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匕首在这人伤口上戳了戳,“阮梨捅的。”
“啊?”老黑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梨子这么猛?”
我抽出刀在这人衣服上把血迹擦干,“她用的匕首和我们的匕首是一样的,刃宽刃长都一致,错不了。”
这个匕首还是刚到汉中的时候买的,我和老黑都不在场,那就只能是阮梨。
我在脑海中想象出方飞龙控制住这个人,而后阮梨捅了好几刀的情景,就是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那方飞龙呢?”刘萍秀蹲下身看了看,“这里有打斗痕迹,应该是方飞龙干的。”
“嗯。”我点点头,“应该是这样,我们再找找吧,这鬼地方现在完全乱套了。”
我们所在的山里距离孟洋镇不远,从傍晚时候枪声传出到现在已经三四个小时过去了,我觉得最迟明天清早,当地的武装可能就会过来。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就会彻底陷入被动,所以必须在今晚就离开这里,多待一个小时就多一分危险。
不要觉得缅甸只是个小国,也不要觉得这些躲藏在角落里的非政府武装都是乌合之众。
枪炮在手,哪怕是只野猴子同样能置人于死地,更遑论这是在别人的地盘上。
“唉,早知道我们买个对讲机就好了。”老黑站起身,看着四周黑暗的树林叹了口气。
我觉得确实该买对讲机了,以往在国内村庄很多,信号覆盖率相对较高,基本上都能用电话联系,现在到了这地方就行不通了。对讲机虽然通讯距离短,在这山里确实比手机好用。
“刚才左边一直在打枪,他们不可能往左边走,我们向右边找。”我说着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动身。
刚走出两步又觉得象牙一直带着很碍事,“先把象牙藏起来再走,这样带着不方便。”
刘萍秀应声把象牙放在地上,看样子她也累的不轻。
我们在一棵大树后方的矮树丛里扒开点土,把一米二左右的象牙给放在里面,随后在稍远些的地方抱来枯枝落叶盖住,确认不会被轻易发现后又在边上大树树干位置砍了个十字刀。
夜里看到的景象与白天看到的差别很大,不做记号不行。
做完这些后,我们便开始沿着这个小坡向右边一路寻找。
方飞龙和阮梨两个人还带着个罗彬,绝对会留下痕迹,只要找到踪迹就不难找到人,可我们走了好一阵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痕迹。
“没道理啊,他们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会躲了?”老黑嘀嘀咕咕,靠在大树树干边休息。
我也正纳闷,按说方飞龙和阮梨两人在山里的很多经验都算不得丰富,匆匆转移躲藏,怎么可能不留下痕迹呢?
“不会是被抓了吧?”老黑突然小声说。
我愣了愣,“别瞎说,先找找看。”
“也有可能是我们找错方向了。”刘萍秀叹了口气,“这山里我们不熟,所以很被动,要是白天会容易找很……”
“别说话。”我抬手止住她的话头,竖起耳朵听。
刚才我听见一声哼哼,离这里不远。
见我在听,老黑和刘萍秀也仔细聆听周围动静,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难道是我听错了?
我皱起眉头不信邪,屏息听了接近两分钟,果然听见右前方又传来一声哼哼,是个男的。
我拍了拍老黑的肩膀,随后指了指右前方,摸出手枪悄悄朝那个方向摸了过去。
树林里落叶很多,不过都是带着点潮湿的,走起路来并不会发出太大声响。琇書蛧
走了二十多米,那声音近在咫尺,我陡然打开头灯,两三米外的一丛草里顿时传来一阵动静。
我向老黑挥了挥手,指向另一边,示意他和我分开,不要凑在一起。
等老黑摸着黑到了位置后,我这才举着手枪小心翼翼的靠近草丛,“谁在里面?”
起初草丛中一点反应都没有,不过这个时候我已经确认里头有人,便没有放松警惕。
“再不出来我就开枪了。”我说。
我说的是普通话,只要里面躲着的是中国人就一定听得懂,真要是听不懂那就也无所谓了,一枪打死省事。
这句话说完后不出几秒钟,草丛里突然晃动了两下,一个人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
看到他的样子我顿时一愣,“帅建伟?”
“你怎么在这里?”我没有放下枪,而是和他保持着距离问。
可能是我的头灯照得他看不清,他并没有认出来我是谁,抬着手挡在眼前,“不要开枪。”
“我问你怎么在这里。”我依旧举着枪,只不过把头灯掰得歪了一些。
看出是我后,他明显也愣了愣,“是你?你怎么没事?”
“什么有事没事?你把话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我皱起眉头吹了声口哨。
帅建伟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老黑就从他后方冲出来一把勒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放倒。
他吓得乱叫,我这才发现他腿上有血,估计是被枪打了。
我走到他面前看了看他的伤势,“别乱叫,把话说清楚就放你!”
“我说我说。”帅建伟双手连连摆动,“是刀锋。”
“刀锋两头吃,把我们的消息卖给了缅甸佬。”
果然是他?
我皱着眉头听他说完,心里顿时觉得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刀锋把所有人带到这边之前就已经联系了缅甸佬,所以白天我们在那沟谷里发现象群踪迹提议分散搜索的时候他还反对,最后见我们都同意分散搜索后又说叫我们不要距离太远。
“刘力凯呢?”我问。
“他……他也被枪打了。”帅建伟脸色不太好看,“我之前就是跟他走一起的,我们被刀锋带着缅甸佬偷袭,刘力凯他中了一枪倒在地上,其他人也几乎都受了伤。”
“我知道这次栽了,就一路跑到了这里躲起来了。”
刘力凯死了?
不对,这次刘力旋也过来了的,刘力凯要是死了他绝对不会放过那刀锋,除非他们都死了。
“给他绑了,就捆在这里。”我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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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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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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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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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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