往低处照,不敢把光束打太高。
这要是被四川那帮人发现了,少不了又是一顿麻烦。
带着老黑和阮梨找到之前发现泥印的地方,我头灯往树丛里照了好几趟才敢钻进去,老虎太危险,小心无大错。
这片树丛并不算很大,找了一会儿没发现目标,我便带着他们继续向前探索,可以肯定的是老虎就是向着这个方向过去的。
一路上我也很纳闷,按说它中了两枪的话,没道理还能跑这么远,思来想去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第一场没中或者只是比较轻微的皮外伤,第二枪可能中了,但也不是致命伤。
只有这个解释能够解释的通老虎挨了两下之后还能窜这么远。
“前面好像有灯光。”老黑忽然拉了我一把。
我一把掐灭头灯,“快关了。”
他们两人灭了头灯之后,果然前方有两道光束划过,但是似乎距离比较远,光束并不集中,而是有些散光,
“蹲下,头灯拧到耳朵边。”我压着声音提醒。
之前说过,联合狩猎的时候夜间遇见同行首要做的应该是亮起头灯明示身份以防误伤,但我们现在是要截人家的胡,自然不可能亮灯示意,只能躲躲藏藏。
这是很危险的事情,你们千万不要尝试。
之前新闻报道出来老公老婆两个人去别人的鱼塘边偷鱼,遇上个打猎的过来,两口子不敢出声,结果那女的被当做野兽一枪崩了。
打猎的发现是人惨叫之后落荒而逃,女的丈夫竟然也赶紧逃回了家,第二天才跑去报警说老婆失踪了。
提这个没别的意思,只是提醒各位在野外遇见头灯照过来,一定要及时亮明自己是个‘人’,以免被马大哈当成了野兽。wWW.ΧìǔΜЬ.CǒΜ
……
我们三藏了一会儿,那几束灯光并没有来到我们这边,似乎还在我们下方搜索。
“赶紧走,这里他们肯定会找过来。”我说。
阮梨突然拽了我一下,“那我们的东西?”
我愣了一下,看看老黑又看看阮梨,最后决定还是回去拿东西再往右边去一些。
返回不需要搜索树丛,我们只需要保证不被发现就行,很快就来到了沟这里。
砰——
猛的一声枪响,我们还来不及反应,身边的石头就窜出大蓬火星,我的大腿上火辣辣的痛,估计是被迸射出的石头碎屑擦中了。
“头灯关了,快走快走!”我压着嗓子低声喝骂,催促老黑和阮梨赶紧爬上去。
我不清楚四川这帮鬼发什么神经,大概率是刚才头灯灯光被看到了,就是不知道他们是想一枪打死我们还是略做警告。
好在并没有传来第二声枪响,我的心脏一直彭彭的直跳,来到存放东西的角落,一拿上东西我就带着老黑和阮梨从右侧走。
刚走没几步,前方一束头灯正直直的照着我们。
我草!!!
我吓得一哆嗦,随后发现不对,这他妈的是刘萍秀!
“你们怎么在这里?”她问。
我劈头盖脸一顿骂,“去尼玛的别在这挡着!”
我实在是被吓惨了,刚才我还以为是四川佬堵在了前面,我真是那样我估计今晚最少得挨一顿揍,搞不好还要被当成野兽。
老黑和阮梨诧异的看着我,不过他们都没有说话,刘萍秀愣愣的站在前头不动,我也不管他,带着老黑阮梨走了。
“刚才枪响怎么回事?”刘萍秀非但没有生气走掉,反而还跟在了我们后头。
我懒得搭理她,这女人神经兮兮的。
阮梨也是装聋作哑,只有老黑吞吞吐吐的说出了来龙去脉。
“那你们真的发现老虎了?”刘萍秀追着我问,仿佛丝毫不在意我刚才骂了她。
我一声不吭,只管跑路,其他不管,先走远点再说,今晚是不能再跟那帮人打照面了。
跑了近十分钟,我觉得差不多有两百多米了,这才找了块隐蔽的地方一屁股坐下。
突然我想到了下午时候看到的,进而盯着刘萍秀,“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们?”
此话一出老黑和阮梨都是大惊失色,纷纷看着她一脸戒备。
刘萍秀愣了一下,突然咧嘴笑,“我一个人不知道去哪里好,确实跟着你们。”
不等我说话,她又开口说,“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现在四川这帮人就要搞到老虎了,你们就这么甘心?”
甘心?甘心个屁!
我缓了缓情绪,掏出烟点上,“你去啊,一枪崩了你。”
她也找了块地方坐下,“想赚钱又没胆子?”
我血压立马就上来了,心中又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一时间却也搞不明白不对劲在哪,老黑倒是立马一蹬脚,“给我根烟。”
我给了他根烟,他颇为臭屁的把烟往自己额头头发上吹,“今晚太累了,明天白天再搞。”
“那要是今晚他们就得手了呢?”刘萍秀龇牙咧嘴,眼睛眯成一条缝,头灯灯光下她脸上显得亮亮的,盯着老黑露出一副媚眼如丝的鬼样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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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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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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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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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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