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咧咧嘴,招呼老黑将装猎物的袋子提上前,“这东西你认识不?”
“什么玩意?”何老三打开袋子瞅了一眼,“这是獐子啊。”
原来是獐子?我眨了眨眼睛,心底暗暗思索。
“这东西怎么卖?”老黑伸手一把将之从蛇皮袋中拽了出来。
何老三见状赶紧给套了回去,“诶诶!这陌生地方可不能给人看见。”
见他如此小心谨慎我不禁笑了起来,“你搞这东西好多年,还怕这个?”
“你不知道。”何老三撇了撇嘴,“前几天刚听说的,今年县林业局抓得严。”
“我们在这陌生地方容易被人怀疑的,毕竟不是镇上。”
听到他说林业局有动静,我心里也是留了个心眼,提着金猫上前,“这个呢?”
“这是什么东西?”何老三问。
“你不知道?”我看着他有些无奈。
他摇了摇头。
他不知道这是金猫,价格就不好谈,而且这玩意的皮毛估计值点钱,就有点难办。
“那獐子怎么说?”我问。
“獐子十五一斤,直接过秤就行。”何老三笑着搓了搓手,转身就从摩托车兜子里掏出秤杆。
“十八斤六两,两百七十九,算你两百八好了。”何老三称过后说。
“别。”琇書網
我摆摆手,“算两百五十五,另外这只东西你帮我带给我叔。”
何老三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好说。”
交易完我把钱揣进口袋,何老三打火准备回去,我想到了刚下不久的夹子便上前拉住他,“明天下午再来一趟。”
“这么稳?”何老三惊讶的露出大牙。
我点点头故作神秘的说,“明天记得多带点票子来。”
说罢我就带着老黑往回赶,一会儿傍晚还有活干。
回到临时营地,远远的就看见一道身影蹲在溪边,是阮梨。
见我们回来,她突然跳起拦在路上,“猜我今晚做的什么吃?”
“面条煮粽子?”老黑试探着说。
我翻了个白眼,心想要是常规吃食她绝不会搞这一出,肯定是弄到了什么其他东西才会这样。
果不其然,阮梨似笑非笑的看着老黑,“不对,猜远一点。”
“猜个毛。”我嘀咕一声,三两步朝水壶那边走了过去,掀开一看,里头正煮着一只鸡。
“野鸡?”我惊讶的看着阮梨。
老黑闻言也凑过来看,“好家伙,阮梨你这是从哪弄来的?”
阮梨嘿嘿笑着,“你们走了没多久,我就看到那不远山坡上有只野鸡飞起落在旁边灌木里,我就打了。”
“搞的可以。”老黑表扬似的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肚子有点饿,中午喝稀粥跑了半天顶不住了,于是问可以吃了吗。阮梨说可能没太酥烂,吃倒是没问题。于是我们便开始消灭这只野鸡。
吃饱喝足五点半,太阳落山,可以开始行动了。
“今晚还是顺着早晨那条山涧找。”我说。
他们两人正收拾东西,闻言点头答应。
这天夜里收获不佳,老黑打到一只野兔,我发现了一只麂子但是没等拉弓射箭它就跑了,可能是因为这两天我们都没换衣服身上有味道。
一直忙碌到晚上九点多才回程,野兔就拿来当做明天的中饭,麂子可以卖给何老三。
下午卖的钱我也给他们分了,这只獐子是老黑打的,给他分了一百二,我拿八十,阮梨拿了五十五。
另一只金猫我让何老三带给五叔,我相信五叔明白我的意思。
皮肉分离,皮毛单卖。
隔天凌晨四点,我们再次出发,这次是打算去到小溪的另一边搜索。
“今天雾有点大啊?”老黑一边走着一边嘀咕。
溪面上飘着一层白雾,随着水流滚滚而下像是溪水沸腾升起了蒸汽似的。小溪尚且如此,山林更是不用多说,漫山遍野都被白色雾气缠绕着,要不是已经在这里落脚两个晚上还真有点心虚。
“有点冷飕飕的,野兽该不会不出来吧?”身后阮梨的声音响起。
我也有些不妙的感觉,但转念一想现在再冷也有七八度,之前大冬天零下野兽都能自如活动,应该是想多了。
走了一阵前方出现一片芦苇荡,黄的青的芦苇叶子层层叠叠,淡淡白雾缭绕其间,看着像是会藏东西。
老黑在我的右边,他忽然一把拽住我,做了个翻鼻子动作。
“你搞什么怪?”阮梨嘀咕一声,我赶紧向后伸手止住她的话头。
野猪。
我们放慢动作又向前摸了近二十米,我这才看到一小群野猪正在芦苇间吃东西。
它们距离我不过十七八米左右,两只大的七八只小的。
我戳了老黑一下,比划了一个剪刀手向前戳,意思是我左你右,我打左边大的你打右边大的。
老黑碰了我一下,我们便开始瞄准。
有了昨天的教训,老黑没有再提前放木仓,我瞄准好以后轻轻咳嗽一声,那两只野猪瞬间抬头朝我们这边张望。
箭支射出的声音与气木仓射击的清脆声音先后响起,芦苇荡中顿时水花四溅一团乱麻。
“趴下,小心!”我低喝一声,藏在草垛后方。
不管是箭支还是气枪都无法瞬间杀死野猪,甚至气木仓能否穿透野猪胸腔我都抱有怀疑态度。
野猪被激怒了可不是闹着玩,尤其这还是带崽的母猪。
我听见前方有野猪尖利的嘶嚎声,好在它们并没有朝这边冲过来。
这票成了,我就是万元户!
我心里有些兴奋,悄悄抬起脑袋查看情况,芦苇荡中真的是空空荡荡,野猪们跑了。
“先别追,过半个小时。”我说。
话说前阵子很多省市放开了打野猪,不少狩猎队铩羽而归,要我说那都是门外汉。
一个个带着林业局配的猎枪还打成这样,说白了就是把狩猎简单化,变成了猎狗搜索猎人带枪去打而已。
普通猎狗只能牵制野猪,围着它吠叫以通知猎人前来,极少数例如下司犬或者杜高犬这样的敢于冲上去扑咬野猪的,也只是它们胆子大够凶猛而已。并不代表着它们就有实力一两只咬死野猪,如果抱着这样的想法那就大错特错了。
当猎人失去独立搜索追踪潜伏以及不畏寒暑的意志时,他就不配再称作职业猎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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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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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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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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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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