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是我,他似乎有些惊诧,“有什么事吗?”
“舅爷……我想请你帮个忙。”我说。
听到帮个忙三个字,他的眉头瞬间皱起,“什么事?”
我把事情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他听完之后有些为难的说,“都过去两三天了,估计已经被转到县看守所,我帮不上忙。”
帮不上忙?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上心头,换做一般人也就算了,可那是我五叔啊!
从小像亲生父亲一样带着我的五叔,还是因为我的一部分原因才会被举报抓走,怎么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在里头吃苦受难?
“舅爷,求你再想想办法……”
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了,眼下只有他能在这方面出的上力。
表舅皱着眉头掏出根烟点上,“今年公安部严打,你不知道?”
我基本上都在村里和山里,哪能知道这些,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一想起清早的梦我就心里难受,五叔在里头要是被搞得不成人样,那我该多么内疚?
在我的再三请求之下,表舅回屋拿出手机,“你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我连连点头,站在一旁等他打电话。
也不知他打给谁,说话声音很小,聊了差不多两分钟后挂断电话回过身看着我,“有点难办。”
有点难办那就是还有办法,我连忙上前,“舅爷,就当看在我妈的份上,帮我这一次。”
他点点头,丢掉烟蒂用脚拧了几下,“三千块钱,我帮你把凌老五捞出来。”
“三千……”我点点头,“好,那我现在去筹钱,晚上迟点过来,谢谢舅爷了。”
“嗯,你赶紧去吧,迟一天就多点麻烦。”说完他就转身回到屋檐下看着我。
我作势踌躇几步出了院门向外走去,来到一处不容易被人察觉的角落这才拉开拉链伸手在衣服夹层里摸钱。
钱我都带在身上,三千绰绰有余,之所以刚才没有直接拿出来是因为我留了个心眼。xiumb.com
虽说那是我表舅,但从小到大没什么来往,除了名义上的远亲以外并不了解,这几个月以来财不露白这个道理我是学会了的。
三千块钱准备好,我向镇上街面走去,距离这里并不远,五分钟左右的路程。
随便找了家馄饨馆子吃了点,四点半,太阳开始落山,我去到何老三的肉摊附近看了看,已经收摊歇业了,没人在。
三千块钱,我猜测表舅是用来送礼打点。
当时的三千,以购买力计算差不多现在的一万多,够乡下普通人家半年吃用,城里高薪人家一个月的收入。
我又在附近人少的地方兜了几个圈子,差不多五点半我才往表舅家走去。
院门没关,屋里亮着白色灯光,一家四口人正在吃晚饭。
我在门口晃了一下,听见屋里表舅说了句话,然后他就走了出来,“钱准备好了?”
看他表情似乎有些意外,可能是觉得我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搞到三千有些让他诧异。
我点点头,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厚厚一沓钞票,“舅爷,全拜托你了。”
“我把能借到的亲戚都借了,才凑出这些钱,一定要帮外甥我这个忙啊……”
他掏出烟盒递给我一根,“我尽力吧。”
“好,那麻烦舅爷了。”我弯腰勾背装出个熊样。
他接过钱数了两遍,“行,就这两天吧,你有手机吗?到时候我打电话给你。”
我掏出手机和他留了个号码,说完他叫我一起吃饭,我回绝掉之后一个人回到路上。
“看样子五叔明后天就能出来。”我喃喃自语,心里盘算着表舅能用掉多少又会吃掉多少。
太阳落山之后天色暗得很快,不多久就昏暗朦胧,到了野兽出来觅食的时间。
今夜我也想做一次野兽。
找了家小卖铺买上一大盒火柴,又在小排档门口要了些剩骨头,拎着袋子就往回村的方向走。
晚上八点,夜色微凉,今天白天太阳很大,晚上月光还算皎洁,摸着黑我到了距离村子一里多路的地方。
“咳。”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一串狗叫响起,我站在原地没动,静静听着狗的叫声。
这只狗呜呜着靠近,时不时吠两声。
借着月光我看不清它的具体样子,但估摸着它就在我五六米外徘徊,我嘬嘬了两声,摸出两块骨头朝那个方向丢了过去。
一串狗爪蹭地的声音,这狗又吠叫着退开,随后缓慢接近。
花了近十分钟,这只狗总算不再对着我狗叫,我走到近前嘬嘬两声还能尝试着摸摸它的脑袋。
“杀人放火何须夜黑风高。”我低声自语,钻进了路旁林子里。
我要报复张友红这老畜生。
杀人我不敢,放火谁不会?
这个点估摸着他还没睡着,所以我选择距离他屋子三四十米外的位置进了树林,缓慢绕行到他屋后的位置蹲了一会儿,听不到动静。
不知道是进山了还是不在家又或者正在睡觉,这些都不要紧,没那么容易警觉就行。
一路上我就在考虑如何做到烧了他房子,树林树木距离他房子有三四米远,他房子外墙是用两孔空心水泥砖砌成的,单靠引燃山火还不行。
但他家有一垛干柴,就在屋后。
在树林了捞了一大捧干枯松针,我蹑手蹑脚来到他的柴火垛旁,点燃火柴就开始放火。
实际上放火并没有电视剧里那么容易,丢个火把就能烧起来。大多数的火灾都是意外事件,真二八经的想要放火比我想象中要难得多。
一捧松针烧成灰烬,木柴还没被点燃,倒不是这些木柴不够干,而是太粗大了。
索性我也不去搞引火的东西了,摸索来几根竹片,都是他劈好码齐的东西,不用白不用。
连续烧了五六根火柴,竹片开始冒出火花,丝丝烟味窜入鼻孔。
我有些紧张,心跳呼吸都加快了起来,脑子发热就是这么回事,一不做二不休,借着这个竹片我又引燃了一些竹片,分散开插在柴火垛四处。
火光摇曳,烟味渐浓,好在现在外头有些微风,青烟随风飘荡并没有聚在这里,周围也没什么人家,倒是方便了我办事。
过了差不多一根烟的时间,柴火垛终于被引燃了,串串火苗升腾摇曳,有些还噼啪作响。
感觉差不多了,再待下去要被抓现行。
我赶紧再次爬回树林,匆匆离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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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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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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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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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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