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黑不言不语,花了半分多钟把剩下的酒喝完了。
这下子大家都看出来他有点不对劲。
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有话大可以说出来,何必搞成这样?
同时对自己刚才说一人干掉一瓶的话也有些后悔。早知道是这么个情况打死我也不会说。
悻悻的回到座位上,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老黑缓了缓后也坐下身,拿着筷子指向桌子上的菜,“快吃啊!不吃凉了。”
“这不就是凉菜吗?”刘萍秀勾起嘴角说道。
“春华。”突然阿勇开了腔。
我微微错愕,看着他举起的酒杯,心猛的颤了一下,“喝一口?”
“一口哪够?”阿勇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有些肆无忌惮,“今天你让阮梨妹子不高兴了,这杯酒我是替她喝的。”
说完不等我开口,二两多的杯子一下子就空了。
“愣着干嘛?”阿勇把杯口朝下点了点,“你不向阮梨赔个不是?”
我张着嘴哑口无言,之前就感觉到阿勇那么配合有点不对劲,现在算是明白了。
好一个将计就计。
看着杯子里的酒,我觉得更像是毒药。
入口像是冰凉的炸弹,吞下去之后真有点农药那种怪味。
整整两大口,喝得我差点反胃。
“别急着坐下,还有呢。”阿勇继续说道。
我整张脸一下子就垮了,这是要替老黑报仇?
“等一下吧,我吃点菜压一压。”我说。
阿勇似乎是想拒绝,好在刘萍秀来了句‘自家兄弟别往死里整啊。’后他才点点头,“那就等一下。”
这第二杯的理由是他认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向我赔罪的?
第三杯则是说希望去可可西里后能有所斩获。
三杯总共花了不到十分钟。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插进了热得快,可以清晰感觉到脸上温度不断拉升。
“春华……”
我愣了愣,看向老黑,见他红着脸向我举起杯子。
“你脸都红了,不能喝了,坐下吧。”我说。
刘萍秀在一旁嘿的一声笑了出来。
我有些尴尬,诚恳的看向老黑,“刚才一瓶下肚还没缓过来吧?迟点再喝?”ωωω.χΙυΜЬ.Cǒm
而老黑却仿佛听不见似的,依旧举着杯,搞得我哀叹一声,“干嘛呀这是?”
与阿勇一样的理由,与阿勇一样的三杯。
阮梨并没有开口替我解围,不知道是公报私仇还是怎么的,反正她没有帮我。
半个小时之后我就不省人事了,只知道自己吐了几次,有一次好像还吐在了人身上,吐谁身上我是不记得了。
天旋地转眼冒金星,躺下更是感觉整个人都在翻滚似的,脑子里装进了整个太阳系一样,各转各的。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依旧走不稳路,能清晰闻到身上的酒味,床边放了个垃圾桶,里面的东西就不描述了。
这顿酒缓了我整整三天才算彻底恢复,期间见到阿勇我都极有怨念,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在他面前提酒字。
……
“确定后天出发?”老黑问。
我点点头,给他和阿勇各自发了根烟,“本来要再等一个星期的,昨天老爷子和我聊天,他的意思是现在去也可以,提前找个落脚的地方再熟悉一下环境,顺带踩好点。”
“那就后天出发吧,也差不多几天。”阿勇说。
我点点头,“明天我们出去把该买的东西买回来,备用轮胎、汽油啥的。”
前往可可西里,比计划中提早了整整一个星期。当然这不是重点。
昨天刘萍秀找了我一趟,谈的事情其实并不隐秘,她需要钱,这次行动她想主动一些,跑一次单帮,打到的猎物不参与团队分配。
我想了想便答应了她,各人都有难处,她确实需要钱的话,或者说她想要这么做的话就有她去吧。毕竟之前她与方飞龙没加入进来之前我们也一样干。
第三天清晨,东西全部装车完毕,包括应急的食物与饮水,备胎还有帐篷一类的东西。
所有人的枪支全部藏在我们车子的后备箱底部,方飞龙的车子装的就是些吃喝用的东西。
一车在前一车在后,这是老规矩了。
路过老爷子岔路口的时候他正在路口对着我们笑,我打开车窗向他挥了挥手,“明年见!”
老爷子笑呵呵的挥手点头。
这趟行程并不算特别远,至少相对去大兴安岭来说,全程只有一千四百多公里,我们从广元到陇南再到天水,经过兰州后便正式进入青海地界,在西宁逗留了一天接着就沿着青海湖边直奔格尔木市。
原先的计划是开着车子进可可西里无人区,经过和老爷子聊天后我又改变了想法,决定在格尔木市先住几天。
期间我们就可以抽出时间空车进可可西里查看情况,先摸清楚藏羚羊群的位置再动手。
因为老爷子说可可西里反盗猎力度很大,尤其是现在冬天羊绒价格高出绒又多,不先设计好进出方案还是别去为妙。
到格尔木市时是晚上八点零三分,天上下着雪,路上人不多,这个城市也不太大,感觉发展得没有广元好。
当然,这与地处西北也有关系,无法与华中地区比较。
“住酒店还是租房子?”老黑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我想了想告诉他直接住酒店,在这里也不会住很久。没必要租房子。
最后选定的位置在八一西路,就是现在格尔木市第二中学边上,那里之前是个旅馆,名字我忘了是叫客来还是叫客多,反正是客什么旅馆。
坐台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女,染着一头红色头发,看上去挺奇怪,应该是老板娘。
我们开了三个房间,这老板娘得知我们要住一个星期时脸上笑的合不拢嘴,“来来来,我带你们上去。”
我挥挥手说不用,我们自己上去就好。
她却热情得很,“哎呀,你们吃晚饭没?要不我去给你们弄点面来?”
我连忙谢绝,最怕这种热情的陌生人,还是少接触为好。
进了房间,我洗完澡以后躺在床上等到夜里十二点半才悄悄摸出了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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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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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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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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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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