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这几天心里早已经把所有结果都想过一遍,老黑只说了一句:“听天由命。”
第二天清早天还没亮我就听见阿勇那边的关门声,敖萨娜没那么早起床,应该是阿勇出门了。
事发的地点距离这边两个小时左右路程,一切顺利的话阿勇应该赶得及回来吃中饭。
上午敖萨娜找到我们说要分装一些土豆和腊肉,过几天得往地窨子那边运。
我和方飞龙两个人帮着装东西,土豆用五十斤的蛇皮袋装了一大袋,腊肉咸鸡也装了快一袋子。
我觉得那个地窨子跟地窖没什么区别,冬天的时候不管外面多么天寒地冻,地窖里总能保持两三度的温度,以往农村地区储存地瓜土豆什么的母种都用这样的法子。xiumb.com
像个天然保险冰箱一样,有些东西放在家里反而会被冻坏,地窖里却不会。
十一点多的时候阿勇回来了,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看他的样子跟很急似的,我连忙让他进屋,随后把门关上,“什么情况?”
阿勇估计是跑回来的,斯哈斯哈的喘着粗气,手指着门点个不停。
什么意思?
有人追来?
我狐疑的扭过头凑在门缝里看,没什么异常啊?
阿勇搞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喝下去,然后哈的一声吐了口长气,“你关门干嘛?”
我给他搞的有点愣,“什么?”
“你把门关起来干嘛?”他擦了擦嘴角,“这么紧张干啥?”
“我紧张?”我指了指自己,“你回来的时候跟逃命似的,你问我?到底啥情况?”
老黑嘿嘿一笑,“什么情况你快说啊!”
“毛情况都没有,那片林子里啥都没有,那两个……都已经被野兽扯碎了。”阿勇一边说着坐下身,“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了,等过些时间找到也只能认为是被野兽啃了。”
“那你跑的这么急干嘛?”我摸了摸后脑勺,“搞的我还以为出事了。”
他咧咧嘴,“早上出门太急没吃东西,肚子饿了怕赶不上中饭。”
听到这个回答我顿觉无语,无奈叹了口气打开门。
没事就好。
事情只要没人知道,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
唯一还没有下落的就是丁子峰,不过我估计他现在可能已经离开了呼伦贝尔。当时他并不在场,要么是弄那两个伤员出去了,要么就是已经离开又或者彻底不抱希望独自远离。
这会儿镇上张贴了寻人启事,可以肯定丁子峰没跟警方联系甚至没跟那群淘金的人联系。
我觉得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那两个伤员都没了,他无法承担后果干脆一走了之。
当然这都是我的猜想,具体情况如何还不清楚,不论如何,他只要不跳出来搞事情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每年十月上旬大兴安岭北部迎来第一场雪,正式宣告冬季到来,雪会从十月份断断续续的开始下到十二月进入高峰,有时候十二月整月三十天有二十天都在下雪。一直下到来年三月底四月初才逐渐停止。
经过一个月的短暂过渡之后立马进入夏天,五六七八四个月相对舒服一些,九月中下旬到十月上旬可以理解为秋天。
准确点来说,这里没有春秋,只有冬夏。
冬天过完就极速升温,夏天过完就快速降温,一个冬天就是半年。
第二天上午,我们吃完东西就开始运东西去地窨子那边,那里将是我们接下来几个月狩猎的中转据点,吃喝拉撒睡都在那边。
土豆和腊肉都是放得住的东西,丢里面三四个月不会变质。
地窨子在右边,也就是东边,直接往山里走就行,不需要再穿过县道也不用过牙林线。
牙林线是穿过大兴安岭的第一条铁路,似乎早年还是苏联帮着建的。
阿勇说别人有时候会用驴拉东西进山,他们家没有驴,只能自己背进去。几十里山路,好在不算太崎岖。
今天天气阴沉沉的,走在林子里显得有些幽闭,不知道是湿度大还是怎么的,树林里的落叶都比较潮湿,人踩在上面并不会哗啦哗啦响,感觉跟走在地毯上一样,软绵绵的。
“那是啥?”老黑突然压着声音说。
我疑惑的回过头,见他盯着左前方的位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二十多米外似乎有个东西站着不动。
我眨了眨眼睛确认没有看错,那是一只鹿,跟鹿略微有些不同,毛更蓬松一些,没有角。
“阿勇,前面。”我先生的说。
前方阿勇同样停着脚步盯向那个方向,悄悄的把背上土豆袋子给放了下来,而后伸手去摸砍刀。
就这么一下功夫,前方那只东西突然像是受了惊一样撒蹄狂奔,刹那间就跑没影了。
“跑了。”老黑在后方嘀咕,“早知道用枪打好了,这么近一枪放倒。”
“别说话,别说话。”阿勇抬手示意,“它还要过来。”
还要过来?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什么意思?难不成那东西还要跑回来?
我将信将疑的摸出手枪上了膛,静静的等待着。
过了五分钟,林子里依旧静悄悄的,哪有回来的迹象?
“走吧,不会来了。”老黑嘀咕道,“它又不傻,还回来做什么?”
“嘘!”阿勇嘘了一声,用手拢着耳朵。
我愣了愣,竖起耳朵听,远处似乎真的有一些声音。
真的来了?
那声音逐渐微弱,慢慢的就听不见了。我觉得可能是别的什么野兽路过。
正想着,还真看到一只野兽正小心翼翼的往这边走,它似乎很小心,走的也很轻盈,并没有发出声音。
我当即拿起手枪瞄准,那只鹿停在二三十米外抬头望着我们这边,突然咩了一声。
砰的一声响,打的有点歪,打中了它的肩膀位置,它当即没命的跑,一溜烟又不见了。
“又跑了?”方飞龙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我看了看枪,“这枪不行,有点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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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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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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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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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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