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有三百多斤啊,怎么弄?”
我从阮梨手里接过提前准备的绳索,把黑瞎子的四只脚捆上,弄来一根膀子粗的木桩,“来试试。”
老黑在前我在后,刚一站起身发现不太行。
首先是重量太沉,这只黑熊估摸着有三百斤左右,可能不到一些。木头桩子少说也有四五十斤重。
单论这个重量来说,其实没那么吓人。但我的肩头没挑习惯,吃不消。
另一个原因就是高度的问题,这黑熊四脚站地的时候高度也就一米左右,看着也就比野猪大一圈。可捆住四个脚抬起身之后不知是死物肌肉松弛还是怎么的,它的背部可以垂到距离地面二三十厘米的位置。
平地倒还好说,可这里是山林中,地面凹凸不平还下坡居多,没走两步就会蹭到地面,移动起来极为吃力。
我们暂时把黑熊放下,站在一旁愁眉苦脸,“这样行不通啊。”
一想到距离沙坦还要走几个点小时的路,这样抬不知道要抬到什么时候去。
我们商量了一下,最后我还是决定回去搬救兵。
老黑与阮梨留在原地等候,我一个人急匆匆回了村子,赶到老屋时四明钟正好响了八下,屋里灯还亮着。
“叔?”我喊了一声。
五叔和五婶惊讶的从房里探出头来,“怎么了?”
我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五叔和五婶二话不说就换上进山穿的衣服跟着我往山里走。
来到黑熊的位置,老黑和阮梨两个人正缩在草丛里等待,估计冷的够呛。
有了五叔和五婶帮忙,我和老黑从旁协助之下这只黑熊被轻而易举的抬起往外走。
很多时候不得不感叹,老一辈人家虽然体格并不高大,身上也没多少肉。但干农活确实是一把好手。
单说肩挑手提,我是万万无法和五叔比肩的。
回到沙坦的房子前,五叔并没有急着走,“这东西今晚就要收拾出来。”
我明白他的意思,今晚收拾好明天才能一早就想办法出手。在家里放的久了容易遭人使坏。
本来我是想把黑熊给挂在屋后立起的木桩上剥皮的,尝试了一下无奈放弃,这东西又大又沉,不好弄。
五叔从我手里接过小刀,就地开始剥皮。
这是我第一次亲历剥熊皮,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厚,不过确实很难剥。
这是一只黑熊,也就是常说的狗熊,在所有熊类当中属于中等体型的,指甲能有七八厘米长,差不多就是普通人小拇指或者食指那么长。
说它皮难剥,是因为这东西毛太厚了。粗长的背部针毛有十多厘米,胸前也有近十厘米长,像棕刷似的,针毛下还有浓密的绒毛,绒毛要短很多,五厘米左右很稠密。
就跟披着一身被子似的,难怪这玩意不怎么怕冷。
它的皮层比猪皮相对来说还要薄一些,切开看皮层是白色的,跟狗皮有些像。
可能是因为冬天刚过的原因,皮下脂肪并不多,除去筋膜以外瘦肉居多。
从后肢内侧入手,一直切到腹股沟位置再从腹部中线向上直到下巴尖,前肢也是从内侧开口,最后后背边拽边划断筋膜,整个过程并不太费时间,半个小时左右就搞定。
五叔剥皮比我有经验得多,整张皮剥下来十分美观。
我上前用手捞,感觉沉甸甸的不下二三十斤重。
“四个脚掌卸下来单独卖,身上的肉可以问问何老三要不要,熊胆卖到药房,皮得问清楚。”五叔交代我说。
前面的我都能理解,“问清楚什么?”wWW.ΧìǔΜЬ.CǒΜ
五叔指着老黑手里的熊皮说:“皮毛要刮干净油,然后绷直阴干才能长时间保存。”
“新鲜的熊皮不处理好几天就坏了,让你问清楚就是看有没有人要新鲜的。”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点了点头仔细考虑。
卖新鲜的就意味着买家需要自己去处理,包括刮油脂和阴干以及后续的鞣制,未经鞣制的皮毛有异味还硬得很,只有鞣制以后才会变得跟市面上买的皮草一样,柔软好看。
相应的,新鲜的价格要低不少,处理好的价格高一些,其中并不仅仅是付出劳动的问题,还有留在手里可能增加风险的隐患。
想到这里我直接拨通了老吴的号码,想来想去也就他似乎能吃得下这东西,哪怕他不要这些,总归有这个圈子。
“喂?小伙子又有什么事?”老吴问。
“熊皮要不要?”我说,说完又补了一句:“刚弄到的,新鲜着呢。”
电话那头咂了咂嘴,“明天我去找你。”
“明天?”我愣了一下,扭头看了一下墙角的蛇皮袋,“那行吧,明天你早点。”
把位置给他说了一遍后我就开始处理内脏。
晚上一共打出去四个电话,分别是老吴、何老三、王园长、药房老头。
说到底还是东西稀罕,换做普通东西我也不会这么大动干戈。
好在这次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来我家交易,这对我来说真是省了不少麻烦。
第二天十点多钟老吴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到了村口,想让我去接应一下。
刚把他带回来不久,突突的摩托车声音就响了起来,何老三也到了。
王园长和药房的人来的迟一些,差不多十一点半才赶到。
老吴和何老三都看过东西了,不过现在四个人到齐,我还是拉着他们再看了一遍。
“二十五块一斤,我全拉走。”何老三指着肉说。
我没卖过这东西,昨晚五叔也说不清楚,扭头看看王园长和老吴,他两都不说话。
我心想这东西怎么说也是狗熊,二十五块会不会低了点?
“痛快点吧,去年收了一只小点的也是这个价。”何老三嘟囔着,用手去拽熊肉。
我看看老黑,老黑看着我不做声,显然是让我拿主意。我只得点点头,“那过称吧。”
肉一百七十六斤,整好四千四百块,何老三乐呵呵的掏出斩骨刀当场砍成了块。
“小兄弟,熊掌呢?”老吴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问。
我看他笑眯眯的样子,刚想说话时药房老头也凑了过来,“我也要两个熊掌,我要前掌。”
听了这话老吴有些不乐意了,“前掌都给了你我拿什么?”
两人一番争论,最后四个熊掌两人对分,一前一后。
前掌四百后掌三百,四个熊掌一共一千四。
熊胆有鸡蛋大小,新鲜的熊胆不值钱,五十块就给了老头,为此我还拉着王园长上一边询问,他说就这个价。
熊皮两千块给了老吴,这家伙摸了半天赞不绝口,一边说着还给我递了支烟。
“你喊我来,不会是让我给你看价格的吧?”王园长有些疑惑,见其他人把一只熊分了精光。
我一拍脑袋呵呵笑,“别急,我给你看。”
说着就走到房间里拖出来一个蛇皮袋,里头传出轻微的哼哼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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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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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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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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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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