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挖的不算很大,直径三十厘米的一个洞,差不多把这条兽道给占满了。
下完了夹子再用细小枯枝挡在上头,盖上枯叶,覆上浮土,而后在旁边弄下不少鲜嫩树枝给两旁插上。
说句题外话,现在是不允许使用铁夹的,属于违法操作。
准确的说,任何脱离猎人操作的自动捕猎陷阱都是不允许使用的,用了就属于非法工具捕猎。
做完这些,我退开几步看清周围模样,省得过两天找不到地方。
顺着来路回到山涧边,我又继续向深处搜索,在太阳下山前把夹子全部下完。
“除了租房子需要的钱,还有欠五叔的三千五……”我一边向回走,心里盘算着要挣多少钱才能搬出去单干。
五千块钱可不是个小数目,普通人一个月也就四五百块,得要存一年,还是很省的那种。
换算成野猪,就需要四头两百多斤的大野猪才够。
回到家里天色已经隐隐有些偏黑了,五婶做了几个菜,正在灶舍往土灶眼里头塞柴火烤干准备明天用。
见我回来,她有些诧异,“这么早回来了?你叔呢?”
“我没跟叔一起。”我说。
想到上次的情况,我又补充了一句,“上次回来都很晚了,东坡尖那边路很远,没那么快的。”
五婶点点头,“先吃饭吧,不用等他。”
我没有说话,先去洗漱了。
晚上直到四明钟响了十下,我也还没有听到五叔回来的动静,堂前灯光还亮着,菜凉透了。
“要让你叔买个手机了,这漆乌麻黑的都没处找人。”五婶坐在椅子上苦等。
我没告诉她买了手机在山林里也是没有信号的,村子里都几乎收不到信号,更别提那大山里头了。
“我先吃点饭,出去看看。”我说。
事情有点不对劲。
上次虽然赶路很久,到家也就七八点钟,这次没道理十点多钟了还没回来。
吃完饭我就带着东西出了门,头灯、柴刀、匕首、绳索还有复合弓。
我猜想他们应该是遇到了情况,不知道需不需要多个人帮忙,想来他们四五个人一起,危险倒不至于。
我的想法是趁着去接应五叔的机会向那个方向看看有没有猎物收获。
刚开春的时节,夜里时不时的会有猫叫春,像小孩儿哭似的,渗人的很。
从进山到去往里云坑方向的分叉口这段路我走的很快,一路上没有丝毫停留。
晚上下着霜,月亮很圆,月光倒是朦朦胧胧的,头灯灯光所及稍远一些就是白蒙蒙一片,跟起了雾一样。
一直走到里云坑,路上除了几只老鼠以外还真没有发现什么东西。
不知不觉我就来到了上次那只猎狗很有兴趣的荆棘丛附近。
因为前几天我对这个地方记忆很深刻,所以我打算过去看看。
刚走到近处,我听到荆棘丛里头有细微的声响,声音很奇怪,像是老鼠啃地瓜的声音,灯光射进荆棘里头,看的不太清楚,但是那声音也停了。
我抽出柴刀劈砍几下,顺着那条兽道出口往里探了一些,蹲下身看看蚂蚁窝还在,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该不会真是老鼠洞吧。”我在心里嘀咕。
这个洞口看上去直径有接近二十公分,洞外一大摊扒出来的泥土。
我是想着钻进去看看洞里头的情况,奈何荆棘太烦人,而我今晚的目的并不在此,所以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刚准备抽身后退,无意间我却发现左边一米多远的位置有个很奇怪的石头。
很圆,还有纹路。
不过这个石头在荆棘丛里,我看的不是很清楚,正准备走,它忽然发出了“嘶嘶”的吐气声。
什么鬼东西!
我被吓了一跳。
蹲下身再仔细看看,这哪里是石头,刚才误认为的纹路实际上是一片片鱼鳞状的鳞片,还一阵一阵的抖动着。
我瞬间兴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我在犹豫是直接一箭射死它还是破开荆棘去抓活的。Χiυmъ.cοΜ
因为以前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东西,我不清楚它会不会突然逃跑,这荆棘里头我可追不上它。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先试试能不能抓活的,我虽然没见过穿山甲,但我抓过刺猬。
想来它们习性应该差不太多,缩成团就是怕被发现或者展开防御,不会立刻逃跑。
我用柴刀劈砍周围的荆棘,它也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是不停的发出吐气声。
等我披荆斩棘伸手够得着它的时候才发现这玩意的鳞片会动!
它能控制着鳞片一阵一阵的抖动,鳞片之间感觉就像是在做微距切割一样,身体也随着吐气起起伏伏。
这我就有点不敢上手了,鬼知道这东西能不能把手割破。
最后我还是用柴刀把它从荆棘里头扒拉出来的,被我一阵扒拉它也没其他动作,紧紧团身,那吐气声搞得我都怕它会气死自己。
当年穿山甲还是国家二级保护,省重点保护。
我是用柴刀背砸死它的,不舍得用复合弓,我的箭支用一根少一根,得省着用。
这只穿山甲估摸着六斤左右,我知道这东西很值钱,所以装在蛇皮袋里没敢跟人说。
话说穿山甲市场价最高的时候一斤八百块。
一整只穿山甲去掉鳞片能卖上两三千的价格,这是一零年左右的行情。
当时我是不懂,被别人占了便宜,吃了个闷亏。
这东西鳞片比肉更值钱!
穿山甲鳞片是名贵药材,又叫做甲片、川片、川甲片、鳞甲片,这玩意我那个时候价格就有一千二百块一公斤,二零年的时候已经涨到了三千出头。
也并不是所有野兽价格都会连年上涨,少数允许养殖的动物,价格反而会降下来不少,最多的降了整整一半。
现在穿山甲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捕捉、贩卖、食用都犯法,三年起步吧好像。
言归正传,我背着东西继续向里走,走了足有二十多分钟,已经快要到了山顶,翻下去就是通往大阜村的小路,也正是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山脚有几束灯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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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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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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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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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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