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点紧张,狐疑的看向她说的那边,在犹豫要不要开头灯观察一下。
雪地里虽然能模糊看得见树影和白雪,但稍远一些就一抹黑,仅凭肉眼完全无法看清楚具体有什么东西存在。
只要开了头灯,就能够瞬间看得见几十米内的活物,只要它正盯着我们看……
可我有点不敢开灯,现在的情况比较敏感,万一开了灯被发现那就真成自寻死路了。
就在这时,那边果然传来了一阵稀稀落落的声音,听声音估计在四五十米外,具体是什么东西我听不出来,眼睛也分辨不出来。
“我们快点走吧?”阮梨有些担忧的说道。
我迟疑了一下从胸前包里拿出头灯,“等下,先搞清楚是什么东西。”
我实在是怕,万一是头熊?
联想到上次在奥科里堆山那边的境遇,我可不想自己糊里糊涂的被一头猛兽跟踪。相比于可能被发现,我更担心突然窜出头猛兽给我一口。
头灯亮起,我把它靠在额头边微微抬起,不敢把光束往高处照。
左右探视,瞬间便发现了不远处的树上有一对黄绿色眼睛正盯着我和阮梨看。
阮梨显然也发现了它的存在,悄悄往我这边挪了一点。
这是什么鬼东西?
熊还是豹?
我一下子有点无法确认,树枝和树叶以及积雪晃得眼睛有些看不清,除了这双眼睛以外我看不见其他特征。
雪天熊一般都都跑去冬眠去了,遇到熊的概率其实很低。但并不是说下了雪熊就一定要去冬眠,需要明白的是熊冬眠并非因为寒冷,它们并不怕冷。
熊冬眠的主要原因是冬季食物匮乏,它们是杂食动物,主要吃的是一些小兽、浆果还有一些植物类的食物,冬季食物无法稳定供给,所以它们去冬眠。
而现在突然寒潮降温下雪,我也保不准这会不会是一只在外游荡的熊。
深秋初冬,所有动物都会变得异常凶猛,为的就是多抓些吃的以储存脂肪,鬼晓得它会不会盯上我。
我捏起一块雪球朝它砸了过去,在半途中被树枝挡住摔了个粉碎。
不过它似乎被惊动了,从树上一跃而下。
豹。
很大只的豹。
它从树上跃下的瞬间,我看见了它的斑纹以及体态,绝对是豹错不了。
落地之后,它就悄悄往远处跑了,并没有朝着我们冲过来。
我想了想把头灯递给阮梨,“我们快点走。”
阮梨点头嗯了一声,重新爬上我的背。
这次我学聪明了,不再傻了吧唧的踩在山涧中间,那样溪水能没过我的膝盖,冷得人受不了。
我这会儿沿着边沿走,水要浅得多,只能盖住脚面而已,相对要容易忍受一些。
“灯关掉。”我小声提醒,阮梨很快就熄了头灯。
走了五六分钟后,我们再次停下休息,我从她手里拿过灯向后一照,十多米外那双眼睛赫然正盯着我们。
被我发现,它把头扭向一边,尾巴再胡乱扭动。
有点做贼的人被发现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妈的,现在不能开枪,不然我直接给它两枪。”我嘀咕着掏出复合弓,打算射它一箭。
这豹子跟着我们明显不怀好意,应该是想找机会偷袭。琇書蛧
可我刚拉开复合弓,它就嗖的一下窜上了树,呼吸之间已经爬上树杈往远处的树上跳去,速度堪称变态。
“它还会再跟着我们吗?”阮梨心有余悸,盯着它离去的方向不敢挪开眼。
我收起复合弓催促她赶紧走,我们循着山涧已经走出四百米左右,可却没有发现老黑他们,按说以我们当时分开的距离来看,应当不超过一百米才对。
阮梨哦了一声乖乖的趴在背上一动不动,我感觉她趴的有些低,便把她往上颠了一下,鬼使神差的抬手捏了一把。
她顿时剧烈扭动,差点给我压得摔进水里。
“别乱动!”我低声说。
她双手紧紧的勒住我脖子,“再乱摸我勒死你。”
“又不是没摸过……”
“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你变胖了。”
正走着,忽然我注意到前方有动静,再仔细一辨认似乎是老黑他们三个人。
因为他们也正在水里走,这个点出了他们三个不会有其他人在这里涉水,于是我压着声音喊了一声。
前方亮起灯,闪的我睁不开眼,“有毛病!灯关了!”
老黑嘿嘿笑声传来,我心里无奈,加快速度走到他们旁边,发现刘萍秀冻得直打哆嗦。
阮梨似乎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说让我放她下来。我想了想都已经走了这么久了,中途放下来也意义不大便没搭理她。
汇合老黑后我们紧接着继续走了一千多米,总算找到了阿勇,他正蹲在水边的石头上像个雕塑一样一动不动,要不是雪天能隐约看出个轮廓真得被他吓死。
“我们马上去十六公里。”阿勇站起身朝着手哈了口气。
“什么十六公里?还要走十六公里?”老黑惊声道,“你别把我们当骡子赶啊!”
我听得清楚,阿勇说的是去十六公里,不是走十六公里,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可能是石榴公里?或者石榴红里?
“扯淡,十六公里,一个村子,赶紧的。”阿勇似乎很急,没心思跟老黑扯嘴皮。
我干脆不说话了,把阮梨放下后走到雪地里立马扯下袜子拧干水然后放下裤腿穿上鞋。
一双脚冷冰冰的像是刚从冰箱里掏出的冻猪蹄,穿上鞋子后反倒显得有些失去平衡,感觉脚不是自己的了。
他带着我们往东北方向翻过山头,一路上倒是没遇见拉练的官兵,走了一个多小时便到了地方。
所谓十六公里,其实是个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低矮的砖房,家家户户都黑漆漆的,要不是路上有脚印和车轮印我都怀疑这是不是个废弃的村庄。
这边废弃村庄还真有,都是些人数少的偏僻小村,人全部迁到外面去并在一起了。
阿勇左看右看,找到最头上第二户人家敲响了大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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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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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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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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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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