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气的够呛,但现在到了陌生村子里还要找人求情,自然不可能来横的。
其实这一点很有意思,在城市里你跟谁有过节,去找麻烦除了怕派出所以外倒不用顾忌更多,倒是乡下恰恰相反。
在乡下你要搞人非得掂量掂量自己对这地方熟不熟,人情社会在乡下是一点没错。
每个村子里都会有那么一帮人,出了事会一致对外,遇上打架什么的很多时候都是几十号人一块上的。
老黑也深知这一点,没敢多说什么,我们只好继续去问其他人。
最后是来到了一间带着围墙铁门的三层小楼前,围墙门口贴着家和万事兴的春联,院子里还有不少放过的烟花桶,我敲了几下门,没反应。
“等等看吧。”我说。
老黑点点头,跟我一起蹲在门边,等待来人开门。
不多久铁门就有了动静,我跟老黑连忙走过去看,院子里有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正怯生生的看着我们。
“小妹妹,家里有人吗?”我挤出一个笑脸问。
这小女孩扭头看了一眼屋里,“爸爸,有两个人在门口。”
我捏了捏手,听见屋里有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便有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短发男人出现在门口。
他看上去也就四十岁左右年纪,长着一张大众脸,属于是丢在人群中很快就找不出来的那种。
“你们蹲在我门口做什么?”这人问。
我尽量让自己显得和善一些,咧嘴道:“大哥,我们来找马军。”
“找马军做什么。”他瞥了一眼老黑而后向小女孩招了招手,“马军不在。”
不在?
我愣在原地犯怵,真不在还是假不在?真不在的话那又该怎么做?
“别堵在我门口。”那男人皱着眉头驱赶我跟老黑离开。
我心里有些急了,好不容易找到这马军家里来,现在不找到人把话说明白,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主要的问题还是阮梨等不起啊。
“大哥,我们找军哥有事相求,能给个电话吗?”我问。
那男人闻言愣了愣,“都说了马军不在,有事明天再来。”
“嘿,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好声好气的求个电话都不行。”老黑脾气上来了,扯着嗓子喊。
我也是对这人的态度窝了一肚子火,只可惜人家压根不当回事。
“谁在门口?”这时屋里走出一个老太太,估摸着六七十的年纪,朝我们看了一眼没再说话。
那男人拉着小女孩进了屋子,留我和老黑两个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老黑皱着眉头问我。
我双手扒着铁门有些不甘心,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行,阮梨还没下落啊!
真要这么算了……
我不敢往下想,一个小姑娘被那帮女人带走了能做什么?
砰砰砰——
“开门啊!我们找马军有事!”我不管那么多了,用力砸门。
眼看着天色逐渐黄昏,我心里是又急又气。
老黑见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也扯开嗓子踹起门来,铁门被我们弄的咣咣响。
“找死是吧!”里头传出一声怒喝,那个男人再次出现,他脸色有些难看,手里还拎着把菜刀,大有一言不合就砍过来的意思。
我拉着老黑退后几步,“大哥!人命关天啊!帮帮忙让我们见一下军哥吧!”
“滚!”他吼道。
老黑一把撒开我的手,抬腿就蹬在铁门上把我吓了一跳。
“今天见不到马军谁也别想好过!”
“我的哥,你别来横的!”我赶紧把老黑向后拖,心里乱了神。
这家不是普通人,横不过啊!
那男人当即一瞪眼,摸了个手机出来开始打电话。
我猜到了他想做什么,赶紧凑近铁门赔不是,“大哥,别生气,我这兄弟性子急,我妹妹被军哥手下的鸡骗走了,我们记着找军哥帮忙。”
老黑跟个愣头青似的,“管他那么多!”
见那男人没搭理我的意思,我扯了扯老黑的衣服,“我们先走!”
“你怕什么?”老黑皱着眉头看我。
我愣了愣,恨不得一拳头砸他脸上,怎么这么缺心眼?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说着就拉他走。
老黑虽然不乐意,但也还是跟着我往村外走。
到了村口,老黑跨坐在摩托车上扭过头说:“你怎么那么胆小?”
我被他说的来了火气,“那你说怎么办?”
“冲进去然后呢?真闹僵了人家还会帮忙?”
老黑沉默不语,气氛一下子沉闷起来。
“我再想想办法。”我说。
这种事,找普通人没什么用,也没人会淌这趟浑水。
我想到了报警,而后又甩了甩头,觉得希望不大。
脑子里把所有认识的人过了一遍,最后定格在一个只见过一次的人身上。
“先往远些地方去,我打个电话。”我跟老黑说。
手机通讯录翻到了只备注了一个吴字的号码,我拨了过去。ωωω.χΙυΜЬ.Cǒm
响了几声后,电话接通。
“喂?哪位?”
“吴……吴哥,是我,卖穿山甲的。”我说。
那边沉默了几个呼吸,而后传来一阵笑声,“哦哦,原来是卖穿山甲的小伙子啊,怎么了?又有什么好东西找我?”
“不是,吴哥我想请你帮个忙。”我说,而后把事情告诉了他。
那边听了我的话之后陷入长长的沉默,我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这个实力,又或者会不会帮我这个忙。
上次在休宁动物园的一面之缘,至少我能确定他不是普通人。
“那女娃多大年纪?”老吴突然问。
“二十岁吧。”我说。
“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啊。”老吴说了这样一句,而后又说,“我帮你打个电话看看吧,不过话说在前头,我帮你试试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我听他的意思是有希望,连忙一口答应。
“你是专门搞野兽的是吧?”他问。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承认我确实是干这个的。
“那行,两年内,帮我搞一副虎骨,能做到吗?”
“虎骨?”我一瞪眼,“现在去哪搞虎骨?”
老虎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东西了,之前刘九斤说老虎,应该是个大乌龙,除了动物园去哪找老虎?
“你要是做不到,我这边也帮你问问,事后帮了忙的人你得打点一下,明白我的意思?”老吴说。
请人帮忙给点活动费我是知道,嗯了一声。
挂上电话,老黑愣愣的看着我,“真要搞老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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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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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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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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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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