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奉告。”
女皇将头发拨到耳朵后面，半包薯片直接丢掉，化成了无数破碎的光点。
同时消失的还有那些速食品包装，全都化成了光点，消散的无影无踪。
定期清理垃圾，女皇真是个讲究人。
“这一招真方便。”楚然承认，自己羡慕了，“老姐，教一手？”
“教不了。”
女皇双手操作手柄，淡淡道：“我说了，这里的一切全部都是你的欲望。站在真实的角度去看，它们其实并不存在。”
楚然摸了摸下巴，说道：“能不能说人话？”
“怎么？听不明白？我现在说的可是你们的语言，没有经过某个意志的翻译。”女皇盯着显示屏，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却让楚然心头微动，看向她道：“你说的不是深渊语？还知道蓝星意志的存在？”
“皇者级生物的特权？这么屌的？”
楚然还真有点儿惊住了。
按理来说，被蓝星意志捕捉的现世残影，必须要经过至少一次的死亡，才能够慢慢明白自己的处境。
恐怖领主是这么表述的，顾长陵之前也说过类似的话。
死亡以后复活一次，某些智慧生物就会意识到不对劲，再加上蓝星职业者大规模进入秘境，一来二去，他们才会逐渐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而猩红女皇这个层次的皇者生物，让她死亡一次显然很困难，但信息不可能是凭空出现的。
除非她有某种特权。
猩红女皇挑选半天，选了个马里奥赛车：“这个问题我很难跟你解释，因为我们的生命层次不一样，对于时间和空间的理解也不同。在你眼中，一颗灰尘晃动的瞬间，对我而言也许就是非常漫长的时间跨度。”
“你等会儿。”
楚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盯着屏幕里的马里奥赛车，又看了看那台ps5主机：“你先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Χiυmъ.cοΜ
“拿老索的机子玩老任的游戏，你好大的官威啊。”
这抽象的一幕，是真把楚然搞不会了。
女皇却是轻轻甩动小臂，把楚然的手给甩开，直接道：“这一切都只是假象，有什么关系？我也不懂你在说什么，老索和老任是谁？他们有仇？”
见她好像真的不明白，楚然摆了摆手，随即捏着眉心，思考了一下道：“所以说，其实你在这个地方待了很久，在我的认知中，这里只是过去了一天多的时间，可是对你来说是相当漫长的。所以你在这段漫长的时间中想通了很多事情，直到我出现，你就开始摆烂了。”
“我这么理解没问题吧。”
楚然说完，看向显示屏。
玩的真尼玛菜。
“不太准确，这个秘境？是叫秘境吧？”
女皇搓着手柄，露出两颗虎牙，精致如画的脸上露出讥笑：“你以为这里的一切，应该是静止的，等待你来开启么？”
“这个秘境生成的瞬间，就像一条没有尽头的大河，只能向前，不能停止。当我察觉到不对的时候，至少过去了……”
她顿了顿，似乎在沉思，随后道：“用你们的话来说，当我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至少过去了五十年。再到你出现为止，应该是一千九百八十年零七个月二十天。”
“还可以更精确，但没必要。”
女皇说完，画面里她被一个龟壳撞翻了，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大拇指狂按手柄。
楚然懒得再吐槽她的操作，只是有些惊讶道：“这场战争打了接近两千年？你们还真能打啊。”
深渊入侵蓝星才多久？
也就两百年而已。
第九军团跟三大伪神在秘境里居然都打了两千年？
“我说过了，我们对于时间和空间的认知不同。不要用你那种脆弱的尺度去衡量深渊，更何况，外面的生物什么都不知道，这里唯一清醒的生物只有我。”
“目前这里的一切都是混乱，无序的，你所认为的常理没有任何意义。”
女皇淡淡说着，画面里她已经变成了第12名。
啪！
她面无表情地捏碎手柄：“你的欲望很有趣，相信以后我有事情做了。”
“没必要，真没必要。”楚然看了看手柄碎片，叹息道：“换个游戏玩吧，我的欲望应该挺杂，挑几个简单的试试看，别跟自己过不去。”
女皇眉峰微跳，唇角抽了抽，冷声道：“说回到权柄吧，你想知道的无非是权柄本质。”
她突然这么配合，还给楚然搞懵了。
不过愿意配合也是好事，楚然便笑了笑：“你是老前辈，有什么心得传授？”
女皇摇了摇头，红色马尾微晃。
她的脸上写满认真：“劝你一句，不要问，也不要想。权柄的本质是什么？就连魔神都搞不清楚，也许只有那些卑劣的伪神窥到了一角。但你也看见了，那些怪物彻底坠入疯狂，探究权柄的本质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或者说，所以真实维度的我才会放弃了一个权柄。”
“放弃？”
“不是遗落，而是放弃？”
楚然心里沉吟。
不过他也没有完全相信猩红女皇的话。
女皇现在虽然是个死宅，但交浅言深这种大忌，是个有脑子的生物都不会犯，更何况自己还是提着刀进来的。
就算没有打一架，那也不至于突然变成好朋友了。
想到这里，楚然拿出那块血红宝石道：“所以说，这是你主动遗弃的权柄？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你把权柄都给扔了？三大伪神联手揍你，被逼无奈？”
“纠正你一下，这是‘她’遗弃的权柄。”
女皇竖起食指，面无表情道：“其次，她遗弃的不光是权柄，还有我。”
“你觉得，你背后那个意志，能够强行将我，以及三大伪神拉进来，是因为祂很强么？”
“虽然现在我不再是她，但我了解她，只有她主动割舍，我才会诞生。”
“三大伪神则是被她打碎了而已。”
“如果我没猜错，她一定在你的世界降临过，那就是她在寻找我。”
楚然眯着眼：“你也是权柄？”
“当然不是。”女皇平静道：“我是她的愤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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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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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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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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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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